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生氣，就質(zhì)問她，她有沒有拿到當(dāng)朋友！陳凌卻笑著跟我說……”

    “咚咚咚”！

    趙楓的話并沒有說完，就被這三聲敲擊打斷了。

    趙楓一頓，抬眼看去，就見到陸儼一手手指蜷縮著，指關(guān)節(jié)就懸空在桌面上。

    陸儼開口時，就仿佛是在閑聊天：“你的故事里有一個很大的漏洞——為什么陳凌要讓你去買海米那，而不是她自己去找劉曉露，難道她已經(jīng)病的連買藥都不會了？”

    趙楓解釋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有這個疑問，但陳凌說，她怕她去了，劉曉露會故意抬高價格，因為劉曉露知道她睡不好，很需要安眠藥。而我和劉曉露還算談得來?！?/br>
    陸儼“哦”了一聲，問：“那你和劉曉露購買的價格，比其他人便宜多少？”

    趙楓愣了一秒，說：“其實也沒便宜，只是我一直以為便宜了，我后來才知道原來劉曉露給我的價格，和給別人的一樣。”

    陸儼：“那你在知道價格一樣的時候，怎么沒讓陳凌自己去呢？”

    趙楓：“我……”

    陸儼沒等她回答，又繼續(xù)問：“還有，你說你在一個星期之前才知道那是毒品，那么這一個星期，你為什么還在給陳凌提供，而且在你書里找到的結(jié)晶顆粒，累計算下來分量也足夠陳凌服用半個月的，你為什么不銷毀？”

    趙楓：“因為……陳凌還沒有把錢都給我，她說如果我把那些藥清理掉，付給劉曉露的錢，就算我自己出的。”

    陸儼似是笑了一下：“陳凌裝海米那的藥瓶已經(jīng)空了，她卻把海米那繼續(xù)留在你這里，你覺得合理么？”

    趙楓：“這個……”

    趙楓垂下眼，努力向著說辭。

    可陸儼又一次打亂她的節(jié)奏：“就目前為止，你的故事依然是孤證，和我們找到的證據(jù)鏈相悖，你只是在浪費時間。你說你以為那些只是藥，你只是在幫人，那你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夾在書里。幫人是好事啊?！?/br>
    趙楓的呼吸節(jié)奏有點亂了，可她卻努力平復(fù)著。

    這一次，她安靜了許久，才說：“警官，您剛才說的故事也有一種可能，也許那個羅某真的不知道呢？或者他就像我一樣，后來才知道那些是毒品，一開始的確是被蒙蔽了。其實，我也是這幾天偷偷問了劉曉露才知道的，原來海米那是一種新型毒品，而且是合成的，它雖然有安|眠|酮的成分，但也摻雜了別的，出來的成色和安|眠|酮的白色藥片是有差異的，我和那個羅某一樣，只是用rou眼分辨，根本不懂什么化學(xué)知識，所以我們不知道海米那就是安|眠|酮，這也是正常的！”

    這話落地，屋里再度陷入沉默。

    隔了好幾秒，趙楓臉上掛滿了委屈，帶著哀求看著陸儼。

    陸儼卻始終面無表情。

    直到片刻后，陸儼倏地勾了下唇，毫不留情的將她拆穿：“我什么時候說過，羅某制的毒是海米那？”

    趙楓一愣，這次臉色也跟著變了。

    她拼命的回想著，眼睛又一次飛快的眨起來。

    陸儼依然沒有給她整理思路的時間：“看來這個故事你是知道的，功課也做得很充分。如果真像你說的，你以為那些只是安眠藥，那又怎么會特意去了解這些資料？我聽說你經(jīng)常會看法律方面的書，那你也應(yīng)該知道，自己這次會被判幾年?！?/br>
    趙楓不說話了，低下頭，呼吸漸漸急促。

    陸儼：“還有，你剛才已經(jīng)供出了劉曉露，那你猜，劉曉露會不會為你的‘不知情’作證，還是她也會反咬你一口，趕在你之前坦白從寬？趙楓，我前面就說過，你不配合調(diào)查，吃虧的只是你自己?！?/br>
    審訊室里的氣壓越來越低。

    過了好一會兒，趙楓才悶聲開口：“是不是我交代了，就真的會從寬處理?！?/br>
    陸儼淡淡道：“你現(xiàn)在有講條件的余地么？”

    趙楓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說：“其實一開始接觸這條線，真的是因為陳凌，這一點我沒有撒謊。”

    很快，趙楓就把故事的始末講了一遍。

    大約是半年前開始，陳凌的胃潰瘍有了變化，經(jīng)過保外就醫(yī)檢查，已經(jīng)癌變。

    陳凌從醫(yī)院回來后就很消極，監(jiān)獄外早已沒了親人，每個月來探監(jiān)的就只有一個朋友，原本她獲得減刑，還指望著出獄后好好生活，治好自己的胃病，可現(xiàn)在一切都沒了盼頭。

    陳凌知道她的胃癌已經(jīng)到了中晚期，出獄后要花上一大筆的手術(shù)費和醫(yī)療費，還未必治得好，而且她的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了，花錢還受罪，出去了又無依無靠，圖什么呢？

    陳凌消沉數(shù)日，人也開始轉(zhuǎn)變，以前從不跟劉曉露這些人來往，眼下也開始了。

    陳凌讓趙楓去幫忙聯(lián)絡(luò)劉曉露，因為陳凌和劉曉露關(guān)系一般，說不上什么話，突然去找，怕劉曉露起疑，不愿賣給她。

    趙楓一開始也是和陳凌說好，只是幫忙問一下，并不摻和。

    誰知后來，劉曉露和陳凌一左一右把趙楓夾在中間，因為劉曉露不愿意接觸病歪歪還帶著口臭的陳凌，就答應(yīng)讓趙楓賺個差價。

    趙楓一見從中可以牟利，甚至于她如果答應(yīng)，劉曉露還能在其他事情上給她便利，比如讓人從外面捎進來其它違禁品，只要目標(biāo)不大，沒收了以后別出賣她就行。

    趙楓說，其實李冬云手里也有海米那，也是劉曉露散貨給李冬云的，但是李冬云辦事笨手笨腳，劉曉露很煩她。

    相比之下，趙楓比較心細，膽子也沒有李冬云那么大，竟然大大咧咧的將海米那藥片直接放在一個藥瓶里。

    只是自從陳凌開始服食海米那之后，睡眠有了改善，整個人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陳凌也知道，她不在配合獄偵科的特情調(diào)查，獄偵科就會發(fā)展其他線人。

    陳凌了解獄偵科的辦事手法，很快就意識到這個人可能是方紫瑩。

    但方紫瑩實在太笨了，她接觸李冬云不成功，又來接觸趙楓。陳凌就將她的懷疑告訴趙楓，讓趙楓別上當(dāng)。

    方紫瑩對此毫不知情，試了好幾次都無功而返，有一次還聽到陳凌和趙楓在小聲談?wù)摚鸵詾槭顷惲柙谡f她壞話。

    于是就在前幾天，方紫瑩突然跑去刺激陳凌，陳凌被激怒了，就打了方紫瑩一巴掌。

    大概就是因為那次刺激，陳凌開始想不開，幾天后就自殺了。

    趙楓講故事講完，緩了口氣，說：“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們還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一次，陸儼沉默了。

    他垂下眼，雙肘撐在桌上，額頭就頂住手，隔了片刻，才抬起眼，眼皮上浮現(xiàn)出一道深褶。

    “照你這么說，你并不知道劉曉露的毒品來源？”

    趙楓搖頭：“她怎么會告訴我呢？”

    陸儼：“所以你只是換了一個故事，繼續(xù)狡辯?！?/br>
    趙楓一噎，終于開始不耐煩了：“我就知道這么多！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其實趙楓自己也很清楚，以她藏在書里的那些海米那的量，加上她提供給陳凌的量，都算在一起也是少量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