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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狐貍的頭,好像這樣就能緩解它的痛苦,問道:“你可愿跟我回問仙宗?再無人敢傷你,你還能重新修煉?!?/br> 他獻出了妖丹,此刻修為盡廢,只是一只仍有靈識的小狐貍,在人間保命都是問題。 狐貍用鼻尖碰了碰她的手,表示同意。 此刻院內靜寂無聲,連陣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所有人心下都有些悲涼,連跳脫的陸宴安都說不出話來。 阮羨鸞抱起狐貍,吩咐幾人:“此次歷練已結,再稍作休整,幾日后啟程回問仙宗。” 院子還是那個熟悉的院子,有落葉掉下,桌案上還有盧書成從前翻過泛黃發(fā)皺的書本紙張,她能感覺到從前盧書成的一腔熱血,這是他生活過的地方,甚至他的少年意氣都歷歷在目。 她踏出門口,極力壓制著心下情緒。 此刻阮羨鸞心中卻掀起一陣波瀾,狐妖非晚從未作祟害人,卻因修士一己私心而被折磨數(shù)年,險些喪命。 被修士守護的人卻自相殘殺,見色起意,而被稱之為妖邪的狐妖卻愿意傾其所有換自己的愛人一個輪回,甚至愿意受剖丹之痛,所有惡果都反噬到了他的身上。 她也心生惻隱,甚至不想要非晚的妖丹了。 可是她知道,這是一樁交易。 世人所說的善惡,不過是非我族類必誅。 弱rou強食,世道如此。 第22章 紅顏枯骨(下) 狐妖一事雖已結束,但終究還要告知如煙的父親姜秀才,還有那位未婚夫盧書成,非晚呈狐貍形態(tài),被施了隱身術。 此時她身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齊聚一堂,她卻再也看不到了。 狐妖非晚獻出妖丹,房中的回春陣無人維持。 停滯的歲月再度流轉,窗外曉風殘月,榻上之人沉睡不醒。 如煙的躺在榻上,分外安寧,似乎是她依然醒著,是時間睡著了而已。 “朝為紅顏,暮為枯骨?!比盍w鸞雙手結印,施下咒術,繼續(xù)開口,“屋內維持如煙尸身不腐的回春陣已散,我施下術法,能維持她的身體到明日晚間,請姜秀才將她及時下葬?!?/br> 看著如煙的尸體,得知來龍去脈的姜秀才留下兩行老淚,他發(fā)鬢間已有白點,青年時候曾夢想“一日看盡長安花”,后來娶了如煙的母親,便盼著一生一世一雙人,安心做起了教書先生。 只是發(fā)妻早喪,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女兒,美名傳遍花間鎮(zhèn),卻又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他哽咽,沙啞的嗓子擠出一個:“好”,接著泣不成聲。 而盧書成跪在如煙榻前,面色痛苦:“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如煙……” 他這些日子都被非晚控制著身子,魂魄亦是一日比一日虛弱,此刻即使回歸了身體,卻也油盡燈枯,已經(jīng)到了走兩步咳兩聲的程度,此刻歪歪斜斜跪在如煙榻前,像是風中殘燭。 “你本該在在半年前被馬車撞死,即使救了回來,也是纏綿病榻?!比盍w鸞抱著妄念,環(huán)抱雙手,陳述著這個事實。 盧書成此刻更是說不出話來,以手掩面。 十年寒窗,一朝功名,最后娶到年少摯愛,本是金玉良緣,卻被他親手摧毀。 他沒有想到,自己撿回來、白得的壽數(shù)是自己“情敵”愛屋及烏的施舍,他的情敵是自己的恩人,而他卻親手害死了恩人的摯愛! 此刻真相大白,姜秀才飽經(jīng)風霜的一張臉上老淚縱橫,目光停在女兒的尸身面前,無聲的嘆了口氣,起身拱手:“多謝幾位仙長,姜某無以為報,只有來世做牛做馬……” 天災人禍,命中自有天注定,凡人一生終究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求仙問道,為的是改變命運。 阮羨鸞的目光落在了屋中其他幾張字帖,上面的筆跡與盧書成清秀遒勁的字體不同,那是幾個軟趴趴、看似整齊,卻四不像的字體,她認得出來,那出自非晚之手。 他知道自己胸無點墨,但如煙的父親卻喜歡腹有詩書的才子,所以他練習書法,學習寫字,看人間的。 即使,為時已晚。 江婉婉、濟云帆、萬輕舟面面相覷,心下悲涼,這是他們第一次下山歷練,世事無常就已經(jīng)給他們上了一課。 幾人想要開口安慰姜秀才,卻又不知如何安慰。 假使命中如此,一切撥回正果,卻也終究不是圓滿。 此刻已是深夜,天邊的烏云重重疊疊,不見天日,過了好久,烏云退散,露出一輪細細、淺淺的殘月勾在天上,暈出淡淡、白釉似的光。 阮羨鸞走出院中,看到此景,嘆了一口氣,此時烏云退散,露出月來,那下一刻,重重疊疊的烏云去了哪兒呢?又將把哪個地方遮的迷障重重? 阮羨鸞覺得心底空落落的,只因為她修紅塵道,面對人間愛恨嗔癡,更為敏感,如果這是一樁戲,那她不知不覺感覺到了戲中人的感情,難以走出。 沈陵一直在院中,如冰雪清冷的他,此時看到了阮羨鸞,眼底浮出一絲笑意,上前問候:“師姐,可還好” 他知道阮羨鸞修的是紅塵道,此時她只是金丹修為,怕是會被凡人的愛恨嗔癡影響。待到以后修為大漲,依舊會被影響,只是影響會小一點。 阮羨鸞點點頭,即使心下再難受,她也不愿意讓人能看出來。 沈陵伸出食指、中指,默念口訣,提醒阮羨鸞:“凝神。” 沈陵的咒術如一縷清風,吹進了她的腦海中,隨她覺得識海似乎清明了幾分,那些在心頭的悲傷、無奈、遺憾一掃而空。 是清心咒。 “多謝?!彼а?,淺淺一笑。 男主角給她施了清心咒誒,是不是意味著她和他之間的誤會已經(jīng)消融了,至少現(xiàn)在,男主不恨她。 原著中阮羨鸞造成了男女主角之間的誤會,使劇情走向了追妻火葬場。平日里阮羨鸞對大家都是關照有加,大家都不知道他二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還紛紛斥責沈陵不識好歹。 沈陵礙于君子端方,即使是阮羨鸞“有意”勾引,但他不能說出來,否則就是毀了阮羨鸞的名聲,就是因為這一點,阮羨鸞愈發(fā)得寸進尺,有恃無恐,再接著頻頻示好。 畢竟當時沈陵只是一個出色的內門弟子,大師姐、長公主的青睞都是“屈尊降貴”的施舍,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一切都是沈陵的不知好歹。不管出于什么,沈陵心高氣傲,怎么受得了被當成小白臉,即使心中恨極了阮羨鸞,卻也只能咬牙喊一聲“多謝大師姐”。 原著中沈陵是天靈根,天靈根雖然修行絕佳,但到金丹之后便要摘取無崖上的玄陽仙草,來鞏固心境,否則容易走火入魔,到頭來功虧一簣。 直到阮羨鸞經(jīng)歷九死一生、為沈陵摘取了無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