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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叛親離而來。此人疑神疑鬼,誰也信不過,一敗涂地是遲早的事。我看安徽的郭子興才是首要之?dāng)?。崔禹,你派人去?xì)細(xì)地打探,郭子興身邊哪個人,最容易倒戈,為我們所用?!?/br>“是!屬下這就去辦。”“等等——”崔硯兩指一招,無形中一股勁道自逼崔禹面上。崔禹險些仰翻,拱手問道,“二公子還有何吩咐?”“凌空喂食了沒有?”“下人都安排妥當(dāng)了?!?/br>“傳我命令,凌空再去泰山?!?/br>“是!”作者有話要說:☆、五十一雨生百谷,正是好雨潤三朝、春泥富牡丹的好時節(jié)。橫柯上蔽,郁郁蔥蔥的樹林子里鉆出一個頭發(fā)凌亂、衣裳粘塵的男人。他貓下腰來撐著自己膝蓋,喘了一會才平靜氣息。再直起身來,感受一陣晨霧輕寒,他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凍紅的鼻子,四下張望。前頭有溪谷,下方素湍綠潭,回清倒影,那男人走過去洗了一把臉,山中春遲,溫度低,水冷得他打了個寒顫。再往下行路,隱天蔽日的重巖疊嶂就遠(yuǎn)離于身后,樹枝蜿蜒漸明朗,桃花成片,良田阡陌,偶有放牛童子過路,吹著輕快的小調(diào)。花香隨風(fēng)遠(yuǎn)去的方向,一輛梨木馬車漸行漸近。漸變的藍(lán)色如海浪一般清爽,可是他的心,如沉入海底一般壓抑。盧溫玉掀開漸藍(lán)色的簾幕,他看到喬然這副破落的樣子,心疼地攏了攏眉,“喬弟,我來了,你可還好?”喬然如釋重負(fù)地出了口氣,他爬上馬車,坐到前頭,“累死我了。一晚上都沒休息,按照你給我的地圖,翻過了大半座泰山?!?/br>盧溫玉提出紅鳳紋漆的酸枝食盒,里面的飯菜已經(jīng)冷了,但是喬然已經(jīng)餓得頭昏眼花,顧不上那么多,端起碗筷就往嘴里送。盧溫玉輕輕地?fù)嶂谋?,“慢點(diǎn),慢點(diǎn),切勿過飽?!?/br>但還是吃撐了,僅剩的力氣都集中到胃部供其消化,大腦昏昏沉沉,喬然躺進(jìn)馬車就呼呼大睡。待他醒來,抬起眼皮,發(fā)了半天的愣,才真正回過魂來,“WhereamInow?”盧溫玉:“……”喬然:“盧兄,我感覺做了好長的夢,夢醒了,卻他媽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夢里做夢夢醒了。這心理落差!感覺身臨其境里?!?/br>盧溫玉沒話說,默默地遞上溫水一盞。喬然謝過,喝完水,又發(fā)了會愣,在搖搖晃晃的馬車?yán)?,耷拉著腦袋,披頭散發(fā),很是郁悶。盧溫玉打開馬車軒窗,“喬弟,你看外面星辰燦爛,明天將會是個好天氣?!?/br>喬然茫然地看了一會,眼神才逐漸聚焦起來,“天都黑了!我們這是到哪了?出泰安境了嗎?”“中午時分就出了?,F(xiàn)在估摸著——”盧溫玉問外頭的車夫現(xiàn)在具體位置。車夫回答,“回稟少爺,我們一路南下,前方是菏澤?!?/br>喬然:“菏澤?!我哩個天,都快到江蘇了!”盧溫玉道:“此車海南花梨所制,此馬北黑水進(jìn)貢赤焰踏。乘奔御風(fēng),不在話下。”喬然突然露出不安的神色,“都走這么遠(yuǎn)了?!?/br>盧溫玉安慰道,“菏澤有故人相候?!?/br>故人?喬然心中滋味苦澀,在這個世界,認(rèn)識的人寥寥無幾,何來故人一說呢?就算有,這位等候他的人,也不會是崔硯。“喬弟……別難過了?!北R溫玉自己先緩了緩情緒,盡量使自己冷靜且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別再為他擔(dān)心。既然……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就不必再回頭望,越望越舍不得?!?/br>喬然咬咬下唇,覺得疼才松口,下唇留著一道牙印,慢慢地滲出血絲,“我沒有舍不得。我是……是覺得對不住你。原本你應(yīng)該在范陽過著天下首富的榮華日子,現(xiàn)在卻……卻因?yàn)槲业耐侠?,陪我到處浪跡,或許下半輩子,就像唱戲的人嘴里的詞,恨匆匆,萍蹤浪影,風(fēng)剪了玉芙蓉……”盧溫玉輕輕地一哂,“喬弟,你何時如此多愁善感,還愛吟詩作對了呢?喬弟,當(dāng)時你跟我說,能不能假借回范陽的名義暗度陳倉,提前到泰安準(zhǔn)備接應(yīng)你,說真的,我很高興?!?/br>“為什么?”“以前,你的世界只有崔硯。從此以后,你將為自己打算,過想過的生活,這樣不值得高興嗎?我能幫到你,已經(jīng)心滿意足?!?/br>“盧兄,我……我不知該如何感謝你?!?/br>“你我之間何須言謝。來日方長,大好河山我們慢慢賞?!?/br>“農(nóng)民起義愈演愈烈,大好河山還有嗎?我入泰安的時候,小虎跟我說,壯士參軍,城里只余老弱病殘、婦女兒童?!闭f到此,喬然語氣陡然急切,“對了!我拜托你替我送的信,到了崔硯手上嗎?”盧溫玉笑容散去,表情有些僵硬,“算日程,應(yīng)該已經(jīng)送達(dá)京城了。喬弟,你走都走了,還送了什么給我妹郎?”“我把我記得的都寫給他了?!眴倘粐@氣,“其實(shí)我也不是個好人,真正發(fā)生事情的時候,竟然和崔硯的處理方法差不多?!?/br>“不對。你不是這樣的人?!北R溫玉斷定地說道,“你是我見過最與世無爭的人。”“與世無爭?”喬然覺得很諷刺,這種諷刺來自自己的內(nèi)心,不是盧溫玉,他喃喃道,“只因?yàn)?,我是一個人。我不像你們有一大家子,什么責(zé)任,什么榮譽(yù),什么名利與財富,對我來說都是虛無的東西。甚至此時此刻,我與你促膝長談,都是不真實(shí)的。在另一個世界,或許我正趕著通告,堆起笑臉去錄一期又一期后半夜才播放的電視購物節(jié)目,或許情況好一點(diǎn),我依舊在拍戲,永遠(yuǎn)的男二,或許退出演藝圈,開了家火鍋店……”“喬弟……”伴隨著疼惜的嘆息,盧溫玉把手搭在喬然肩頭,輕輕的拍撫,“從今往后,我陪你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br>盧溫玉情深款款地凝視著喬然,琴瑟和諧,對酒當(dāng)歌,坐看云起云落,若你愿意與我執(zhí)手白首,該有多好。喬然笑而不語,低頭捧起了茶盞溫手。千里之外。局勢緊張的京城,風(fēng)聲鶴唳。各路大軍從四面八方集結(jié)。守護(hù)邊界的依舊駐守原地,守護(hù)京城一帶的加強(qiáng)了防御,討伐紅巾軍的軍隊(duì)由韓冬大將軍為首,浩浩蕩蕩往江南路而去。崔硯拿著那張灑金箋,久久地盯著。喬然的信,是由范陽盧氏的人送來的,而原本要回范陽的盧溫玉現(xiàn)在也行蹤不明,這說明,他們兩個已經(jīng)在一起,結(jié)伴同行。他們,究竟要去哪里呢?崔禹:“二公子?”崔硯抬頭,“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