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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心里生出了一點……一點點愧疚。他并不是邵玦復(fù)活的,他只是恰好在那個時機,被系統(tǒng)送進了這具身體里而已。到頭來,其實還是空歡喜一場,邵玦的陣法并沒有成功。“至于他——”邵玦看了眼散修的尸體:“我怕他的元嬰回到身體里,就把身體扔進了這個溶洞,并在溶洞里設(shè)下陣法,讓元嬰感應(yīng)不到□□的所在。只是經(jīng)過你剛才那番大鬧,元嬰與rou身的感應(yīng)多半是恢復(fù)了?!?/br>季沉歌沉吟道:“那日山洞里的那只手——就是散修的元嬰形態(tài)么?”“或許?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的元嬰折騰成那副樣子的,不過,那多半就是他的元嬰?!鄙郢i笑了笑,下結(jié)論道:“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這里守株待兔,等著他的元嬰自己送上門來?!?/br>季沉歌理清了思路,把手上的那張紙還給邵玦,冷靜道:“為什么?既然真正的長生石并沒有落在他手上,你就沒有必要對他趕盡殺絕?!?/br>邵玦疑惑的挑眉,隨后用十分隨意的口吻說道:“怎么沒有必要?梁子已經(jīng)結(jié)下,如今又是我們占了上風(fēng),理所當(dāng)然要趕盡殺絕?!?/br>他輕飄飄的下結(jié)論道:“季師兄是必然要取他性命的,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二人聯(lián)手,你取他的命,我接手他的尸體,我想用元嬰期的修士來試我的陣。”……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季沉歌在心里默默搖頭。“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會回來找他的rou身?”“他搶走的那顆靈石,只要稍一接觸就會與其融合,兩者一旦融合……”邵玦笑得意味深長:“元嬰就無法再融進別的身體了,這本是魔修之間惡毒的小花樣,沒想到在這里派上了用場。季師兄,脆弱的元嬰無法獨自離開這個小世界,他又無法奪舍rou身,你說,他會如何?”季沉歌對修真界的種種設(shè)定一知半解,卻還是明白了邵玦的意思。無法奪舍別人的身體,那他多半會回來找自己原本的rou身吧……盡管這個rou身已經(jīng)垂垂老矣,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季沉歌看著老人干瘦猙獰的臉,還有胸口已經(jīng)干涸的大片血跡,心情一時復(fù)雜極了。鏡妖懶懶的打了個呵欠,提醒道:“主人,天要亮了?!?/br>***「黃泉花在繁殖的過程中,會把周圍的環(huán)境改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黃泉花常常盛開在陰暗潮濕的地方,經(jīng)過兩到三年的時間,周圍的地形就會變成封閉的溶洞……」系統(tǒng)小可愛用一板一眼的電子音給季沉歌背里的原著設(shè)定。「黃泉花周圍的河流也叫黃泉河,傳說中是通往地府的河流?!?/br>季沉歌腳下的水還算淺,完全稱不上河流二字,說它是條小溪還差不多他的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鏡妖,邵玦的大喇叭花也不知所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邵玦引著季沉歌走了許久,終于回到了地面。他們走的不是進來時的那條路,這里算是溶洞的另一個出口,此時天已大亮,林間清晨卻還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朦朦朧朧,風(fēng)景如畫。不知名的鳥兒就在他們頭頂啼鳴,聲音清脆悅耳,在濕熱的溶洞里呆了一夜再回到樹林,季沉歌只覺得神清氣爽,身心都清爽了起來。于是,面對坍塌了一半的山洞,季沉歌也心平氣和道:“原來是這里?!?/br>這里是他第一次醒來時的“亂葬崗”,他跟無數(shù)干尸堆在一起,聽著邵玦念著他聽不懂的話進行了一場復(fù)活儀式。山洞里成堆的干尸,神秘的秘密通道,地下的黃泉花……所有線索連成了一條線。村民們將騙來的受害者丟進溶洞里讓黃泉花食用,等黃泉花吸干了人身上的水分,杜二就會將黃泉花吐出來的尸體搬運到這個遠離村莊的山洞里。邵玦輕輕道:“嗯,是小石頭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我懶得另找地方,就把這里作為布下煥生陣的場所。還順便發(fā)現(xiàn)了那條通往地下的秘道?!?/br>小石頭……那朵大喇叭花嗎?覺得邵玦的取名方式實在過于隨意的季沉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一個人?”邵玦頓了頓,蒼白昳麗的臉上浮現(xiàn)不解的神色:“誰?”“……杜二。”邵玦歪了歪頭,臉上寫滿了“杜二是誰”的疑問,他或許記得古蘭村里那個慌里慌張的漢子,但肯定不記得那人的名字了。季沉歌沉著臉?biāo)妓髁艘粫海罱K,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算了?!?/br>就讓他在地底下跟鏡妖和大喇叭花在一起吧,總歸死不了。回古蘭村的路上,季沉歌一直在想應(yīng)該怎么處理那些村民,這件事又不好和誰商量,如果問邵玦,對方極有可能會感慨他的軟弱并建議屠村,真是想想都頭疼。在經(jīng)過他們臨時落腳的木屋時,邵玦忽然頓住了腳步。他還是那樣蒼白而孱弱,卻忽然挺直了瘦弱的脊背,一掃之前的漫不經(jīng)心,多了股隱隱約約的壓迫感,漆黑的眼眸徑直向木屋的方向掃過去。季沉歌也注意到了木屋中的來客。黑發(fā)黑衣的陌生少年站在簡陋的院子里,手里捧著季沉歌晾在院中的衣服,正從柵欄里頭向他們看過來。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驟然睜大,像是見到母親的幼鹿。少年的嘴唇動了動,激動道:“……季師兄!”他從院子里跑出來,一頭扎進了季沉歌懷里,“季師兄!”季沉歌被他撞退了半步,瞬間便在心里飛快的打出一連串問號,面上卻一派平靜,只在眉宇間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神色,手上則是從容的拍了拍少年的后背以作安慰。少年聲音哽咽道:“我以為……你出事了……”嗯,沒錯,那件衣服上確實還有沒洗干凈的血跡。季沉歌正想著要說些什么,他懷里的少年突然發(fā)難,鏘的一聲,拔出通體漆黑的長劍,一面從季沉歌懷里掙出來,用半個身體擋住季沉歌,一面用劍指著一旁的邵玦,冷冷道:“邵瑜!你為什么在這里!”邵玦輕輕一笑,柔聲道:“葉磷,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長進也沒有。”無數(shù)黑氣從少年腳下瘋狂涌出,轉(zhuǎn)瞬間便裹住少年的大半個身體,一縷縷黑色糾纏在一起,像無數(shù)條漆黑的胳膊,欲要將少年拖進無間地獄。少年目光一凌,揚手揮出干脆利落的一劍。“鐺!”兩句話的功夫,陌生少年就與邵玦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不過須臾,他們身邊的柵欄便慘遭牽連,碎成了一地木屑,又被二人掀起的勁風(fēng)一吹,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系統(tǒng)按了按喇叭,快樂道:「解鎖人物圖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