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快雪于是打了退堂鼓，跟徐知說：“算了，挺麻煩的?！?/br>
徐知抿了抿唇，笑了一下：“那我?guī)銈內(nèi)ノ覀兊膯T工休息處坐坐。”

這里的員工休息處十分奢侈，有吧臺，有游戲室，還有一個看起來就十分舒適的懶人休息角，角落一張書架，旁邊一張酒吧車，車上擺著各種飲料和綠植。

徐知到吧臺給三人點了杯喝的。江快雪在休息角坐下，隨手拿了本書翻看。

徐知進(jìn)了洗手間，傅小華看著他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這個徐知對江快雪的態(tài)度跟他想的不一樣。本來看江快雪一副單相思的樣子，他還以為是這個徐知太高冷，壓根不給江快雪機會?？涩F(xiàn)在跟過來一看，他怎么覺得這人對江快雪也有點意思？

他得幫江快雪試探試探。

徐知站在洗手臺前，認(rèn)真地洗手，看見傅小華進(jìn)來，他連眼皮都沒抬。

傅小華笑了一下，靠在洗手臺邊：“你是不是對阿遙有點想法？”

江快雪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了名字，但他還是習(xí)慣叫老友阿遙。

徐知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睛從鏡子里看他：“和你有關(guān)系么？”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傅小華看著徐知：“我跟阿遙從小一起長大，對他最重要的人，除了莫飛就是我。我跟他，稱得上是青梅竹馬。”

徐知笑了一下：“一般來說，青梅竹馬都打不過天降。”

傅小華有點惱了，他看出來了，這個徐知壓根沒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阿遙已經(jīng)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了?！备敌∪A惱羞成怒之下，開始口不擇言了。

徐知動作一頓，這才第一次帶著審慎的目光正眼打量傅小華。傅小華有點得意：“怎么？你不信？不信你可以直接問他啊，如果不是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他怎么會讓我住到他家里去?！?/br>
徐知看著他：“他爸爸mama不會同意的?！?/br>
“他爸媽不同意有什么用，他喜歡我就夠了唄。阿遙脾氣執(zhí)拗，認(rèn)死理，他要跟我在一起，誰管得著?！?/br>
“你壓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br>
“那他喜歡什么類型？你這種嗎？”傅小華惡劣地壓低聲音：“可是總是喜歡你這種，他也會膩吧。人家想換換口味還不行？”

這話戳到了徐知。

江快雪……他膩了嗎？人家都說七年之癢，他們在一起經(jīng)歷了幾百年的時光，是否當(dāng)初對他的吸引，已經(jīng)在日復(fù)一日的柴米油鹽中消耗殆盡？

徐知長長的眼睫毛垂下，幾不可查地輕輕顫抖。傅小華看他這幅樣子，越發(fā)篤定這人對江快雪也是動了心，可是看他一副高傲的樣子，跟他在一起，江快雪會受委屈吧，還真是不想助攻。

“我勸你，趕緊知難而退?！备敌∪A留下一句話，轉(zhuǎn)身走了。

徐知沒多久也從洗手間出來，江快雪看了一眼時間，也不早了，便向他告辭。徐知再三挽留，見他執(zhí)意要走，只得開車把兩人送回江家。

三人下了車，徐知叫住江快雪，兩人走到人少的地方，徐知問他：“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江快雪點點頭，不敢看徐知的眼睛。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乘人之危，徐知現(xiàn)在對他越和善，他就越愧疚。

“你以前不說謊的?！?/br>
江快雪抬起頭，望進(jìn)一雙秋水般的眼睛里。

徐知神色復(fù)雜：“你如果什么都不記得，怎么會對人工智能技術(shù)有這么深的了解？我記得以前你跟我聊天，連什么是Python都不懂的?！?/br>
江快雪愣住。

是他大意了！

的確，有著幾個世界的經(jīng)驗累積，他的見識早就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飘厴I(yè)頭腦簡單的年輕人，他又壓根沒想過要刻意掩飾，怎能不被徐知看出來！

“對不起……”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我只想問你，你還愛阿真嗎？”

他該怎么回答？

當(dāng)然還是愛著的，可是這么回答，最終也只是斬不斷理還亂。他不能再拖泥帶水了。

“我愛過阿真?！?/br>
徐知呼吸一滯。

愛過。

僅僅是愛過而已嗎？

他沒有再為難江快雪，一個人默默地開著車回到了研究所。

打開走廊盡頭的那扇玻璃門，里面是一間實驗室。分明一個人沒有，可是徐知一走進(jìn)來，正中央的那臺機器的呼吸燈就閃爍了起來。

原本漆黑的屏幕亮了亮，仿佛是在跟他打招呼。

【阿知，不是說要把他帶來給我看看嗎？】

“他不肯進(jìn)來?！毙熘j然坐下，此時的他壓根不知道找誰傾訴，心里話只能說給這個朝夕相對的研究成果——還差最后一次圖靈測試就能向公眾宣布的人工智能西格瑪。

“他明明記得以前的事，為什么要說不記得？我問他還愛不愛阿真，他說愛過?！毙熘聪蛭鞲瘳敚骸八烤乖谙胧裁?？”

屏幕閃了閃：【經(jīng)過計算，百分之七十二的概率，他膩煩了?！?/br>
“那剩下百分之二十八的概率呢？”

【他移情別戀了?！课鞲瘳?shù)碾娮悠劣珠W了閃：【需要我陪你喝一杯嗎？】

江快雪嘆了口氣。

傅小華換了個坐姿，眼睛還是盯著游戲畫面：“這已經(jīng)是你今天第十八次嘆氣了?！?/br>
江快雪轉(zhuǎn)過頭，看了傅小華一眼：“心里煩，就忍不住嘆氣?！?/br>
“是因為那個徐知對吧？”傅小華嘖了一聲：“你喜歡他，我看他對你也不是沒意思，你們倆中間就是一層窗戶紙，你有什么可煩的??？”

“你不懂。”江快雪蹙著眉頭。徐知本來并不喜歡他，如果不是因為進(jìn)入了異世界，他換了一個身份，乘虛而入般接近了徐知，徐知現(xiàn)在壓根不會對他這么和善。

這感情像是騙來的。

傅小華也很無語，他被說不懂，本來還在等著江快雪的下文，哪知道他什么都不說，想幫他出主意都沒辦法。傅小華關(guān)上游戲，往床上一躺：“兄弟，喜歡就去追，別白白錯過了。我看他還挺在乎你的?！?/br>
雖然他挺不喜歡徐知那個高貴冷艷的模樣，可想到今天試探他時他那有些受傷的反應(yīng)，傅小華看得出來，這個徐知對江快雪用情挺深的。

就不知道江快雪還在這兒猶豫什么呢。

“兄弟，我就問你一句，如果這個徐知跟別人在一起了，你會難受嗎？”

江快雪想了想，說：“我雖然會難受，但只要他幸福就好了！”

“靠！”傅小華簡直無語：“你這圣母思想都是哪兒來的??？！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你們兩家門當(dāng)戶對，你在這兒磨磨蹭蹭又是何必？你這不僅僅是在折磨你自己，也是在折磨他啊！”

傅小華苦勸無果，不免覺得江快雪這戀愛八成是談不成了，可沒想到第二天開始，有人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