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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的每一處布置,譬如禮器是否已經(jīng)安置妥帖、祭壇又是否已經(jīng)修筑停當,甚至連待宰殺的牲畜是否還好端端活著都要一一查驗,唯恐大典上出什么亂子觸怒神明,再為大梁招致什么禍患。 而與齊樂這幫太常寺的官員不同,韓守鄴大將軍的忙碌可就不便暴露在明面上了,當要小心藏在桌面之下。 韓大將軍身為當朝第一武官,地位尊崇自然要伴駕隨行,此外他的長子韓非從也一同隨軍護駕。而韓非從這段日子也不得閑,是剛從高平一帶巡視過邊防折返建康的,剛回來不久又一路護圣駕至淆山,委實辛勞不已。 而實則這位將軍去高平根本不是為了查探什么邊防,卻是為了親自去暗殺他的上官左相罷了。 他的父親韓守鄴對于暗殺齊嬰一事十分執(zhí)著,只要見不到他的尸首他就會覺得危險、總以為對方會在自己背后捅刀,因而在上一次清淵截殺失敗后又不惜讓自己的長子親自前往邊地,囑咐韓非從務(wù)必親眼確認齊嬰的生死、絕不能讓他活著回到江左。 韓非從自然遵從父命。 清淵截殺之后,左相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蹤跡全無銷聲匿跡,若非派去的殺手無一生還,韓非從還真要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想來眼下左相應(yīng)當是藏身于江北某地,而江北何其大也,又該從哪里找起? 韓非從著實頭疼了一陣,后來才想通一件事:無論左相此時身在何處,只要他想回江左必然就要涉水,汴水、淮水、長江……總有其一。 既如此,他要做的便是封鎖邊境一帶的所有津渡,嚴查每個從北地而來的船只,只要做到這一點,左相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要束手就擒。 韓非從當機立斷,立刻派人暗中排查邊境一線的所有津渡水路,嚴防死守日以繼夜,而他本人則親自鎮(zhèn)守在北魏東平郡與大梁高平郡的交界之地,緊盯汴泗二水口岸。 盯了幾日沒什么收獲,韓非從不禁感到些許無趣,繼而又在盤查南來船只的同時動起了歪心思——唉,他人都來了,不借機從往來商船身上扒掉一層皮,怎么對得起他這一趟跑腿的辛苦呢? 如今南北之間并未全面通商,很多往來的商船都踩著兩國律法的邊界小心騰挪,若他們背后沒有兩國官員做倚仗,這生意也就跑不成了。韓非從如今鎮(zhèn)守在此處,那就是平地生出來的一座大山,商賈們要想貨物不被扣押收沒,那就少不了要懂事地往韓小將軍手里塞些好處,買個平安。 因此韓非從在這渡口守了幾天,人先不說抓沒抓到,腰包倒是鼓了不少,很令他感到熨帖。 六月初一那天也巧,韓非從正好碰到一個做鹽莊生意的客商,叫宮遜。這位可是韓非從的老相識,四五年前就跟他有來往,為了讓他保佑著從北邊往南邊販鹽,暗地里不知給他送過多少銀兩,將他始終供養(yǎng)得十分舒適。 這天兩人碰上了,宮遜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高平碰到韓非從,看起來十分意外,但他精乖,連忙殷勤地下船、湊到韓將軍身邊噓寒問暖百般客套,同時還不忘小心地送上紅包,祈求著將軍能同往昔一般保他一個安穩(wěn)。 韓非從收了紅包,掂了掂覺得頗沉,心情遂愈發(fā)好了,對宮遜的態(tài)度也越發(fā)和煦,隨意地與他聊了兩句天后便道:“往日也就罷了,但這幾日特殊些,每艘過江的船都要開倉查驗,這眾目睽睽看著呢,我總不好太偏袒你——你便將船倉打開,我派人進去巡視一圈罷了?!?/br> 宮遜聞言點頭哈腰著稱是,但神情卻有些為難,想了想后又湊到韓非從耳邊壓低聲音道:“將軍有所不知,我……我這船艙里有些東西,卻是不太能見人……” 韓非從一聽這話眉頭一皺,表情登時嚴肅起來,問:“什么意思?你船里裝了什么?” 宮遜摸了摸后腦勺兒,神情有些尷尬,嘿嘿笑了兩聲后說:“也……也沒什么,就是……就是混了些小鹽……” 小鹽。 這東西就有點說法了。 南北兩朝的官鹽價格高昂,平民百姓難以承受,民間便另尋了法子,有的從草木灰中提取食鹽,有的則將自家墻根發(fā)霉的土收集后蒸煮,最后得的那些白色粉末便是所謂“小鹽”。這東西勉強算有些咸味,但長期服食并不利于四體康健,但平民百姓家有什么法子?只能拿這東西代替了。 韓非從一聽就明白了:這宮遜原是拿小鹽混在官鹽當中,從中間的差價里牟取暴利! 難怪他每次給自己的孝敬都那樣豐厚! 韓非從一時又好氣又好笑,罵了宮遜一聲“jian商”,宮遜也不回嘴,就嘿嘿跟著賠笑,緊接著又求:“將軍高抬貴手饒了小人這回吧,這津渡上人多口雜的,倘若一開倉被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小人這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將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便給小人留條生路走吧?!?/br> 這番哀求十分懇切,配上宮遜那一副可憐相尤其顯得真誠,韓非從與他相識多年、又從他手上收了不知多少好處,這樣的忙總應(yīng)當幫上一回的。 韓非從相信左相那一行人也不至于就這么正正好好藏在宮遜的船上,的確有心放他過去,只是他又想起了自己臨行前父親的耳提面命,要他務(wù)必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務(wù)必取那齊敬臣的項上人頭,若他將此事搞砸了,那父親的大事或許就會被動搖,一旦事敗他們一族都要跟著陪葬,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韓非從雖然同他父親一般魯莽,但面對這等大事自然也知道上心,他眉頭一皺,當即就要拒絕宮遜的懇求,而話還未開頭,便聽聞渡口的那一頭人聲喧嘩,他帶來的眾多官兵都拔了刀,一艘不起眼的黑船不顧盤查阻攔鼓起帆向著下游疾沖而去! 韓非從大驚,登時一把推開眼前的宮遜急急奔到了河邊,卻見那船上隱約站了個人,他定睛一看,見那人峨冠寬袍,還生了一雙鳳目,可不就是他苦苦尋了多日的左相! 好啊,趁他不備的工夫,這賊人竟想強行闖關(guān)! 他要是把他放過去了,他韓非從的名字今日便倒過來寫! 韓非從火從心起,立即從腰間拔出刀來要去指揮官兵乘船逮捕齊嬰,那宮遜卻不長眼,還纏著他問:“將軍!將軍!您看小人這事……” 韓非從哪還有心思管他那些破事,撂下一句“快滾”后便匆匆沖向了遠處,卻不見身后的宮遜眼中露出了一絲精光。 他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商船,隨后不疾不徐地消失在江面之上。 韓非從那邊就很熱鬧了。 左相坐的那艘小船不大,但順風時速度卻極快,他苦追許久沒有追上,終還是被迫讓官兵射了火箭。 一根根箭羽沾滿了火油,點上火后便燃燒不息,韓非從一聲令下萬箭齊發(fā),霎時間便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