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會兒喝一肚子風，今天兩瓶水白吊。”

江堯其實就在寢室樓下，從診所回來有一會兒了，為了感謝趙耀一晚上的搗亂相陪，他給趙耀買了碗粉，讓他趁熱拎回寢室去吃，自己在樓下打個電話。

“已經(jīng)回來了?！苯瓐蛘f，在小花壇邊兒的雪堆上有一腳沒一腳的踩，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繞彎子直說，“哪天有空，請你吃個飯。”

“不是買喉糖么，又成吃飯了？”宋琪彈彈煙灰，語氣挺輕松也有點兒認真地說，“你客氣起來沒個完啊。面條都被你比下去了，你收拾收拾來替他干活吧。”

“說正經(jīng)的，別跟我扯淡?！苯瓐蛟谘┒焉锨妨饲纺_，仰頭望著路燈底下飛舞的小毛毛雪，哈了口氣把它們吹走，“定個日子?！?/br>
他這次想請宋琪吃飯跟上回燒烤的回請不一樣，雖然也是出于不想欠人情，但其實捋一捋，從宋琪帶他去小吃街以及這這那那的，要真一樁樁的碼，他欠宋琪的人情都能擺一桌流水席了。

說到底還是他樂意跟宋琪呆在一塊兒。

舒服。

宋琪在那頭輕輕嘆了口氣，又把煙咬上了，聲音有點兒模糊地說：“元旦吧。給他們也放假，不用去店里。”

“跨年??？”江堯脫口說。

“嗯？”宋琪想想，當學生的時候確實都挺把這個節(jié)那個節(jié)的放心上，日子過得稀巴爛也想有點兒儀式感。后來出了事，他的節(jié)日表里就只剩下一個“除夕”。

“你得跟朋友一塊兒吧，那換個日子?！彼午髡f。

“沒?！苯瓐虼驍嗨?，“我們也放假，正好?！?/br>
“哦?！彼午鞑恢罏槭裁从悬c兒想笑，嘴角也確實不由自主地往兩邊揚了起來，“那就那天吧?！?/br>
“你笑個龜?shù)??！苯瓐虿蛔栽诘厍迩迳ぷ樱肮室鈸屩跺X等我請你吃飯呢吧?！?/br>
“是啊，故意的?！彼午餍那橛鋹偟仨樦f，“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扯了好一會兒沒營養(yǎng)的廢話，宋琪把煙頭碾滅在陽臺外窗棱上的一小片積雪上，說：“回去吧?！?/br>
“掛了?！苯瓐蛘f。

宋琪突然“哎”了一聲。

江堯又把電話扣回耳朵邊兒，問：“還有事兒？”

“沒，就是突然想起來，”宋琪的聲音帶著笑，跟在耳邊說悄悄話似的，輕聲說，“你剛才是不是硬了？”

一股熱流倏地滾到江堯臉上，炸得他半邊身子一麻，滿腦子咆哮著“我cao丨我cao丨我cao！”，僵在原地忘了接話。

“小朋友就是朝氣蓬勃?！彼午鞔盗说揽谏?，把電話掛了。

幾分鐘后，江堯的微信炸了過來——

江堯小朋友：cao！

江堯小朋友：宋琪我日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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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36章

元旦一共三天假,學校調(diào)來調(diào)去，把三天假擠成周日周一周二，分別對應著十二月三十一和一月的一號二號。

趙耀直到上完周六調(diào)加的課爬回寢室才回過味兒來，掐著指頭算了半天，瞪著眼說：“不對?。≈苣┍緛砭筒簧险n，還他媽補了一天,里外里這不就放了一天假？”

“恭喜，全國最后一個反應過來的大學生。”江堯坐在畫板前畫著畫,沒有起伏地說。

“我以為初中的時候就都習慣這種放假方式了?！比鲰的弥鴴甙言诿繌堊雷哟驳紫?lián)v鼓，敲敲趙耀的腿,“抬高點兒,掃地?！?/br>
“日！”趙耀踹了腳地，從床上彈起來掏出手機問,“明天去吃火鍋？我團個券?！?/br>
這口火鍋從江堯發(fā)燒那天他就開始念叨了,連著念了三四天,活活把江堯從三十八度九念到痊愈,好像再不去吃就要死了。

江堯剛想說明天他要出門，一直坐在電腦前沒說話的陶雪川先抬起頭，推推眼鏡說：“我就不去了,我明天……有事兒。”

“啊?！壁w耀愣愣,“那后天？”

“不用,你們?nèi)ゾ托?。”陶雪川表示沒關(guān)系，回過頭繼續(xù)敲鍵盤。

“那咱們?nèi)齻€？”趙耀看向江堯和撒淼。

“我明天……”江堯舉了舉手，趙耀“刷”地轉(zhuǎn)過來盯著他,目光如鋸，臉上寫滿“勸你謹言慎行”。

“……也有事兒?！苯瓐蜉p嘆一聲。

“cao！”趙耀呲兒毛了，把手機往床上一摜，口音都出來了，“你們太不夠意思了！嘛去啊都？”

陶雪川去干嘛江堯不知道，江堯要去干嘛也沒打算跟他們細說。吃火鍋本來就講究個氛圍，一個寢攏共就四個人，倆都沒空，趙耀罵罵咧咧抱怨半天，最后跟系里玩得好的幾個單身老哥攢了個跨年局，拉著撒淼去小超市先買兩盒自熱火鍋解饞。

晚上宮韓來了個視頻，江堯正在專心磨他的畫，手上沒停，接了視頻就把手機仰面朝天放大腿上，戴著耳機邊跟宮韓說話邊繼續(xù)畫畫。

“堯兒，我宮……靠，你臉呢？”宮韓在手機里努力地辨認著鏡頭，“你是把手機放襠上了？我他媽不看你鼻孔?！?/br>
江堯現(xiàn)在一聽跟“襠”有關(guān)的話題就想打人，不耐煩地把手機豎起來靠在畫架上沖著自己，說：“行了吧？”

“這還是只能看見你下巴啊，你被人打了沒臉見我？”宮韓執(zhí)著地說。

江堯冷不丁把臉往鏡頭前一伸，宮韓嚇得“哎喲”一聲，差點兒把手機扔出去。

“嚇死爺爺了！”他嚷。

“誰是爺爺？”江堯坐直身子接著畫畫，依然只賞給宮韓一個俊俏的下巴。

“行行行你是爺爺，你是大小姐，你是活爹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