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計較什么。

    這人間還是有點東西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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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身轉(zhuǎn)過一個又一個的路口和街道，最后停在鹿念學(xué)校幾個路口外一家咖啡廳旁。

    陽光透過車窗，青年瞇了瞇眼，開了口。

    “——找到了。”

    鹿念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那家咖啡廳的窗也設(shè)置成落地窗的形式，從外面能清楚看到里面的座位。鹿念一眼看見了那個坐在最角落，邊捧著本的鐘秋杰，手邊一罐金黃色的菠蘿啤尤其耀眼。

    少年看起來不大精神，眼眶也有些紅，但也絕沒有什么想不開的模樣。幾秒后，他端起了手邊的菠蘿啤，咕咚灌了一口。

    和傅亦安那會兒鬼扯的話如出一轍。

    陽光很好的街道，車內(nèi)靜謐，兩人都看著那個咖啡廳內(nèi)的少年，很長時間內(nèi)沒有人說話。

    “失戀了還在背古詩，”幾秒后，傅亦安抬起兩只爪拍了拍，語氣感嘆，“有被勵志到?！?/br>
    “我還該不該過去？”鹿念也有點兒被這個場面震驚到，還帶著點鼻音，輕聲喃喃，“突然覺得我好廢物——這就是學(xué)霸的修養(yǎng)嗎？”

    “來都來了。”傅亦安慢悠悠把車停好，開了側(cè)門的鎖，“去瞻仰一下也挺好?！?/br>
    于是鹿念給楊子鶴發(fā)了條信息，示意自己找到了，也跟著下了車。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為自己沒認(rèn)真拒絕他的事兒道個歉，順便作為朋友勸勸他要學(xué)習(xí)應(yīng)該回學(xué)校，咖啡廳光線不太好。可是她這會兒也不大確定鐘秋杰還把不把她當(dāng)朋友，于是選項又只剩下了道歉。

    因此她跟在傅亦安的身后，等青年走到鐘秋杰所在的桌面前，側(cè)開一步，露出看戲的表情時，鹿念也上前了一步，對著鐘秋杰就是一九十度的鞠躬。

    “對不起鐘秋杰，我當(dāng)時不該那樣說的，”小姑娘態(tài)度極其誠懇，語氣真誠，“我拒絕你是因為——因為我們不合適?！?/br>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試想一男一女一起走進(jìn)咖啡廳，女生對著咖啡廳里一個男生說我們不合適，誰會不懷疑她和身邊男人的關(guān)系。

    鐘秋杰還沒從在這里見到鹿念的驚訝中緩過來，女孩就立刻再給了他一個暴擊，好在學(xué)霸的腦子轉(zhuǎn)得快，立刻就將視線移至了傅亦安的身上。

    傅亦安眼神佩服地瞥了鹿念一眼。

    “...我拒絕你還因為，我一直把你當(dāng)好哥們，”鹿念想著要認(rèn)真拒絕，還在絞盡腦汁想理由，“我完全沒把我們往那方面關(guān)系想——而且我們又是學(xué)生....”

    “打住。”鐘秋杰抬了只手，指了指傅亦安，嗓音有點沙啞，“...所以是他？”

    “對，”鹿念還沒從想拒絕理由的語境中出來，順口就應(yīng)了，隨后才抬起頭，“什么是他？”

    “....我連認(rèn)都不認(rèn)識?！辩娗锝茏旖巧铣?，語氣輕嘲，“...我還以為會是楊子鶴。”

    鹿念有些迷惑了：“什么楊子...和他楊子鶴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所以，其實我并沒有那么了解你?！辩娗锝苈∠卵坨R，用紙巾擦拭著，“我還以為我離你很近——但我們也只是同學(xué)而已，我也并不能經(jīng)常見到你，沒有走近過你的生活?！?/br>
    鹿念怔怔看著他，收了聲。

    “我喜歡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好特別?！辩娗锝茌p輕抬起頭，看向她，語氣溫柔，“你和班上其他女孩比起來——那么不一樣，但也許原因就是我還沒那么了解你。”

    “我現(xiàn)在也想明白了，”鐘秋杰微微笑了，有些苦澀，“當(dāng)時你在舞臺上太耀眼了。再加上朋友們都慫恿我，我就很沖動地去向你表白了?！?/br>
    “現(xiàn)在看來，你其實也心有所屬了?！鄙倌暾玖似饋恚⑽⑻ь^，看向傅亦安，又看看鹿念，“那我祝福你們長長久久，圓滿幸福。”

    如果不是鐘秋杰此刻身上還穿著校服，鹿念一瞬都有種婚禮司儀在身邊的錯覺?？Х葟d放著的輕音樂還很應(yīng)景地放了首。鋼琴曲靜靜縈繞在三人之間。

    “...你說的都很好，謝謝你對我表演的肯定?！甭鼓畋攘藗€打住的手勢，表情疑惑，“但月餅?zāi)愕降自谡f啥？我怎么就心有所屬圓滿幸福了？”

    “你不用瞞我，我不是會和老師打小報告的人?！辩娗锝芘牧伺乃募纾α?，“我得復(fù)習(xí)了，明天還要考默寫。我才背了七十八遍，還得再背背?！?/br>
    疑惑瞬間轉(zhuǎn)化成對學(xué)霸的敬仰，鹿念立刻抱拳表示自己打擾了，后退了幾步示意鐘秋杰繼續(xù)學(xué)他的。

    于是她就和傅亦安站在旁邊，看著鐘秋杰神情認(rèn)真地帶上了耳塞，喝了口放在手邊的菠蘿啤，低下頭就埋進(jìn)古詩詞的海洋。

    咖啡廳的背景音樂換成了，林宥嘉清潤嗓音在室內(nèi)響起。

    “一個人的成全，好過三個人的糾結(jié)...”

    音樂結(jié)束后，鹿念揚(yáng)起小腦袋，神情困惑到了極致。

    為了不打擾鐘秋杰，她還特意壓低了音量，扯了扯傅亦安的衣袖。

    “他是不是誤會我倆的關(guān)系了？”

    傅亦安沉默了兩秒，給她比了個大拇指，語氣誠懇。

    “you are 這個?！?/br>
    第17章 小哭包。

    午后的道路上，來往的行人不多。

    鹿念坐著傅亦安的車，等對方送自己回家。青年一路沒有再提起這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不論是她演哭還是堅持鐘秋杰會想不開，他都沒有再提過，像是以一種大人包容孩子般的寬容對待她。

    鹿念在車上，揪了揪手心里攥著的紙巾團(tuán)。那張紙巾是之前她裝哭的時候傅亦安給她擦鼻涕眼淚時用的，還沒來得及扔掉。

    現(xiàn)在她冷靜下來，仔細(xì)想想對方說的并沒有錯。按鐘秋杰的性格和教養(yǎng)，是在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太出格的事情的。鐘秋杰這會兒應(yīng)該只是想自己一個人靜靜，順便再背背古詩詞，把和她告白的事情忘記掉。

    鹿念從那個紙巾團(tuán)上揪下了很多的小塊，心亂如麻，腦袋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下。

    “別揪，”傅亦安溫和地說，“我不想我車?yán)镉屑埥硇肌！?/br>
    “……”鹿念有些心塞地把紙巾團(tuán)塞進(jìn)自己口袋，揉了揉剛剛被他敲的位置，乖乖低頭要去把座位上很小的紙屑撿起來。

    一只手在她額頭前攔了下，推著她抵回座位上。

    “在車上低什么頭?！备狄喟惨矝]看她，邊說，“磕到怎么辦？”

    一月的天氣，溫度不算高。但青年穿的總是很單薄，這會兒只有一件單衣，手很涼，在額頭處的存在感極其高。

    鹿念有些受不住了。

    鹿念輕拂開他的手，側(cè)過頭看他，語氣誠懇。

    “要不然不您罵我?guī)拙洌俊?/br>
    小姑娘現(xiàn)在眼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