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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時,海濟帆的面色已是徹底嚴肅下來。 “既然海城令有言,那便叫他們回去等著,如何還能在這里繼續(xù)有礙觀瞻?”他低聲斥責道。 屬下頓時明白了少主的意思,不再啰嗦,將那三個中年男女堵了嘴,輕松拉扯到一處偏僻巷道,不知要如何處理。 其余路過的平民看見這一幕,竟無人面露不滿,大多數(shù)人甚至不敢多看幾眼便低頭匆匆而去,當真是順民表現(xiàn)。 至此,海濟帆收拾表情,有些慚愧地說道:“抱歉,叫諸位見笑了。” 陳意鶴笑了一聲,態(tài)度倒是高高在上的理解:“無妨,濟帆兄盡管處理家事?!?/br> 然而葉知瑜注意到,盡管陳意鶴對海濟帆頗有些看不順眼,但在這件事上對于平民的態(tài)度是一樣的。 反倒江清月還好說,畢竟她一直都是這副臭臉,有沒有平民出現(xiàn)都一樣。 說到底仙凡有別,別說只是失蹤十對童男童女,就算失蹤一百對,在仙人大老爺待客時沖上來喊冤,就是在故意落人家面子。 如此沒眼色,還指望海濟帆為其做主? 修仙者高人一等是修仙界的共識,沒人覺得海濟帆的想法有錯。 ——除了葉知瑜。 她倒不至于因此厭惡輕蔑海濟帆,只是覺得頗為無趣。 所謂貴公子的教養(yǎng),也只屬于同他們同一級別的人。 只是孩童何其無辜?要是因為父母申冤撞上他們,便失了逃脫生還機會…… 這個猜測讓葉知瑜心中很有些過意不去。 事實上,她對孩子的態(tài)度總比對待成人友善溫柔得多。 “丟了十對童男童女,這案件算不上小了?!彼龘Q了個角度,選擇使用適用于修仙者世界的那套邏輯,“發(fā)生在海城,又是童男童女,說不得便是邪修作祟,在現(xiàn)在風口浪尖上,師兄千萬莫要掉以輕心?!?/br> 她這話說得有理有據(jù),便是陳意鶴表情也嚴肅起來。 邪魔妖道為天下不容,人人得而誅之,這同樣是修仙界的共識。 “葉師妹說的有理?!焙陨猿烈?,隨后點頭,“在下之后必會跟進這個案子,還請放心?!?/br> 然后他也不啰嗦,立刻叫屬下重新安排此事。 如此能屈能伸虛心受諫,就連陳意鶴這種對他心存偏見的人都不得不服氣。 海濟帆出身高貴,自身各方面都無比優(yōu)秀,還能保持謙遜理智的態(tài)度,確實非常難得。 “海兄此次定能評得一句真英雄?!标愐恸Q半真半假地恭維道。 花花轎子人抬人,得了天玄宗首席弟子的夸獎,海濟帆灑然一笑:“陳兄自強不息的態(tài)度又何嘗不能稱得英雄?”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倒是緩和了許多。 看著這一幕,葉知瑜心中明晰。 海濟帆或許文武雙全謙遜有禮,可身上世故圓滑的標簽同樣明顯。 他必然看出葉知瑜玩這個文字游戲所代表的態(tài)度,正因為貴客隱晦的表態(tài),所以他才愿意出手關(guān)注這起微不足道的案件。 公正評論的話,海濟帆的表現(xiàn)幾乎可以評為禮貌、體貼、圓滑的正面典型。 與他相比,容與幾乎是全面的反義詞。 出身卑賤,天生遲感,性格孤僻,仿佛刺猬般全身是刺。 可葉知瑜覺得她還是更喜歡容與一些。 畢竟無論如何,容與都實實在在地踐行著人人平等這一觀念。 小瘋子對所有人態(tài)度都一樣冷漠孤僻。 無論是平民還是修仙者,老人還是孩童,該動手時他絕不猶豫。 在他心里,估計從未有過同情憐憫一類的詞匯。 放在正常環(huán)境,給予容與的必然是冷酷瘋魔一類的負面詞匯,但現(xiàn)在與海濟帆等貴族相比,居然意外得顯得公平。 這想法有些驚悚,卻又頗為奇特,最終倒叫她懷念起少年那雙冷冽如霜雪的眼睛來。 沒辦法,盡管海城臨近大海,空氣濕潤,但或許是遇到的人,或許是這里的建筑風格,總之來到這里后,她總無端地覺得壓抑拘謹,以至于時時想起容與。 在少年面前,仿佛世間種種世故規(guī)則,都會為他劍鋒斬斷。 “說夠了么?”見那兩人的商業(yè)互吹沒完沒了,江清月再度不耐道,“我累了,想休息?!?/br> 到了海濟帆面前,她似乎再不愿端著那副端莊高冷的模樣,說話比平時粗暴直白得多。 海濟帆看了她一眼,面上笑容不變,溫柔道:“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他對江清月總是如此有耐心,仿佛江清月再如何無理取鬧,也能笑容相對。 身為姻親宗門確實不一樣,他們住的是一處風景秀麗的精致園林,葉知瑜的屋子臨近池塘,晚上微風徐來,帶著清新的香氣。 而其他參與者,都是獨立院落,按照統(tǒng)一規(guī)格標準。 有些人對雙標自然頗有微詞,然而天玄宗身為天下第一宗門,江清月又是古劍門少主未婚妻,有些特殊待遇很正常。 休息時陳意鶴也向她科普了古劍門背景。 雖然它與天玄宗同為天下五大名門,但古劍門勢力最弱,地處大陸腹心,因此處事極為圓滑,江清月和海濟帆的婚事,多少帶點政治聯(lián)姻的色彩。 “不過你和海師兄的名字還挺般配的么?!比~知瑜打趣道,“江清月,海濟帆……月下泛舟,確實意象極美。莫不是天作之合?” 聞得此言,江清月只是瞥她一眼:“你與容與名字不也很是般配?【與】音通【瑜】,知瑜即知與?!?/br> 這句話說出來,葉知瑜還沒說什么,陳意鶴第一個不樂意,沉著臉道:“此等玩笑豈能亂開?出門在外,江師妹謹言慎行!” 可這次江清月連陳意鶴的面子也懶得給,見他斥責自己,頓時面露不滿,哼了一聲便走出前堂,不知要做什么去。 見葉知瑜注視著江清月離去的身影,陳意鶴不禁有些尷尬,解釋道:“江師妹見到海兄,脾氣會差點是自然的,之前珈藍師叔應當有私下告知你吧,平日盡量多擔待些她?!?/br> 葉知瑜追問,答案無非是政治婚姻,江清月反抗情緒強烈,最后卻還是為了家族宗門利益犧牲之類的老一套。 包括這次來海城參加群英會,也是在她師父再三強調(diào)要求下才來的。 如果是這樣的原因,那她之前猜測的,江清月因為暗戀師兄而想踹掉未婚夫的想法就沒多大可能了。 畢竟都能為家族宗門犧牲到這個地步,又怎么可能說跑就跑。 “原來如此。”葉知瑜點頭,如此說道。 但不管江清月本人怎么想的,海濟帆這個未婚夫倒是很重視她的模樣。 既然如此,那在她的這次計劃里,江清月便還能發(fā)揮應有的作用。 “你收拾一下,晚上有個所有人都要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