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點(diǎn)點(diǎn)頭，說：“明白明白，像你們想要正經(jīng)八百搞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想要兼顧太辛苦了。”

其實(shí)根本不是這個原因，只不過榮夏生沒有解釋。

跟人家說那么多干嘛呢？

人人生來孤獨(dú)，最難的就是活好自己這一生，哪有多余的力氣去聽別人傾訴細(xì)碎的、與自己無關(guān)的痛癢呢？

榮夏生說：“所以說，是我要謝謝你，在我沒有收入的時候，幫了我的忙?！?/br>
何凱笑著跟他碰杯，兩人喝水卻喝出了酒的架勢。

“說到這個，要謝的還真不是我?！焙蝿P說，“當(dāng)初沈總剛好來我們部門，知道我們接了新的case之后就跟我推薦了你?！?/br>
又提到沈堰。

榮夏生笑著點(diǎn)頭：“嗯，是該謝謝他?！?/br>
可盡管如此，他也沒打算再去聯(lián)絡(luò)沈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跟何凱告別的時候，榮夏生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站在車旁邊笑盈盈看他的佟野，對方穿了件白色的羽絨服，背著吉他，系著他送的毛線圍巾，正對他揮手。

“你怎么來了？”榮夏生跟佟野說過自己今天不能跟他一起吃飯了，他本來以為佟野會跟蔣息他們?nèi)ネ?，沒想到竟然來找自己了。

“必須得來啊，”佟野走過來，撞他的肩膀撒嬌耍賴，“今天什么日子，你是不是給忘了？”

榮夏生疑惑地看向他。

“真忘了？”佟野有些意外，“真的假的？別鬧?！?/br>
“什么日子？”

“……我小叔叔的生日??！”

生日。

榮夏生掏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日期。

“我忘了?！?/br>
佟野笑著又撞他肩膀：“沒事兒，我給你記著呢！”

其實(shí)，并不僅僅是忘了。

從小到大榮夏生都沒有過生日的概念，這么多年來，他從未過過生日。

有的人不過生日可能是因?yàn)楸澈蟀l(fā)生過什么難言的故事，但他沒有，他只是沒這個習(xí)慣。

小時候，他跟著mama，兩人都是沒什么儀式感的人，對于任何特殊的日子都不敏感。

生日跟普通的每一天對于他們來說沒什么分別，都要照常起床吃飯，上班的上班，上學(xué)的上學(xué)，跟平時一樣把喜怒哀樂浸泡在柴米油鹽中。

有人說，過生日是為了慶祝來到這個世上。

可對于他們一家來說，這沒什么值得慶祝的，當(dāng)然，也并沒有抱怨的意思，只是覺得，一切都是命運(yùn)的安排，不喜不悲才是最好的狀態(tài)。

三十年來，第一次有人提出要給榮夏生過生日。

“今天你就三十周歲了?！辟∫罢f，“而立之年，性感啊！”

榮夏生笑：“怎么就性感了？”

“我覺得男人到了三十歲才是最性感的年齡，我恨不得今天晚上一覺醒來，明天我也三十了?！?/br>
榮夏生望著眼前連眼角眉梢都寫著青春的人，心里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兒。

“你剛吃完飯，咱們現(xiàn)在是不能繼續(xù)吃了?！辟∫皬目诖锾统鰞蓮堧娪捌保皫浉缯埬憧措娪?，去不去？”

榮夏生笑著拿過那兩張票，看了看，說：“那就謝謝帥哥了。”

榮夏生并不是第一次跟佟野一起看電影，但他絕對是人生第一次坐情侶座。

“……我不知道啊，”佟野裝無辜，“我哪兒知道他們最后一排是情侶座呢？”

然而事實(shí)上，買票軟件上選座的時候根本就會特意標(biāo)出情侶座，他也就仗著榮夏生不知道，裝天真。

“沒事，快坐吧?！?/br>
他們這場電影是最新上映的大片，觀影的人不少，榮夏生為了不擋別人的路，叫佟野快坐下。

電影院的最后一排，成雙成對的情侶。

榮夏生跟佟野坐在其中，各懷心事，一個不敢看對方，一個時鐘用余光偷瞄對方。

佟野說：“有點(diǎn)兒熱，要不要脫了外套？”

“好?！睒s夏生像個拘謹(jǐn)?shù)男W(xué)生，乖乖地把大衣脫掉，抱在了懷里。

佟野脫了羽絨服之后放在了自己右手邊，然后趁機(jī)往左邊榮夏生的方向湊了湊。

兩人幾乎靠在了一起。

佟野說：“你衣服也放這邊吧，抱著怪熱的。”

榮夏生猶豫了一下，把懷里的衣服遞給了他。

這么一來，兩人靠得更近了。

電影開始，放映廳的燈緩緩暗了下去。

從片頭起，榮夏生的心思就沒在電影上，坐在他旁邊的佟野也一樣。

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的手臂隔著衣服都開始發(fā)燙，佟野偶爾動一下，彼此的長腿也會“不小心”觸碰，榮夏生就像是觸了電一樣立刻躲閃。

對于他的反應(yīng)，佟野有點(diǎn)兒開心。

閃躲總好過無動于衷，說明榮夏生對他的觸碰很“敏感”。

電影演到一半，佟野突然湊到榮夏生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我去個洗手間?！?/br>
黑暗中突如其來的曖昧舉動讓榮夏生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佟野說話時呼出的溫?zé)釟庀湓谒亩渖?，像是毛茸茸的蒲公英，搔得他心尖都在顫抖?/br>
佟野說完就笑著跑了，榮夏生直勾勾地看著對方下樓去的背影，心跳加速的時候，莫名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能這樣。

榮夏生閉上眼，深呼吸。

不可以動搖。

佟野根本沒想去洗手間，他有自己的小計(jì)劃。

他從放映廳出來，跑去買了一桶爆米花，回去之前，在爆米花的最下面塞了一張小紙條。

那是他給榮夏生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之一。

重新進(jìn)入到放映廳，佟野抱著一大桶爆米花邁著大步子回到了最后一排。

他重新在榮夏生身邊坐好，把爆米花遞到了對方面前。

榮夏生想說他不吃，但佟野硬是往他懷里塞，只好接了過來。

電影還有一個小時才結(jié)束，兩人靠著沙發(fā)背，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偶爾吃兩□□米花。

榮夏生本來就不太喜歡吃爆米花，又趕巧剛吃完飯，這會兒根本沒胃口，索性一直抱著，讓佟野吃。

佟野一頓猛吃，后悔不已。

早知道榮夏生不吃爆米花，他應(yīng)該買個小桶意思意思就算了，現(xiàn)在搞了這么一大桶回來，他吃得直反胃。

自己買的爆米花，撐死也得吃完，畢竟驚喜在最后，榮夏生還沒看見紙條呢。

榮夏生看著旁邊的人猛吃爆米花，有點(diǎn)兒擔(dān)心，壓低聲音問他：“你是不是餓了？”

佟野擺擺手，繼續(xù)狂吃。

后半段的電影這倆人更是一點(diǎn)兒沒看進(jìn)去，直到電影快結(jié)束，爆米花總算快要見底了。

佟野趕緊戳戳榮夏生，又指了指爆米花，意思是讓他吃。

榮夏生不懂他的心思，還把懷里的爆米花又往他那邊遞了遞：“你吃吧?！?/br>
佟野吃得都快吐了，也不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