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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起來就沒停,道別道了一刻多鐘。 到最后她實在無話可說,與容氏聊起衣服上的花紋的時候,察覺到有一個陰沉的男人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就站在她身后。 鄭姒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第19章 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臉上的表情沒崩,慢慢回過頭去,僵著臉道:“二叔,你怎么在這里?” 他沒說話,抬手朝她的口鼻捂來。 鄭姒頭皮一麻,急退一步,好險躲過去了,見他連面上功夫也懶得做了,她心中一涼,知道再打機(jī)鋒也沒用了,于是忙道:“二叔,你真的要與尚書府做仇嗎?” 他動作頓了一下,鄭姒趁著這個機(jī)會道:“三娘知道我今日來這里,若我有什么不測,你摘不出去的?!?/br> 鄭明義面色陰沉,聽了這話獰笑了一下,“如今世道正亂,你不安于室,三天兩頭就往城外跑,路遇流匪死于非命,豈不是很正常?”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你豈能只手遮天?”鄭姒急聲道。 鄭明義并不著急,反而露出了很愉悅的樣子,“在翡州城,知府大人就是天,天大的禍?zhǔn)?,我與他喝一頓酒也就過去了。” “小丫頭,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事情,你都管得了的。”他陰惻惻的說,大手朝鄭姒抓來。 鄭姒連忙往屋外跑,聽到鄭明義在背后冷喝一聲,“抓住她!” 那四個藍(lán)衣人聞聲而動。 隨即,容氏的聲音又在身后響起,“護(hù)這位女郎離開!” 她在身后死死拖住了鄭明義,鄭姒才沒有被他抓到。 灰衣人和藍(lán)衣人在門前扭打起來,藍(lán)衣人人多勢眾,但卻不如那兩個黑衣人魁梧,一時之間竟不分上下。 這時候,鄭明義忽然對容氏說:“你不要你女兒的命了嗎?” 容氏道:“你何苦為難一個孩子呢?” “她屢次三番壞我的事,我豈能一忍再忍?你難不成要為了一個外人,舍了自己的女兒?”他的聲音陰冷至極。 容氏憂愁的低嘆了一聲。 “黃泉路上相見時,姝兒會理解我的?!?/br> 鄭姒瞳孔一縮,回身道:“夫人!” 她竟直直的朝墻上撞去! 好在鄭明義及時扯住了她,沒讓她撞實,“我還沒嘗過滋味,哪能這么輕易讓你死呢?” 他掐住她的脖子,低聲惡語,“賤婦,你誰都護(hù)不住的?!?/br> 此時,院外的兩個灰衣人終究寡不敵眾,漸漸落了下風(fēng),被藍(lán)衣人合理按倒了。 一切似乎都成了定局,鄭姒身陷危局,在極端的緊張下反而生出冷靜的瘋狂,她眼睛忽然盯住了一旁半人高的青花瓷瓶,心想,鄭姝能砸你一次,我又如何不能? 把你砸癱了,外頭的下人自然也不敢蹦跶了。 就在她惡向膽邊生,打算豁出去的時候,事情忽然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 搖搖晃晃的木門被人踹開了,狹小的院中忽然涌進(jìn)七八個抗鋤頭的莊稼漢,口中嚷嚷著,“嘿,打蛇我最在行了,一打一個準(zhǔn),不過你們這小院好端端的,怎么會爬進(jìn)來那么多蛇呢?” 袖珞在他們身后道:“喏,那幾個獐頭鼠目的藍(lán)衫子的人,就是我要你們打的蛇。差事辦好了,每人賞十兩銀子?!?/br> 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shù)目,眾人一聽,也不管是人是蛇了,全都一擁而上。 “還有屋里的,好好護(hù)著夫人小姐,可別讓那個登徒子得逞。” 有錢能使鬼推磨,袖珞出的價足夠誘人,這幫人果然對她言聽計從,指哪打哪。 鄭明義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一個憨直的漢子拍暈了。 他往他身上啐了一口,罵道:“老子最瞧不上的就是你這種人?!?/br> 見場面被控制住了,鄭姒終于松了一口氣,她面色發(fā)白,身子搖晃了一下,抬手虛虛的扶了一下門框。 衣衫幾乎被汗溻濕了,風(fēng)一吹,身上有些冷,還未安穩(wěn)下來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她進(jìn)這個小院的時候,沒讓袖珞跟進(jìn)來。 一來是她扛不住事,跟在她身邊,怕神情露出什么破綻,二來是讓她留在外面有個照應(yīng),萬一她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險,袖珞可以找人幫忙。 她方才站起身前喝了口茶,猛咳了一陣,便是向袖珞發(fā)出的訊號。 而后百般拖延,也并不是她毫無危機(jī)感,而是在權(quán)衡之下,決定留在這里等著人來。 她原以為趕不上了,萬幸,她還是等到了。 鄭姒讓他們將鄭明義等人綁了起來,而后帶著人往那條小河邊去。 她有些擔(dān)心盈綾鄭姝她們,不知道她們是否出了什么事。 好在剛走出一里多,她就碰到了她們。 九順也在其中。他們沒坐馬車,走得很急,甚至沒注意到迎面來的是小姐的馬車。 還是鄭姒瞧見了,出聲喚的他們。 他們身后沒有鄭姒安排九順雇的大批打手,只寥寥跟了兩個漢子,而且皆有些狼狽的樣子。 問過之后,才知道他們果然出了事。 九順從雇打手到雇馬車,一路上皆不順,一會兒大街上有人鬧事?lián)趿说?,一會兒馬兒停在了路邊啃青草,不肯再走,折騰了好一陣才終于順著車轍找到盈綾。 誰知她那邊也出了變數(shù),她被人擒住,而不遠(yuǎn)處,竟有兩伙人已經(jīng)斗了起來。 他讓人將盈綾救了下來,再去救鄭姝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邊竟然在死斗。 兩邊皆殺紅了眼,小河上已然漂了兩具尸體。 雇來的人當(dāng)下就有一大批不干了,剩下五六個膽子大的,在他們殺的兩敗俱傷的時候,一擁而上將人制住了,把鄭姝救了出來。 結(jié)果,有一伙人說他們是黑風(fēng)寨的人,識相的話就把他們放了,不然改日要小心自己一家老小。 黑風(fēng)寨兇名在外,已經(jīng)屠滅了幾村,惹得人心惶惶,那些漢子固然勇莽,可也怕這種刀尖舔血的亡命徒,于是皆不敢再摻和這事,明哲保身的退走了。 最后只剩下兩人,他們在農(nóng)閑時候服兵役,見過血rou橫飛的戰(zhàn)場,是與人搏過命的人物,而且一家老小皆死于黑風(fēng)寨匪徒之手,本就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故而在他們報上名號之后,他們二人將他們手刃了。 解決了這一波紛亂之后,天已經(jīng)開始黑了,那膽小的車夫不知何時悄悄溜走了,他們沒有代步工具,只有一路疾行。 好在半路遇著了小姐,她完好無損,平安無事,不然九順和盈綾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老爺夫人交代。 …… 鄭姒將鄭姝送回了她們的小樓,容氏扳著她的肩頭上上下下的瞧,確認(rèn)她平安無事之后,情難自禁的擁著她垂淚。 而鄭姝小小年紀(jì)倒是堅強(qiáng)的很,撫著她母親的脊背哄勸安慰說自己沒事。 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