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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消,當(dāng)真摔了兩枚銅錢給他,煩躁地揮了揮手:“走吧走吧?!?/br>宋玄撿起那兩枚銅錢,低著頭往前走,沒走兩步,忽聽得身后傳來一聲低喝:“等等,你站??!”宋玄登時立在原地,不知自己被看出了什么端倪。他心里倒也不是很怕,雖說人腿跑不過馬腿,但他至多也不過破財消災(zāi)罷了。山匪雖兇殘,卻大都講究個“義”字,也不至于跟平民百姓過不去。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驅(qū)馬前來,從上往下瞧著他:“你是個讀書人?家住哪里?”宋玄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提起這個,只低聲道:“在下安定城人,出來探親的,念了兩年書,只是腦子不太好使,只得了一個童生?!?/br>男子問:“連個秀才也沒考上?”宋玄做出幾分沮喪的模樣來:“若是中了秀才,我又豈能潦倒至此?”男子擰起了眉毛,好像有些為難,最終只道:“算了算了,就你了?!?/br>宋玄不解,還沒來得及問,就聽那漢子吩咐:“就這個了,帶回山里去?!?/br>宋玄暗道不好,還未來得及動作,就被那人一把提到馬上。只聽他咂舌:“好你個窮書生,瞧著瘦猴兒似的,怎么這樣沉?”宋玄心想那是箱子夾層里銀兩的重量,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這人話音剛落,就聽“嗷嗚——”一聲,一道黃色的影子閃過,二狗竟一躍而起,直撲向那嘍啰,亮出了一口鋒利的獠牙來,嚇得馬匹抬腿長嘶,將兩個人都給甩了下來。糟了,忘了二狗了。顯然二狗是見他要被強行帶走,便要護他,卻不想讓場面一下緊繃了起來。宋玄連忙呵止二狗的動作,眼見著事態(tài)緊張,一眾山匪紛紛抽出刀來,似乎要將二狗當(dāng)場剁成rou糜。宋玄忙道:“這是在下家中養(yǎng)了多年的護院狗,這次家人不放心我獨自外出,這才帶了出來,畜生不通人性,還請各位高抬貴手,放過它吧。”男子被狗驚落了馬,丟了大臉,本拾起刀來要砍,卻還是畏懼于二狗的兇猛,不敢獨自上前去。最終只能說:“罷了,也是條好狗,你若能讓他回家去,我便不計較了?!?/br>宋玄忙低下頭,對二狗低聲說了什么,二狗倒仿佛真的聽懂了似的,抖了抖身上的毛,跑遠了去。經(jīng)了這一茬,宋玄便又坐在了那漢子的馬背后,山上的路不平,宋玄被顛得難受,連早上進肚的干糧都險些吐了出來,下馬時暈得不知東南西北。再一抬頭,果然是到了這伙山匪的老巢,在這山林里頭竟搭起了一伙營寨,甚至還有放哨的箭樓。那放哨的山匪見他們回來,便高聲招呼:“今個兒又帶什么貨色回來了?”男子嘆了一聲:“別提了,毛都沒撈到一根,只帶了個窮書生回來,老子還險些讓狗給咬了?!?/br>話音剛落,眾人皆哈哈大笑。那山匪指著宋玄問:“二當(dāng)家,這人怎么辦?”男子顯然也有些猶豫,半晌道:“先關(guān)到柴房里頭去,等大哥回來再做打算罷?!?/br>宋玄這才曉得,這個截自己上山的人竟是些山寨的二當(dāng)家。山匪顯然有些猶豫:“可……柴房里頭不是關(guān)著一個呢么?”二當(dāng)家擺了擺手:“關(guān)了就關(guān)了,兩個都弱雞似的,還能逃出去是怎么?”于是宋玄便被山匪推搡著走了。宋玄也是無奈,他有心同那二當(dāng)家說些什么,只是還沒摸清這人帶他上山的真正目的,只好先靜觀其變。幾個山匪打開柴房的門,將他推了進去,“哐”一聲關(guān)上了門,便聽見門外響起了上鎖的聲音。柴房里的氣味很不好聞,光線又暗,宋玄摸索著向前走了兩步,腳底似乎碰到了什么東西。柴房里響起了一個低低的悶哼聲。宋玄低頭一看,正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睛,驚出了一身冷汗來。宋玄早就聽那二當(dāng)家說柴房里還有一個人,卻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位。三皇子,姬云羲。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宋玄越是想避著,這人卻偏偏要送到他的眼前來。“宋先生?”姬云羲勾了勾嘴角,看著他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宋玄勉強笑了笑:“羲公子安好?!?/br>姬云羲半倚在墻邊,語氣淡淡,不知是褒是貶:“宋先生果真料事如神。”宋玄見到他,先是一驚,既而頭疼起來:自己的胡言亂語,幾時竟這樣靈驗起來。說有災(zāi)就有災(zāi),說有難就有難,先前他說姬云羲劫數(shù)未盡,轉(zhuǎn)頭姬云羲就被這些山賊擄去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姬云羲吃力地從懷里摸出錦囊來,那錦囊被刺破了一個大洞,上頭還嵌著一枚被折了桿的箭頭。“這是……”宋玄忙撿起那錦囊來,那錦囊上繡著極為眼熟的符文,拿手一捻,里面硬邦邦一塊,好似變了形。倒真是他送出去的那錦囊,只是破爛得難以辨認。“這是你送我的錦囊,”姬云羲勾了勾唇角,目光似是探究?!叭粽f料中刺殺之事是偶然,這次卻是宋先生實打?qū)嵉鼐攘宋乙幻??!?/br>“這錦囊里的東西替我擋了穿心一箭,如此看來,先生果真是個有本事的人?!奔г启苏f。宋玄聽后便是一愣,這誤打誤撞未免撞的也太過精準,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而且此時此刻,他又哪敢居功?他莫名其妙料中了姬云羲的兩次劫難,又和姬云羲撞在這柴房里,只怕姬云羲會對自己有所懷疑。他雖不傻,卻也不樂意同心思深沉的權(quán)貴周旋,尤其是姬云羲身份尊貴,這種說叫他掉腦袋,就讓他掉腦袋的皇子,他是萬萬不想沾邊的。可眼下這情況,他若不解釋,又不知道這姬云羲會不會以為自己勾結(jié)旁人害他,才會推算的如此精準。果不其然,宋玄還沒說話呢,就聽姬云羲率先開了口。他的聲音綿軟無力,似乎比先前更加虛弱了。“只是宋先生,你怎么會在這兒?”第5章心疾宋玄那錦囊里裝的其實是一枚仿制的刀幣,并非當(dāng)真是什么古物,只是那些下九流的騙子拿來忽悠人的假貨。北地武將后代總喜歡攜帶一刀幣,傳聞能得武星庇佑,只是平民百姓拿不到刀幣,卻又擔(dān)心隨軍的子孫健康,這才有了仿制刀幣這一門生意。宋玄作為一個同樣下九流的騙子,免不了身上留幾個,但凡有求武運昌隆、征戰(zhàn)平安的,便變著法的推出去,給姬云羲的也沒什么例外。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玩意居然真的能給姬云羲擋上一箭。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當(dāng)真有了那鐵口直斷的本事,竟兩次都讓他給稀里糊涂地蒙對了。只是看姬云羲那目光灼灼的樣子,宋玄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