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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兒,校門口兒隔壁有家熟店,我們常去。”“哦還有,”季韓舒像是想到什么,“高一開學(xué)的晚會上,我有個節(jié)目,要不要一起合作?”岐林沒吱聲。趁這個空檔,那邊老師已經(jīng)開始吹哨,“集合。”岐林站起來,往校門口兒看了一眼,“下次?!?/br>季韓舒在后面跟了兩步,就站在原地看著岐林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岐林正巧路過看見之前臧南渡那輛SUV,就停在學(xué)校門口兒。跟車上的臧南渡對了一眼。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了換衣間,尤其是男生熱的一身汗,嘻嘻哈哈把自己衣服往櫥子里塞,岐林輕輕繞過那一群人,他的衣服在對面,因為原本柜子按序號編好,他的剛好排在底下一層,他坐在中間的公共椅子上,彎腰開門,就聽見外面男生嘻嘻哈哈推搡往這邊兒拱。“喲,岐林,你這屁股上怎么了?”“這顏色可以啊,來大姨媽就別吃冰了?!?/br>岐林抬頭,瞄見還是剛才籃球抬杠的那群人,他朝后面鏡子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伙兒人的把戲。他運動短褲上沾了紅。聞著像是油漆。男生像是沒了節(jié)制,一個個靠在門口兒看熱鬧,因為聲音實在太大,對面房間換完衣服的女生走到門口兒聽見動靜兒都開始往里看,“你們搞什么?”其中一個人嘴欠,“這兒的岐林可能想問問你們,來大姨媽什么感覺啊哈哈哈——”“要不你們也進(jìn)來瞧瞧?”岐林剛才蹲下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柜子被人動過,直到看見里面猩紅的油漆。一件都沒法兒穿。幾個男生探了頭往外,發(fā)現(xiàn)剛才聚集在門口兒的女生都沒了動靜,純好奇往外看,“我說真的,要不進(jìn)來看看?”“可以。”一道突兀的男聲過后,側(cè)身進(jìn)來一個人。身高上的碾壓讓門口兒的男生往后退,“你誰啊?”看來人繼續(xù)往前走,他又問了一句,“不是,你誰???”男生退了兩步,看出來不對。西裝里頭的平實肌rou紋理他一個男的看著都羨慕。出于忌憚又不想在外頭女生面前太丟面子,他撞著膽子往前頂了一步,“我告訴你,現(xiàn)在法制社會,你這樣兒的我見多了,我們老師就在外面,你要是再往前——”他自己絮絮叨叨一堆,對方壓根兒就沒往這兒留眼色。徑直往岐林那兒去。“臧棲山不在?”臧南渡站在岐林跟前,低頭看了一圈兒。“站起來,”臧南渡對著岐林開口,自己脫了身上的外套微微彎腰在岐林純白松垮的體恤上套了一層。臧南渡把自己襯衫的袖子往上拽了拽,回頭問,“你讓我進(jìn)來看這個?”男生摸不準(zhǔn)臧南渡脾氣,口氣比剛才弱了點兒,“看看怎么了,岐林長得就像女生,來這個也...也不奇怪吧?”臧南渡伸手?jǐn)堉值募绨?,人湊得近,“我的車,認(rèn)識么?”“嗯,”岐林點頭,他用手扯著衣服兩邊的袖子,微微抬著頭。“這是鑰匙,”臧南渡說完在抽出他的掌心,把車鑰匙往岐林手里塞,“車上等我?!?/br>“哥,”岐林張了張嘴,就被臧南渡打斷,回應(yīng)他的是一句溫柔,“乖。”臧南渡伸手在岐林頭上揉了一把。剛運動完,小孩兒頭上有點兒濕。“車上空調(diào)關(guān)了,消汗,”臧南渡說完推著岐林的肩膀往外送。等岐林走了,臧南渡轉(zhuǎn)了個身,又對著剛才講話的男生說,“按你的邏輯,你算男人,”“身上出點兒血,也正常?!?/br>聲音最后沉的嚇人,“我這么理解,也對吧?”*岐林上車等著,剛才對著臧南渡,臉上的怯懦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壓抑不住的笑,他后來開始對著手機屏練習(xí)表情。身上都是對方的味道,岐林身后的油漆沒干,上車有點兒不方便,他就自己撐著在副駕駛扯了那條刺鼻潮濕的平角內(nèi)、褲。然后把臧南渡的西裝外套蓋在上面,然后自己開始醞釀情緒。因為現(xiàn)在十分非常特別想笑。他連衣柜的門都不用開,就知道里頭有漆。味道大,他原本想走,但是瞥見臧南渡,自己改了主意。等臉上微微有點兒僵,他勾著自己領(lǐng)口兒消汗,然后半條胳膊撐在車窗上,眼睛看著cao場的方向,等了十分鐘,臧南渡才從里面出來。臧南渡開了車門,看見小孩兒低著頭,不說話,抱著外套乖乖坐著,自己就上了駕駛位,“我送你回去?!?/br>“能去你家么?”岐林抬著頭,伸手扯著臧南渡的一條袖子,“我家里沒人?!?/br>臧南渡這件事兒也聽家里的老人說過,岐林家庭特殊,家里人天性浪漫,還是重組家庭,兩人相識的也浪漫,感情來的火熱,因為男方因為工作需要,滿世界跑,岐林mama就一直陪著,夫妻感情好,但是唯獨扔了小孩兒跟自己奶奶在家。如果沒記錯,老人去世有幾個年頭了。兩人后來沒再要孩子。所以,臧南渡自己以前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能看見岐林自己一個人背著書包上小學(xué)。所以對他的印象都是背著書包很乖一小孩兒。乖就應(yīng)該被欺負(fù)。這原本就不對。“里頭難受么,”臧南渡上車沒動,轉(zhuǎn)了個身,“抬起來。”岐林一愣,“嗯?”“腿,”臧南渡側(cè)著身把岐林的身子也偏了一截兒。岐林被臧南渡扯著腿往前靠,他下意識往回收,“不用。”“漆不好掉,”臧南渡按著岐林一只手,“我看看。”岐林身上就套了條內(nèi)褲。三角的。所以自己沒動,頭抬的更低,最后連聲音都不敢出。車?yán)锒纪丝照{(diào)這事兒,上來兩次都沒人記得,導(dǎo)致現(xiàn)在車?yán)锏目諝獗韧忸^還厲害,悶熱潮濕。岐林身上冒了汗,兩條腿蹭著膝蓋打滑兒,之后他感覺自己的腳踝被人扯著輕輕往上抬。他呼吸開始不規(guī)律。一直往下躥火兒,岐林往自己臉上擱了條胳膊。眼皮上都發(fā)燙。羞恥。“自己擦,”臧南渡用手指探了探,“上色淺,好弄?!?/br>觸感同樣熱烈。“我自己弄,”岐林的嗓子沒這么啞過。因為涂料在的地方靠里,岐林的動作就比較大,臧南渡把車發(fā)動,眼睛盡量不往邊兒上看。眼角時不時闖進(jìn)來的泛紅的膝蓋,臧南渡頭一次在車?yán)餂]忍住抽了煙。這次他沒問,搭著一條胳膊往外,等到了家,都沒往岐林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