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才明白“光明計劃”和“無風(fēng)計劃”，這吸引一代代研究員和軍政人士為之癡狂一生甚至付出生命的實驗到底可怕在何處。

“研究所封鎖中，全體人員注意，請留在原地，放下武器?！背碳遗炾爠萑缙浦?，已經(jīng)壓近了研究所。

黃然看著研究所空空蕩蕩、敞開著的大門。

在他動作之前，標記他的alpha釋放了高強度的攻擊濃度信息素，讓他陷入了絕對壓制的昏迷中。

幾個小時后。

黃耀走下飛行器，灰狼已經(jīng)等待在軍權(quán)總部門口。

“張孝善首席還好嗎？”他問。

“一切安好，首府人員全部脫險。黃恪先生受了點傷，路先生帶他去醫(yī)治了。”灰狼回答。

“程崇云呢？”

“程將軍帶人地毯式排查云端研究所，應(yīng)該今晚就能完成工作?！?/br>
黃耀環(huán)視一圈身邊的人，指著馬哲說：“程崇云粗心，你一起去，到時候一起向我匯報?！?/br>
馬哲苦著一張臉走了。

以后再也不站前排。

“已活捉程不器和許麟，程不器一直要求見你，您要見嗎？”

黃耀聽了，思忖半晌。

“見。先把死亡名單給我看看。”黃耀說，他似乎沒有找到想找的人，問灰狼，“于千涅呢？”

“于艦長和黃公子在醫(yī)務(wù)室。黃公子，有點情緒激動?！被依侵斏鞯卮朕o，見黃耀放心地點了點頭。

“等事情都處理妥當(dāng)，我再去看然然，走吧?！?/br>
程不器坐在軍權(quán)審訊室桌后，他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走進這里。

在監(jiān)控室觀察他的兵員脖子都僵**，懷疑這是靜止畫面。

漫長的等待后，門打開了。

黃耀謝絕侍衛(wèi)官和秘書的跟隨，獨自走進審訊室。

“你好，請先離開這里?！北O(jiān)控室的門也被打開，黃家的侍衛(wèi)官走進來，把里面的兵員全部請出去，把控了監(jiān)視器。

“搞了個這么大的事情，真是小看你了?！秉S耀像回到家一樣，十分放松地坐到程不器對面。

程不器聞言笑笑：“怎么，在你心里，我是個成不了事兒的廢物嗎？”

黃耀好奇地問：“你不是嗎？”

程不器往椅背上靠，展顏一笑，他外貌看起來很年輕，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這么一笑，倒有點不知世事的少年氣息。

“我是疏忽了，竟然能讓你這造下這么大的孽?！秉S耀說。

“你跟我有什么不同？”程不器已經(jīng)知道自己恐怕無法脫身，言語之間失了曾慣有的圓滑周全，變得牙尖嘴利起來，“你如果是我，做得只可能比我更狠絕。”

黃耀和程不器的信息素在小小的審訊室中不斷蔓延對抗，之前黃耀執(zhí)意不許別人進來也是為此。

“我早就不抱希望能成功，但我也沒想到，會輸給這群烏合之眾?！背滩黄鬣托Φ?，“黃將軍，二十年前你自請卸軍權(quán)，是為了什么？你的夫人到底是怎么娶回家的，別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么？”

“‘他’為什么只能寄生在希云身上，這個問題不應(yīng)該問我，應(yīng)該問你才對?！背滩黄骺袋S耀雖然面色不改，但察覺到他呼吸的頻率有些許變快，又添了一句。

“希云是無辜的?！秉S耀并不在意他的指控，“是你越過這條線，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越過這條線？！”程不器笑了出來，漸漸激動地拍打著身前的桌子，“是我越過這條線？越過這條線的是你黃耀！殺光希云族人的也是你黃耀！我不過是為了活命啊，黃大將軍。我這些年遵守諾言，絕口不提這件事，你黃大將軍該不會以為以為世界上無人知道當(dāng)初的真相了吧？你的太太也越過了這條線，是她復(fù)活了K1，你以為這是巧合嗎？”

“那些人不是希云的族人?！秉S耀盯著程不器的眼睛，波瀾不驚地解釋了一句。

程不器挑一下眉：“黃將軍。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這回我雖然輸了，但我給你留了一個，我當(dāng)初面對的棋局。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鐵骨錚錚地站了二十年。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就看你到底哪里和我不一樣！”

“我告訴你，我和你哪里不一樣。”黃耀說，“我殺那群人，是因為他們能力踩了自然界限。你殺那些人，從一開始就是想把他們的能力據(jù)為己有。你自己為什么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自己心里更清楚。你不生妄念，不會臨絕境，也不會走到今天?！?/br>
“無所謂，黃耀，我和你認識這么多年，你想什么，我太明白了?！背滩黄饕庾R到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在黃耀信息素中格外難受，漸漸安分下來，“我是心思不純。但你就無辜清白了？我實話告訴你，希云和‘他’是同歸于盡了，但K1沒死。這些年為了不被你殺死在哪個犄角旮旯，我也算活得心驚膽戰(zhàn)。終于能松口氣，只不過，到最后我還是贏不了你?！?/br>
他端起桌上的清水抿一口，嘆了嘆氣，說：“我是你一輩子的手下敗將，現(xiàn)在跟你辯論有什么意思呢？說得過你，我也已經(jīng)身陷囹圄。說不過你，我還更可悲一些。”他自嘲地笑笑，看著黃耀，“如果你早幾年，十幾年前，愿意這樣跟我吵一吵，現(xiàn)在也許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面?！?/br>
“你不配?！秉S耀站起來，“我最親的人都被你害了個遍，如果早幾年，我付出再大的代價，哪怕和你同歸于盡···”

黃耀低下頭，閉了閉眼睛，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門關(guān)上了，程不器被獨自留在了這間冰冷的審訊室里。

第92章審訊

黃耀走進昏暗的回廊，他臉色非常平靜，仿佛剛才跟程不器的對峙在他心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走了幾步，他忽然察覺到了什么，折回去到關(guān)押程不器的那間囚室的監(jiān)視間。

一打開門就是一陣能把人嗆倒的味道，果然，他的侍衛(wèi)官并不在那里，只有程崇云雙手夾著一根雪茄在吸。

黃耀眉間一跳，走到他面前：“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程崇云本來悠哉地倚著椅背上，腳搭在另一個轉(zhuǎn)椅面上，見黃耀進來，把腳拿下來，給他讓了個座。

黃耀看了看椅子坐墊上明顯的腳印，沒有動。

黃耀進屋帶進來凜冽的S級信息素，松柏木香和雪茄氣息夾在一起，不是很令人舒服。

程崇云慢悠悠地把嘴里吸了一半的雪茄拿出來，四下看了看，沒有煙灰缸，就直接在監(jiān)視屏幕上碾滅了。

脆弱的時控屏幕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黑圈。

黃耀坐下了。

“馬哲不是去了嗎？”程崇云說，“我倆互相看不順，在艦上都忍夠了，他一去我就回來了。”

黃耀點了點頭：“他做事細心，沒問題?！鞭D(zhuǎn)而又問，“你有什么想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