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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于此。但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這些難言的情愫究竟是從何時蔓延生長而出的,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只知道,等到他終于察覺時,這些曾經(jīng)一直被他隱藏的情感已經(jīng)化作滔天火焰把他吞沒。他真的是瘋了吧。面無表情地停車走進那個深藏在城市最底層的地方,林錦陽脫下衣服站上那個熟悉的擂臺,無數(shù)人的目光混雜著歡呼墜落在他身上,頭頂慘白的燈光刺得他眼睛生疼。【明明我,是為了不想失去你啊?!?/br>【告訴我陸清竹?!?/br>【告訴我,我該拿什么留下你?!?/br>————————“十萬?!睆澭咽掷锏你y行卡放在包廂的茶幾上,林錦陽喘著粗氣,已經(jīng)失去知覺的手滴滴答答淌著鮮血。一晚上的比賽下來他的手完全失去了知覺,連著四場比賽幾乎耗盡了他的體力,最后完全是強撐著一口氣才回到了這里。看著對方渾身是血的狼狽模樣,龍哥雖然面上不顯但心里卻猛地一驚。他是知道這小子在地下賭場打拳賺錢這件事沒錯,但是他真的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為了攢夠十萬塊把自己弄成了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真TM是個瘋子,不要命的瘋子。“錢給你了,你之前說過的話給我記好,要是敢搞什么小動作,你不會想知道我會做什么。”“行吧,這錢我就收下了,李榮強在我這欠的債一筆勾銷。”“那就好?!绷皱\陽緩緩起身,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口濁氣終于如釋重負(fù),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龍哥坐在包廂的沙發(fā)上,手里夾著一直快要燃盡的煙。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把煙從左手換到右手,開口叫住了即將消失在視線里的人。“喂小子,你喜歡李榮強他兒子對吧。”林錦陽的腳步微微一頓,扭頭的瞬間,那雙溢滿鋒利寒光的眼睛驀然亮起了詭譎恐怖的猩紅血色。“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又沒說錯什么?!饼埜缏朴频爻榱丝跓?,“你和李榮強半毛錢關(guān)系沒有,居然會為了替他還錢把自己搞成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說你不是對他那便宜兒子有意思誰信啊?!?/br>“不過這我也能理解,畢竟我也見過那閘種的便宜兒子,長得的確漂亮……”“閉嘴!”他抬頭厲聲打斷了對方的話。“別說不該說的話,既然收下了錢就給我閉嘴!”他不知道他對陸清竹到底是什么情感,他只知道,現(xiàn)在不管誰在他面前用這種輕浮的語氣談起陸清竹他都恨不得沖上去狠狠揍一頓。“呵,年紀(jì)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啊。”那一瞬間的姿態(tài)就像是被惹怒的野獸,明明渾身是傷滿臉狼狽,可那雙眼睛里的神情卻可怕得瘆人。他只是稍稍提了一下李榮強那個便宜兒子,這小子就被徹底激怒,目呲欲裂地像是下一秒就會沖上來狠狠咬斷他的喉嚨。真他媽是個不要命的怪物。被這種人喜歡上,還真是不幸啊。“我既然把錢收下了就不會再找他麻煩?!饼埜缙缌耸掷锏臒?,“小子,我說到做到,你可以走了。”“只是有一句話,作為過來人,我還是提早告訴你比較好?!?/br>……踉蹌著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頭頂?shù)奶炜贞幵泼懿?,沒有星辰,沒有月光。望著頭頂靜謐濃重的夜色,林錦陽慢慢松開了手,手背上血rou外翻的傷口滴滴答答往下淌著鮮血。這夜色太靜了,靜得他張不開口。“小子,你要是真心喜歡李榮強那個便宜兒子,就趁早離他遠遠的。”“這個世道,兩個男人搞在一起會招來什么你最好趁早想清楚,除非你想害死你喜歡的人,不然就早點離開他。”……“這個世道容不下你們這種異類。”——————————陸清竹是被一陣透骨的寒意給驚醒的。他的房間玻璃早就碎了,一直沒人來修,所以一到刮風(fēng)天就會有風(fēng)漏進房間。他費力地從床上爬起來,之前草草處理過的手一陣灼熱的刺痛,開燈一看,果不其然已經(jīng)有了發(fā)炎的跡象。家里的玻璃杯是路邊攤上買的便宜貨,碎渣嵌進rou里很難自己取出來,他之前處理的時候把一部分碎渣取了出來,但是現(xiàn)在看來rou里似乎還留著不少碎渣,不去醫(yī)院處理很有可能會感染發(fā)燒。看來只能去趟醫(yī)院了。陸清竹踉蹌著起身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刮起了大風(fēng),黎明未至的夜空寂寂流淌著濃郁的黝黑,游離在空氣中的水霧竄入肺葉是隱隱作痛的冰冷。他看見了河水,永夜一般漆黑的顏色,在這個冰冷的深夜覆過他走過的每一條路。他站在昏暗稀薄的路燈下,那些濃郁陰翳凝成的河水就這么從他身畔流過。離開燈光沒入粘稠墨色,冰冷的河水將他包裹。那些冷到徹骨的寒意無聲淹沒在傷痕累累的腳踝,遮住他流淚的瞳孔,刺痛的掌心被剝離出稀薄的血色,最后連痛覺和觸感也被悉數(shù)剝奪,只剩下一具空殼,漫無目的地走在這個暴雨來臨前的夜晚。醫(yī)院離老城區(qū)不遠,走上十幾分鐘就能到。在醫(yī)院前臺掛號繳費,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急診室里隱約傳來醫(yī)生的斥責(zé)。“我說你這個小伙子怎么回事!一個星期前我明明跟你說過要好好養(yǎng)傷不能再打拳了,這舊傷還沒好有弄了兩手的新傷,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下去這雙手很有可能會殘廢!”坐在醫(yī)院急診室的椅子上,面前年過五十的醫(yī)生按著他的手喋喋不休地數(shù)落。“看看這些傷口,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當(dāng)了二十多年醫(yī)生就沒見過傷得這么重的情況,你這個年輕人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手是不是!”林錦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背上的傷口血rou模糊深可見骨,順著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淌著鮮血。他當(dāng)然知道這對他的身體會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應(yīng)該會變成殘廢吧。林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