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七十四章)遠方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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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種事而不高興,有又什么隱瞞她的必要呢?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話!」初邪說著,已經(jīng)自顧自湊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潘朵拉推開了客廳的門。初邪像彈簧一樣猛地直起身,我們 三個大眼瞪小眼,相互對視著,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尷尬感。 「怎么了?」潘朵拉用柔柔的聲音問我們。我們這樣一直盯著她看,讓她很 詫異。 「呃……魯恩希安呢?」我強行用一個拙劣的問句將僵硬的氣氛扭轉(zhuǎn)了回來。 「他在安排組織里的一些事務(wù)。你們和迦施已經(jīng)談完了吧?」潘朵拉心里應(yīng) 該很清楚我在掩飾一些東西,但她并沒有深究。 「談完了。等魯恩希安過來,我們好好研究一下情報。」初邪用手背敷在臉 上,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我去找個合適的RK過來,你們在這里等著?!?/br> 初邪是想要把地下那臺老式電腦里的材料都轉(zhuǎn)移出來。為了不讓情報泄露, 自然也要在聯(lián)網(wǎng)配件上做好改裝。 她兩三步離開了會客廳,把我和潘朵拉單獨留在了客廳。潘朵拉挑了個采光 不錯的位置,帶著一點慵懶,將自己整個人靠在了沙發(fā)里。 我已經(jīng)很久沒和這個女孩閑聊過了,上一次還是去光面搶劫神都結(jié)晶的時候。 可是相對于那些相處了很久的幽鬼戰(zhàn)士,我對她的信任感卻莫名的要高上許 多。 或許是因為她是挽歌的meimei,或許是因為她與我講過困擾我很久的真相。不 過,我想最重要的是,我和她真正的交過手,在生死交錯之時的感受是永遠不會 騙人的。 從容的面對死亡,即使在開戰(zhàn)的時候也可以毫無戾氣的交談……她有著極強 的自尊感,生死一線的決斗最能夠體現(xiàn)一個人的性格,這就是我信任她的原因, 即使我們曾經(jīng)是作為對手而存在。 幾年的時光荏苒,挽歌的面容早已經(jīng)模糊的不堪辨識。我只能看著潘朵拉的 樣子,努力憑著想象完善著腦海里的那張臉。 「聽說……你已經(jīng)零級了?」我問。 潘朵拉抬頭微笑:「應(yīng)該是的?!?/br> 「曾經(jīng)還能打平手,這下可打不過你了?!刮野腴_玩笑道。 「其實,那個時候……你的那個……」潘朵拉剛開了口,又笑著搖了搖頭沒 再說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不是提前準(zhǔn)備那個法陣的話,其實打不過你啦。」 潘朵拉的性格比起愛絲彌蕾來真的是好太多了,聊天的時候會很注意的給對 方留面子。而且她作為這么強大的一名戰(zhàn)士,相處時卻能夠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這可能就是她獨特的魅力所在吧。對于非原則性的問題,她總是無所謂的樣子, 我記得挽歌也是如此?;蛟S她一直都深受那個女人的影響。 「好像很麻煩?」潘朵拉笑著問。 我心下一昂:「是啊,現(xiàn)在新人類面對的不僅僅是……」 「我不是說這個。」女孩笑出了聲,「我說的是……」 她伸出兩只手指,一個指向窗外,一個指向初邪剛剛離去的那道門。我頓時 有了一種被噎住的感覺。 「知道這件事情以后,我都震驚了?!古硕淅檬种妇碇约旱陌l(fā)梢,「葬 敵初邪竟然……」 「竟然會看上我這樣一個羸弱而又沒有地位的家伙?」 「你在說什么???你很強的,以新人類回歸的時候為節(jié)點,在情報組織里你 的綜合實力排名是非常高的。怎么感覺你一直都在低估自己呢?」 她說的倒是沒錯,我一直是這種心態(tài)。曾經(jīng)一直想要追求力量的我,現(xiàn)在卻 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是力量無能為力的。 「那你想說什么?」 「她竟然會和其他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我開始覺得頭皮發(fā)癢,忍不住出口反擊:「你還不是一樣?」 潘朵拉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我……我怎么就一樣了?」 「當(dāng)初開船往光面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我給你們下去送過飯,然后就看到你 還有魯恩希安,把愛絲彌蕾……」 「好、好了,別說了!」潘朵拉臉紅道。 「好,我不說了。但是你都可以和別人分享,初邪能做出這種決定也不是完 全沒有可能的啊?!?/br> 「……是我自顧自的搶了愛絲彌蕾喜歡的人,我沒資格說什么分享……」 潘朵拉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我能感覺出她在這件事情上有很深的心結(jié)。 「我覺得愛絲彌蕾并沒有你那么喜歡魯恩希安?!?/br> 「你知道什么??!」潘朵拉罵道。 「抱歉抱歉……」 雖然對話的內(nèi)容不太友好,但最奇妙的是我們兩個人聊天的方式竟然沒有一 點隔閡,就像是可以相互揭短嘲諷的老朋友一樣。 「他們兩個很早就在一起的,只是因為兩個人都很要強,所以兩個人都不承 認(rèn)與對方的關(guān)系。就好像……就好像jiejie和水墨一樣。如果大家都能好好的袒露 自己的心聲,可能現(xiàn)在就不會有人死去了,大家還能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br> 潘朵拉把語氣中的哀傷掩飾的很好,只是沒人能夠回避令人傷感的事實。 「喂,作為殺手,說什么&039;開開心心生活&039;,是不是太違和了?你不會覺得 自己一邊殺著人一邊還能安享天年吧?」我諷刺道。 「你不懂。」潘朵拉搖頭。 「好吧,可能我確實不懂你們地下世界的事情。不過我猜,正是因為這樣, 你才會厚著臉皮對魯恩希安投懷送抱吧?哪怕被人誣陷成是陷害自己jiejie的惡人。」 「你!」潘朵拉被我輕浮的話語氣得坐直了身體,臉漲得通紅,一把將沙發(fā) 上的靠枕扔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總是喜歡拿話逗潘朵拉。我很少做這種無聊 事,所以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但看著潘朵拉的樣子,我卻覺得很有樂趣,真不 知道我是不是大腦出了問題。 再三道歉之后,女孩才恢復(fù)了正常。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魯恩希安總是想讓食影者以極端的秩序狀態(tài)運營下去。大概就算違背了組 織的原則的人是我,他都不會網(wǎng)開一面??墒俏也幌矚g這樣,我想靠自己影響著 魯恩希安,讓食影者能夠溫暖一些,像曾經(jīng)的幽鬼一樣。jiejie和水墨在的時候, 幽鬼那么團結(jié),大家都像親人似得……可能我也想像jiejie一樣吧,成為大家能夠 信賴和依靠的存在,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被利益和力量聯(lián)系在一起。只不過,我和 jiejie相比,差太多太多了……」 「可是你不能否認(rèn),魯恩希安領(lǐng)導(dǎo)下的食影者,比幽鬼要強大。」 「那么強大又有什么用呢……」 面對潘朵拉的問題,我無言以對。 「所以你覺得愛絲彌蕾的做法是正確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的幽鬼還是很有以前的感覺。」 我沒再說話。只是我想,如果是以前的幽鬼,施奎因所面對的結(jié)局應(yīng)該是完 全不一樣的。每個人看待事物的方式都不一樣,左右別人的想法是最幼稚也是最 無力的行為。 又過了幾分鐘,魯恩希安回來了,他看了看沉默著相對而坐的我們,然后開 了口。 「我們的人回來了,沒有任何毒煙的蹤跡,我已經(jīng)針對他發(fā)出了懸賞。如果 他還活著的話,憑借我們和幽鬼聯(lián)合的情報網(wǎng)絡(luò),三天之內(nèi)他必死無疑?!?/br> 我抬頭看著魯恩希安,本能的想要提出一些反對的意見。 「我知道,你想要和他一對一的決斗,但這是不現(xiàn)實的?!刽敹飨0惨谎劬?/br> 看出了我的想法,「毒煙是不可能給你這個機會的,他并不會以自己戰(zhàn)士的身份 為傲。」 我點了點頭,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我自己也清楚,毒煙從來就不是 喜歡和別人一對一決斗的那種人。 「現(xiàn)在,食影者三將軍空出了位置,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br> 魯恩希安再次提起了這個邀請,而且還直接把我提到了和潘朵拉并肩的位置 上,著實讓我有些意外。 「我還是算了吧,地下世界的生活并不適合我?!刮彝窬艿?。 「是么?」魯恩希安笑道,「我怎么覺得你陰陰沉沉的風(fēng)格和我們還挺搭的?」 我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臉:「有么?我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擺苦瓜臉了……」 「呵呵,確實如此。現(xiàn)在的你變化真的不小。以前啊,你臉上總是掛著要殺 人的表情?!?/br> 「……那是因為生活所迫……」 「明白。Drs,幽鬼還有我們,都是你的敵人,那種壓力還真不是 常人能夠承受的。像你這種情況,我也見過不少了,一半死了,一半瘋了。你應(yīng) 該算是其中最幸運的例外。」 「因為一直有人在幫我……」說到這里,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已經(jīng)在鏡之海 海岸上犧牲的布魯瑟,還有F,還有我身邊依舊陪伴著我的伙伴們。 魯恩希安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對我揚了揚手,示意 我跟他去客廳另外一側(cè)的落地窗邊。 我推著輪椅向他那里滑過去,潘朵拉也帶著一點好奇跟了過來。 那扇落地窗正對著屋子外面的庭院,隔著屋子幾十米的地方有一個花園,我 能看到阿紗嘉就坐在花園的一張長椅上。 等我看清楚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那里還有另外一個人,而且和阿紗嘉抱在一起。 腦子一下子就爆炸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那個人竟然是斷尾。 我擰著輪椅就想往外面沖,卻被魯恩希安一手拽住了扶手。 「你干什么?」我下意識的用上了威脅性的語氣。心里非?;靵y,基本的禮 貌都顧不上了。 「先不要激動嘛。」魯恩希安勸道。 「要是愛絲彌蕾背著你和別人抱一起你也不激動!?」我口不擇言。 「這沒什么啊,我又管不了她?!刽敹飨0簿谷怀銎娴牡?。 「那她呢!?要是她你也不管???」我抬手指向旁邊的潘朵拉,原來微微笑 著的潘朵拉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那不行?!刽敹飨0步K于服軟了。然而潘朵拉看向他的眼睛里卻立刻充滿 了喜悅的情緒,就好像他在說自己比愛絲彌蕾重要一樣。 「總之你先聽我說兩句。」魯恩希安又勸。 「你看看!這還一直抱著呢??!他這準(zhǔn)備抱多長時間才算完!?」我氣急敗 環(huán)的說。 「我覺得你可以對斷尾寬容一點。這對你、對我、乃至我們這個臨時的聯(lián)盟, 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刽敹飨0驳恼Z氣嚴(yán)肅了起來,我意識到他想說的事情并 沒有那么簡單。 于是我強忍著怒意,暫時打消了沖出去的念頭。 「為什么我就非要寬容他?他又不是兩歲的孩子。還是說你這個當(dāng)老大的想 要維護自己的狗腿子?」 「你應(yīng)該還記得吧,自己當(dāng)初是怎么跑到【神都】里來,走上傭兵路的。為 什么你能變成這么強的戰(zhàn)士?為什么你能站到現(xiàn)在的成就上?」 魯恩希安的問題其實很好回答,他也并不是要我把答案親口說出來。 「因為你在拿命做賭注。以一個普通小市民的身份,一頭扎進血腥的洪流里 面,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傭兵。每一場戰(zhàn)斗都不留余地的去挑戰(zhàn)自己的極限,將 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你才能變得這么強。你在那個時候的心理狀態(tài)有多么的灰暗, 自己應(yīng)該一直記得。」 我只能點了點頭:「沒錯?!?/br> 「你用了幾年的時間爬上戰(zhàn)士的峰頂?三年?四年?這其中付出了什么代價, 你是清楚的。那么斷尾,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成為食影者中最強的幾個人之一, 又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呢?」 我沉默了。因為我清楚地記得,我當(dāng)初是以一種多么扭曲的心態(tài),以傭兵的 身份活在【神都】之中的。這其中最重要的不是為力量付出的代價,而是如何能 夠讓自己游曳在瘋狂邊緣的理智保持清醒。 魯恩希安他們這些殺手,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人類的黑暗面摸爬滾打,所 以根本不會存在這方面的問題??晌也灰粯樱菚r候的我被摧毀了一切,像是被 突然拋入了斗獸籠的懦弱家畜。如果不是我的那些伙伴,我早就瘋了。 這樣說來,其實斷尾更是如此…… 「他現(xiàn)在看上去挺正常的,不是么?」魯恩希安說,「但那只是掩人耳目的 假象而已。他與你、與阿紗嘉·光詠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他是抱著什么心態(tài),掙 扎著奪取到現(xiàn)在的力量的,你能理解吧?」 「他曾經(jīng)想要對我進行復(fù)仇,想要奪回阿紗嘉……」我嘆息道。 「他拋棄了自己以前的朋友和同伴、拋棄了安樂生活的機會,甚至連自己的 臉和眼睛都拋棄了,你和阿紗嘉變成了他唯一追逐的東西,食影者對他而言只不 過是變強道路上的工具?!?/br> 「如果他當(dāng)初加入的是幽鬼,可能情況還要好一些。幽鬼里面不乏人情味濃 厚的家伙,比如貓還有灰紅他們那伙人??墒鞘秤罢呃锏臋C制太成熟了,都是為 對殺手的職業(yè)感最強的那批人設(shè)計的。大家雖然也有著伙伴的羈絆,并不是單純 的利益關(guān)系,但對他這樣一個半路入行的年輕人來說,這都不是他能融入的。你 在蛻變的時候,很幸運,有很多人的扶持,但他什么都沒有」 「所以當(dāng)他重新見到你和阿紗嘉的時候,當(dāng)他明白心底唯一支持著自己前進 的動力其實完全沒有意義的時候。他沒有在時間變成瘋子,我都覺得有些吃 驚了。他像是踩著鋼絲一樣攀上了他這種人幾乎永遠不可能登上的高峰,現(xiàn)在鋼 絲斷了……」 「現(xiàn)在距離那個時候已經(jīng)很久了,他依舊好好地活著,忠誠的作著我的左膀 右臂??伤绞侨绱耍驮绞强膳?。人類在扭曲之下可以干出無法想象的事情, 我只希望他在死之前都不要將心里面的扭曲爆發(fā)出來?!?/br> 「所以,如果你的阿紗嘉能夠緩解一下他爆發(fā)的時間,你最好不要阻止他。 且不說我們食影者的成員了,倘若他在瘋狂之下把初邪或者阿紗嘉殺了,你 可能會后悔一輩子?!?/br> 我靜靜的聽完了魯恩希安的剖析,心里面的憤懣感漸漸消失了。 在我與斷尾不多的幾次交流機會中,倘若不去看他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你會 覺得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高級戰(zhàn)士罷了。然而魯恩希安比我了解的要多得多,他在 地下世界已經(jīng)見過無數(shù)的瘋狂之人。我覺得如果不是他,斷尾不可能還像現(xiàn)在一 樣活的像個人。 斷尾對魯恩希安帶著一種崇拜式的服從,這并不僅僅是對絕對力量的尊重, 也是因為魯恩希安幫了他。 「那怎么辦?如果他真的對阿紗嘉出手……」我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到了那個時候,我不會庇護他。留一個瘋子在身邊,對誰都沒有好處。」 對于魯恩希安的承諾,我已經(jīng)沒什么多余的意見可以表達了。 「回來啦回來啦!!」初邪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進了屋,手里拿了一個經(jīng)過改裝的 老式RK。 「你和他們分享情報吧,反正我也講不明白,先出去了?!刮疫@樣對初邪說 著,自顧自cao作著輪椅向外面開去。 初邪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但沒有阻止我的離開。她又看了看魯恩希安, 得到的也只是對方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沒再理他們,反正我走了以后魯恩希安肯定也會告訴初邪是怎么回事。我 現(xiàn)在沒那么多心思想這些了,只想先去到阿紗嘉身邊。 三拐兩拐,我轉(zhuǎn)到了花園那邊。足足已經(jīng)五分鐘了,斷尾竟然還抱著阿紗嘉 沒有放手。阿紗嘉還算淡定,一直在用手撫摸著斷尾的頭發(fā),像是在哄小孩。倒 是羅格納,一改平時慵懶的作風(fēng),不停的在他們兩個身邊轉(zhuǎn)悠著,顯得有些煩躁 不安。 阿紗嘉突然看到我,陡然露出了些許不安的意味。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本能的感 覺到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些不妥了,大概。 「斷尾?!刮医辛怂磉吥莻€男人的名字,「我想和你談?wù)?。?/br> 斷尾終于松開了自己的雙臂,他轉(zhuǎn)向我,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神色。 「很好,我也想和你談?wù)??!顾帽涞穆曇粽f。 看來阿紗嘉已經(jīng)告訴他了一切。次元城的毀滅、與日無多的生命……這些理 由足以讓斷尾對我怒火中燒。 「你打算怎么做?」他兩步就來到了我身前,用那張被火焰燒的潰爛的臉緊 緊地對著我。 我知道他在問什么,可是我并沒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這與你無關(guān),斷尾。」我以狡猾的方式逃避著他的問題。 「她的事情就與我有關(guān)!還是說你什么辦法都沒有?自當(dāng)她獻祭了次元城來 這邊救你以后,你到現(xiàn)在都沒能想出任何一個能夠救她的辦法!?」斷尾怒吼道。 「斷尾,你想干什么?」阿紗嘉的聲音從后面?zhèn)鬟^來,那是充滿了威脅感的 質(zhì)問。 斷尾聽到阿紗嘉的話,不知所措的回過頭:「我……」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如果你連我的決定都不能尊重,我們兩個的契約就可 以到此為止了?!拱⒓喖卫^續(xù)說。 斷尾緊繃著的肩膀慢慢的松弛了下去,看來阿紗嘉對他有著決定性的影響力。 「貪狼,阿紗嘉自從跟著你,就一直在和她里奧雷特的本性背道而馳。你什 么時候才能明白,自己什么都給不了她?!?/br> 我并不是什么都給不了阿紗嘉。但無論我給予她什么,她的未來都沒辦法再 放光明。所以我無言以對,斷尾的質(zhì)問完美的擊中了我的軟肋。 「阿紗嘉,和我一起走吧。無論要我付出什么都可以,我一定會帶著你回暗 面、回深淵,讓你重新……」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阿紗嘉竟然發(fā)出了清脆的笑聲。 「謝謝你,我的仆從。但是我已經(jīng)不打算回去了,因為這就是我放縱的代價。 身為噬族,多少也要有這個覺悟??墒悄阕鳛槲业钠蛷?,卻對身為主人的我 指手畫腳,這怎么能行呢?你一個勁兒的找他麻煩,我就會開心么?如果你能乖 乖的聽話,那么,在我最后的這段日子里,就讓你也在我身邊有一席之地,怎么 樣?「 斷尾呆呆的看著阿紗嘉,所有的戾氣都消散了,他的臉上的表情誰也分辨不 出來,可是那眼神中的冰冷已經(jīng)融化了。 阿紗嘉又是三言兩句就趕走了他。斷尾在走的時候,好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喂……一席之地……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什么叫一席之地?」我心臟亂 跳,盡量用柔和的聲音問。 「就讓他給我當(dāng)個保鏢好了。你以為我在說什么?」阿紗嘉戲謔的笑著,就 好像在捉弄我似的。 「你如果總是讓他抱著,我可受不了?!箍粗男?,我心里脆弱的防線崩 塌了,泄氣似得吐露了心聲。 「他狀態(tài)很不好,所以才安慰他一下。斷尾很好哄的,其實他內(nèi)心深處,仍 然帶著我和他初見時候的天真。我都摧毀自己的次元城來找你了,你不會以為區(qū) 區(qū)一個仆從就會影響我對你的心意吧?」 阿紗嘉現(xiàn)在已經(jīng)像一個真正的人類了。她已經(jīng)會用女性的溫柔去哄別人了… …那么,她最后這么說又是不是在哄我呢? 然而不管事實是怎么樣,我反正是被哄的很快就開心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莊園突然響起了警報的聲音。莊園內(nèi)部的RK通訊網(wǎng) 絡(luò)里回蕩起了守衛(wèi)的聲音。 「不明身份的入侵者出現(xiàn)!西南方,高能量體正在接近?。 ?/br> 守衛(wèi)的通告剛剛響起,我就感受到了能量波動。那股能量波動迅速升高,可 見速度是多么驚人。 我和阿紗嘉對視一眼,她將羅格納喚到了身旁,然后推著我向初邪所在的客 廳走去。 初邪很快就和魯恩希安他們一起跑了出來,魯恩希安正在和食影者安排的人 手溝通著。另一邊,小貓和洛奇像是過圣誕節(jié)一樣從二樓的窗戶里直接跳了出來, 手里拿著自己的武器。 「什么情況?」我問魯恩希安。 「不清楚,但我覺得不是敵人。」 「為什么?」 「因為來的人只有一個?!?/br> 通訊網(wǎng)絡(luò)里傳來了衛(wèi)兵大聲的警告聲,然后接著就是能量爆炸。遠遠地,能 量火光肆無忌憚的跳躍了起來。 「可能你判斷錯了。」我看著爆炸的方向說。 「不至于有人會這么蠢吧?除非是佯攻?!刽敹飨0策@樣說著,手已經(jīng)伸向 了自己腰間的那把銹劍。 「目標(biāo)突破了防線,正在向中心方向加速??!我們攔不住他??!」通訊中繼 續(xù)傳來衛(wèi)兵的聲音。 「放他進來?!刽敹飨0矊P劍提在手里,對著RK下了命令。 爆炸聲迅速的停歇了下去,很快數(shù)十個能量團就在視野中出現(xiàn)了。大部分能 量團都是追擊入侵者的衛(wèi)兵,他們的速度和正中間那團奪目的閃光完全不是一個 級別。 那團強大的能量在幾個呼吸之間就沖到了我們面前不遠的地方,然后開始減 速。 一個陌生的少年,大概比阿杰他們要小一點,不到二十歲。他穿著一件黑色 的皮夾克,單單看樣子似乎和街面上的普通年輕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我扭頭看了看魯恩希安和初邪,他們都對我搖了搖頭,示意完全不認(rèn)識對方。 「真對不起啊,因為跑腿的活太多了,所以才用這種方式來節(jié)約一下時間。 我對你們沒威脅的,只是想過來帶個話。「那個少年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 好像是真的為自己冒失的行為而內(nèi)疚一樣。 「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初邪向前站了一步,質(zhì)問道。她畢竟算是這個 地方的主人了,如果有人特意找到這里,理所當(dāng)然是要找她的。 「小心。」魯恩希安低聲警告了一句,并且立刻將初邪拉回到自己身后, 「他的能量等級和我相差不多。那種減速技巧的運用是零級的作風(fēng)?!?/br> 聽了這句話,初邪直接就召喚了葬地發(fā)球出來。一個零級戰(zhàn)士想要擊殺她的 話,還是有些準(zhǔn)備比較好。我也用能量從輪椅上浮了起來,并且拔出了神宮。這 么年輕就有著零級的力量,我的印象中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里林。 「用不著拔劍啊,你看我都沒帶什么武器?!股倌隉o奈的說,「很抱歉,我 不能告訴你自己是怎么知道這邊地理位置的。我來這里只是為了給兩個人傳個信 兒,說完了我馬上就走?!?/br> 「情報來源怎么也要交代一下吧,不然你覺得自己能從這兒離開么?」魯恩 希安淡淡的笑著看他。 「我覺得能?!股倌暧谜J(rèn)真的表情看著魯恩希安。 「哦?很自信。」魯恩希安開始一點一點的提升能量,「那就試試?」 「我是說,等我說完了話,你們自然就放我走了?!股倌赀B忙加了一句解釋, 他伸手對我和魯恩希安做出了邀請的姿勢,「貪狼先生,還有魯恩希安先生,請 借一步說話?!?/br> 我完全沒想到所謂的「兩個人」竟然包括我在內(nèi)。尤其另一個人還是魯恩希 安,一個和我基本扯不上關(guān)系的家伙。 魯恩希安也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我們倆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做好戒備著 靠了過去。 那個少年也在戒備著我們,似乎是怕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他動手。我們跟 著他向后走了十幾米的距離,確保周圍沒有其他人能夠聽見我們的對話以后,他 才停下了腳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有點緊張,所以語氣非常不友好。 「唉,我也不想這個樣子啊,可是非要讓我干這個活,我也沒辦法?!顾?/br> 是普通少年人一樣,滿腹的牢sao。 「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名字么?」魯恩希安到了這個時候反倒冷靜了下來,這 可能就是職業(yè)素質(zhì)的體現(xiàn)。 「名字也就不說了,對你們沒什么用。我是來向二位發(fā)出邀請的,有一個會 議,想讓二位參加?!股倌杲K于說到了重點上。 「什么會議?」我問。 「不能說……去了就知道了?!?/br> 魯恩希安笑出了聲:「你什么都不說,我們干嘛要聽你的?」 少年有些為難的皺起了眉頭:「我能和你們兩個分別說句悄悄話么?」 「你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點多么?」魯恩希安說。 像他這么高級的陌生戰(zhàn)士,就連食影者都沒聽說過的家伙,突然要湊近了和 你說話,這簡直是要把脖子露出來給他砍一樣。 「要不然,貪狼先生先走開點?我先和魯恩希安先生說一句?」少年帶著一 點乞求的樣子對我說。 魯恩希安對我點了一下頭,于是我只好知趣的后退了幾部。 只見那個少年探過頭去,低聲對魯恩希安說了兩句話。魯恩希安的神色立刻 就變了,他僵硬的站在那里呆了許久,然后機械的點了一下頭,好像用上了全身 的力氣。 少年又向我靠過來,魯恩希安站在原地沒動,仿佛仍然陷在剛才的那幾句話 里面。 「會議的主辦者要我告訴你一件事情,說是你聽了就一定會去的?!顾f。 「你跟魯恩希安說的也是一樣的事情么?」我忍不住問。 「差不多吧,反正也是他聽了就一定會去的事情?!股倌晷Φ?。 「我能不能多問一句,你是不是里林?」 少年搖了搖頭:「不是不是?!?/br> 「好了,你說吧。」 「咳咳!」少年清了清嗓子,然后壓低了嗓門。他并不是因為要降低音量, 而是想要模仿老人的嗓音。 「&039;她還沒死&039;.」 我足足愣了三秒鐘,然后全身一個激靈。 「什么???等等……你是什么意思?。俊?/br> 「哈哈,老頭子說了,只要和你說這句就夠了。你該猜得到是誰邀請你們的 吧?」 「撒拉弗……」 「這就對了。」少年笑著,帶著一點得意。那個笑容非常令人生厭,我仿佛 看到了曾經(jīng)以這樣一句話玩弄我心情的那個死老頭。 「如果我為了賭氣,就是不去,你能怎么樣?」我氣道。 「那就和你說第二句話。」少年仍然在笑,「我們那里,有讓她不死的辦法?!?/br> 少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向阿紗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立刻產(chǎn)生了一種 豁然開朗的感覺。 不錯,這的確是撒拉弗的作風(fēng)?;蛘哒f,奧索維也用過這種方法。 他說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提議,他們很清楚我們每個人的弱點,這就是水 鳥可以利用游魚的辦法。 「你要是仍然能賭氣不去,那我可就認(rèn)輸啦?!股倌甑穆曇魧⑽覐乃季w中拉 了出來。 我苦笑:「看來你們早就算好了一切?!?/br> 少年聳了聳肩膀,然后對等在一邊的魯恩希安招了招手。 「既然二位都回應(yīng)了我們的邀請,那么就請在預(yù)定的時間到達預(yù)定的地點。 如果帶了非邀請者去的話,我們對諸位的邀請就自動作廢。關(guān)于此次會議的 情報可以和其他人分享,但如果因為諸位的有關(guān)行為導(dǎo)致有其他人赴會的話,諸 位的邀請也會作廢。所以我個人建議,請盡量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太多人。「 少年將兩張薄薄的手寫卡片遞到了我和魯恩希安的手中,上面的字跡非常優(yōu) 美。那是一個日期和一組GPS定位坐標(biāo),那是在南半球的坐標(biāo),所以我猜測是 在澳洲。 「有多少人收到了邀請?這個也不能說么?」魯恩希安問。 「包括兩位在內(nèi),一共十人。」 「明白了,我想我們會一起去?!刽敹飨0舱f。 「就是就是,一起去還能做個伴?!股倌晁坪跻驗橥瓿闪巳隼サ娜蝿?wù),整 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不過,」魯恩希安的聲音冷了下去,「如果我們現(xiàn)在抓住你,嚴(yán)刑拷打一 下,或許能得到的情報呢?!?/br> 少年一直微笑的臉擰成了一個桀驁的表情:「媽的,別蹬鼻子上臉啊!一直 客客氣氣好脾氣哄著你們,真以為我怕你們啊?要不是我手頭還有別的活,真揍 你們一頓你們就舒服了!」 這家伙干完了活,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鬧了半天剛才的禮貌都是假的。 不過魯恩希安倒是沒生氣,他直接就出手了。 我都沒看清他手里的劍是什么時候砍出去的,那是毫無外溢的局部能量加速, 所以可以說這攻擊是完全沒有預(yù)兆的。 可是那個少年卻急退了兩步堪堪避過了刀鋒。他也是嚇了一跳,鼻子尖都出 了冷汗。 「我干你們的老媽??!」少年扭頭加速向莊園外面沖去,一路上還留下了一 連串的臟話。 魯恩希安的判斷沒錯,那家伙的加速方式和速度本身已經(jīng)是零級的水準(zhǔn)了。 不過魯恩希安沒有追擊他,剛才那一刀似乎也是在試對方的水準(zhǔn)。 「怎么樣?真有他說的那么厲害?」我問。 魯恩希安將銹劍收回了劍鞘里,搖了搖頭:「他是嚇唬人的,怕我們真把他 給扣下,所以才虛張聲勢。你看最后把他嚇得。剛才那刀用了我七分力,他花了 十分力躲過去的。所以單挑的話不會是我的對手。不過,我想零級的判斷是不會 錯的。」 被稱為撒拉弗的那個存在,我只見過短短的一面。但是就像奧索維一樣,這 個家伙在我們無法察覺的層面里一直在左右著這個世界。這個所謂的會議,是他 次以這么公開的方式站到我們的面前。 奧索維曾經(jīng)告訴我,任何想要直接影響「世界」這個函數(shù)的計算者,都會喪 失自己的計算能力,變成函數(shù)的一部分。他曾經(jīng)就因為想要逼我與梅爾菲斯決斗 而落入了命運之河。 那么撒拉弗呢?他以這種決絕的方式打算丟掉自己運算的能力,插手這個世 界的運作,,又是為了多么豐厚的報償? 我再次將目光放在手里那張卡片上,上面的日子是十二天以后。 ************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