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一想到結(jié)果發(fā)布后的后果，就不禁在心里打了個寒戰(zhàn)。

班長趁著貓球球同學還在認認真真地讀臺詞，悄悄地問她：【換人的事兒你打算什么時候發(fā)布？】

蘋果內(nèi)牛滿面：【不知道……】

班長低聲說：【要不就現(xiàn)在發(fā)布了吧。你出去貼通告……】

蘋果說：【TAT。。。我好怕……】

班長嘆了口氣：【你現(xiàn)在不發(fā)怎么辦？等小裴裴的粉絲直接鬧到論壇里去嗎。。到時候一開十幾個帖子，攔都攔不住……哦對了，你和小裴裴說了嗎？】

片刻后，蘋果才內(nèi)牛滿面地回來了：【我說了，我剛說的?！?/br>
班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怎么回答的……】

【蘋果】：【………………很快就回答了。就答了一個字。】

【蘋果】：【我說對不起小裴裴傻媽經(jīng)過種種考慮，劇組決定換人巴拉巴拉不是你不好是我們不好巴拉巴拉我們給你造成這樣的麻煩實在是很抱歉非常對不起……………………之類的。】

【蘋果】：【我覺得我像疼訊一樣在說……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蘋果】：【他說，哦。】

【蘋果】：【┭┮﹏┭┮。。。。他越這樣說我越怕……】

班長安慰她說：【別怕……總是要做壞人的……總算說出去了……總要面對的……】

說到這里時她彈了彈煙灰，皺著眉頭抬頭一望，深思熟慮地說：【這孩子還是你來教吧……我去論壇發(fā)通告?！?/br>
蘋果立刻慌慌張張地說：【那不行……那你豈不是被掐死了……后期出了一期預(yù)告……然后換了受……你這。。這不是等著被罵嗎……】

班長笑著說：【沒事兒。不掐不紅?！?/br>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淡定，卻分明帶著一種自毀式的快感，仿佛連臟器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蘋果憂心忡忡地接過麥，對著還在發(fā)愣的貓球球同學說：“咳……其實你做的很好了……你以前沒聽過廣播劇？”

貓球球誠實地說：“沒有?！?/br>
“一個都沒聽過？其他的網(wǎng)絡(luò)配音作品呢？”

“那個……日和算不算……”

“日和不行?！碧O果斬釘截鐵地說，“對于初入門的CV，日和絕對不能學——那是得等你徹底熟練了配音以后，演技把握到爐火純青的時候才可以。現(xiàn)在這個階段，不說是方言搞笑劇了，有方言的作品絕對不能學……還要好好糾正普通話。”

“哦……”

“你普通話說的比一般人要好呢……但是有時候說快了，就會帶出一點點北方方言來。先不管這個了，其實最重要的就是演，你要表達這種感情，但又不能讓人察覺出來你是在演?！?/br>
“嗯……”

“我給你放一點參考吧……這是圈內(nèi)一些做得比較好的劇……我把劇本發(fā)給你了，你對著看一下?！?/br>
片刻以后，蘋果聽到對面的麥上愣愣地傳出一句話：“劇本還是五顏六色的呀……”

蘋果一聽就笑了：“你真是菜鳥？一般劇本都是這格式啊，每句的臺詞在文檔里用不同的顏色標記出來了?！?/br>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屏幕，小聲地說：“嗯……你們真……”

他好像是含混不清地說了一句：“你們真辛苦啊……”之類的話，或者別的什么——蘋果沒能聽到了。她打開麥，開始播送某些圈內(nèi)的經(jīng)典作品片段。那些片段都無一例外十分完美，精致的后期和精湛的演技，堪稱聽覺的盛宴……但她卻覺得十分窩心。

她望著屏幕，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她把麥關(guān)掉，輕輕地說：“你覺得怎么樣？”

她聽著頻道對面?zhèn)鱽淼穆曇?，那聲音帶著小小的，有些微弱，卻又有一種格外天然的氣息……混著嘩嘩轉(zhuǎn)動的、似乎是散熱器的聲音：“啊……我聽不太懂。但還是很好的?！?/br>
真是個誠實的孩子。

蘋果窩心地想，她現(xiàn)在真覺得他是真·新人了——雖然班長還堅持認為此人是想紅。

他和白鹿原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

她慢慢地說：“那你再試試第一段吧——其實第一期臺詞很少，就幾句，把第一關(guān)熬過去就好了。你要配出那種少年感，但是又不完全是弱氣的，少年不代表弱氣但他也不是個陽光少年……”

貓球球望著臺詞本，慢慢地念：“笑將遠響答清吟，葉在欹巾酒在襟……天高云淡，這……林中的兄臺，可否出來一見……”

他覺得自己讀得怪怪的。雖然寢室現(xiàn)在一個人都沒有了，但他還是臉紅著轉(zhuǎn)過頭望了望四周。

對面的蘋果沒有說話。

他有些泄氣，小聲地說：“讀的不怎么好吧……”

蘋果過了一會兒，重新打開麥，耐心地說：“你看這一段，你不是在讀，是在演，廣播劇和有聲還是不一樣的。演的話，我知道你喜歡原著，你肯定對人物有自己的理解，感情上你是沒什么問題的，問題在于表達——斷句，斷句和平時說話不同，因為聽眾看不見畫面，所以聲音必須表達得更加強烈。你看看這句話，斷句應(yīng)該是這樣的……”

他有些茫然地聽完她講話，覺得自己更迷茫了。

太陽慢慢從高樓上落下去了。紅色的落日從寢室樓前的樹影間射進來，就好像詩句里那種“天淡云霞自明媚，林空巖壑更深沉”的味道。

他一直聽完她說話，慢慢地把頭低下去，小聲地說：“那個……蘋果姐……？”

蘋果愣了一下。

“那個……”她聽見他很艱難、很艱難地開口道：“你們，是為什么要來選擇……我……的呢……？”

蘋果聽見那個聲音，依然是很微弱的，帶著一種不大自信的味道——她想了半天，嘆了口氣，問道：“你和白鹿原是什么關(guān)系？”

“啊？”貓球球茫然地說，“我是他的讀者啊……”

“就是讀者？”

“是啊……”他縮了縮脖頸，有些難過地說：“我一直……一直在追他的更新……雖然他又不見了……這次連通知也沒有發(fā)過……他好幾天沒更新了呢……也不知道……”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別的。

他在那一刻又想到了白潔姑娘。那個隨著他的征婚啟事找來的姑娘……總是很冷靜很理智的樣子，也經(jīng)常消失……

他給她留言說了很多……比如雙照樓的廣播劇莫名其妙地拉他來做CV……雖然他覺得自己不可能，但還是懷著一點奇怪的心思來錄了……是虛榮心嗎……

他還說白潔姑娘你又出差了嗎……早點回來啊……白大大也消失了……說好的日更兩萬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