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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利落,心里卻慌的一批。 齊君接住茶盞,茶水濺了三滴在袖擺。他越捏越緊,直到骨節(jié)都泛白。 他聲音輕得如氣:“師父要怎樣……才肯幫我治手。” 初嵐:“……”好可憐。 不過,得讓他趁早打消這個(gè)念頭。 她的目光落在齊君的右手上。 初嵐挑眉:“那你去太虛宗后的小景山,為師要山巔只在子時(shí)開放的雙生并蒂曇,取來一株。明天就要。” 說完,初嵐笑了,小景山離清峰小半天路程,練氣期弟子不會御劍飛行,到了斷崖下,爬上山巔還需要一個(gè)時(shí)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他到那里估計(jì)都明天了,一是來不及,二是小景山巔有極高的斷崖,他一只手不可能攀上。 齊君,知難而退,乖乖回去吧。 旁邊有侍從上前,與齊君耳語,大致講了上小景山有多難。 齊君聞言,頓時(shí)松開了茶盞:“是,一定為師父取來?!?/br> 初嵐:“……你手都廢了,根本不可能爬上山巔?!?/br> 齊君姿態(tài)恭敬,卻一字一頓道:“那要一試才知?!?/br> 初嵐很想勸他別去了,再傷到手就真廢了。 雖然但是,說出去的話,不能再收回來。 她只好再下猛料,俯身湊近了齊君微垂的臉,一雙眼死死盯著他的長睫,輕飄飄道:“知道嗎?師父說的話,你一定要聽。就算在下界,我是公主,你是臣。在上界,我是師父,你是徒弟,膽敢違抗師命,我就把你的魂魄吸走。” 說完,她靠回椅背上,對自己的表演不齒又滿意。 真是蝦仁豬心,正常人都忍不了這種反復(fù)無常,性格古怪的師父吧? 她湊過來講話時(shí),發(fā)間香氣一絲絲傳來,齊君長指扣著袖口,靜了至少十息,行禮道:“遵命?!?/br> 初嵐:“???” 怎么就遵命了? 不,你沒聽新弟子指引? 師父提出過分要求,可以去太虛宗主峰告發(fā)。 —— 太陽下山后。 初嵐騎著松鼠,在天上飛來飛去。她本想悄悄制造一些巧合,治好齊君的手,但易容成外門弟子后,下山腳一問,得知齊君真去了小景山…… 這個(gè)人看著美,怎么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呢? 片刻,云層之上,初嵐飛掠小景山,往下一瞧,直接看見齊君。 此時(shí)已到亥時(shí),他時(shí)間不夠了。 初嵐想到對策,回身扎進(jìn)一株槐樹里,春風(fēng)拂過,吹起一顆細(xì)白的花米,悠悠飄落山下,一直落到齊君肩上。 他正仰頭望著山巔。 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齊君側(cè)目看去,只見一位陌生的綠衣姑娘背著行囊,朝他走來。 “道友,我見你站在此地已有半柱香,需要幫忙嗎?” 齊君回首,繼續(xù)望著山巔:“多謝,不用。” 初嵐:“……” 她露出一個(gè)笑:“去摘山巔的曇花嗎?馬上就要子時(shí)了,再不動(dòng)身就來不及了?!?/br> 齊君依然看著山巔,頭也不回:“嗯?!?/br> 你嗯什么嗯? 初嵐長長呼出一口氣,想敲齊君的榆木腦袋,但夜色之下,他握著匕首,衣衫磊落,月華披肩的模樣,讓她沒下去手。 美色誤人。 初嵐扯出手帕,撣掉肩頭碎葉。 “我也來摘這曇花,若是道友不嫌棄,我們可以一同前去?!?/br> 齊君這才看向她,一雙眸子比夜幕更遼遠(yuǎn),波瀾不驚:“你為誰摘花?!?/br> 初嵐愣了愣:“鵝……為那個(gè)清峰大魔頭,清嵐真人!她蛇蝎心腸,好生歹毒,我不小心踩了她衣角,她竟然這樣懲罰我!” 齊君依然凝望著她,不言不語。 夜色寂寂,初嵐被他看得后背發(fā)毛。 冷進(jìn)入金丹期后,初嵐修習(xí)了天水訣六·無滯無常,能微調(diào)整外貌,就算紫衣尊者站在她面前,都不可能看破,更何況齊君,連練氣期都沒到。 可惜,無滯無常的時(shí)限只有兩個(gè)時(shí)辰。 初嵐把身高拔到極限,把兇調(diào)到最大,再將五官改成楚楚可憐溫柔型。男人不都吃這一套么,呵呵。 而且做人就怕對比,不對比,齊君興許不討厭反復(fù)無常的清嵐真人,也感受不到生活的艱辛。一旦有個(gè)溫柔體貼的姑娘在旁,對他噓寒問暖,關(guān)心照顧呢? 大魔頭清嵐真人還不得被襯成渣渣。 初嵐笑了。 齊君沉吟片刻道:“在下齊君,敢問道友尊名?” 初嵐一呆,對哦,我叫什么來著。 “二綠?!背鯈勾笱圆粦M。 “……”齊君淡淡道,“道友可有個(gè)meimei叫三黃?!?/br> 初嵐裝作震驚:“你怎么知道!” 齊君:“?!?/br> 初嵐取出一大捆繩索,靠近齊君:“齊道友,別說了,我們開始吧?!?/br> 她走到齊君身前,少年遂低頭看著她。初嵐就算拔高身體,腦闊頂也只到他鎖骨。 “我用一條繩索將你我連起來,另一條尾端射向山巔,兩條用活結(jié)扣在一起,這樣就不怕摔下來了?!?/br> 她尋到繩索的中點(diǎn),以繩索圈住齊君的腰,再打個(gè)死結(jié)。 初嵐:“……” 他腰好窄。 然后初嵐開始固定自己的套索,扯平皺起的衣服,急著趕時(shí)間,完全沒注意到齊君略微僵直的身軀。 初嵐:“這樣就好了,我們快爬山了,要不然來不及了?!?/br> 齊君目光掠過初嵐腰際一瞬,又迅速垂下眼眸,輕聲道:“遵命。” 初嵐一愣:“不必客氣,我就是個(gè)柔弱的練氣初期,比你修為高不到哪兒去?!?/br> 接著她掏出一柄比她整個(gè)人大兩倍的流光弩機(jī),繩結(jié)纏死箭頭,瞄準(zhǔn)山巔一射! ——錚! 粗壯的箭矢飛躍高空,帶著繩索,生生插進(jìn)半山腰巖壁,驚起一群飛鳥。 齊君眉梢微挑:“道友不像柔弱的練氣初期?!?/br> 初嵐反應(yīng)過來,好像彎弓射大雕一點(diǎn)也不柔弱。 “害,不要在意細(xì)節(jié),意境到位就行了?!?/br> “……”齊君沉默地,緩緩將匕首束進(jìn)腰間。 或許這一晚他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 初嵐收起弩機(jī),招呼齊君一起玩攀巖運(yùn)動(dòng)。春日的崖壁濕潤,石縫間沾著泥土碎屑,時(shí)有嬌嫩的野花從里面鉆出來。初嵐看一看揪一揪,辣手摧花,有趣。 然而,剛剛爬到五分之一,她就后悔了。 花都差不多香,可大半夜的不躺在洞府里睡覺,是閑著沒事才來攀巖嗎? “清嵐真人是魔鬼嗎?居然讓我大半夜爬山?!背鯈惯呁吓剩呁虏圩约?,“她一定是修水靈根法術(shù)腦闊進(jìn)水,才會想出這等陰損招數(shù),你說是不是?” 齊君左手扣著巖石,忽然停住,目光緩緩移向她:“……” 初嵐怕齊君右手脫力,特地挑了他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