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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的話,那更是暢快得不行,燉煮過的筋吸收了濃厚的香味,軟糯得比rou更有風味,不會倔強得咬不斷叫不動,但也沒有失去全部的韌性,吃起來又軟又彈,讓牙齒不能更享受了。時尉習慣在全部吃完后再吸骨髓,路遠之也學了他這個習慣,一開始說著絕對不吃完,但真的放開吃后,不僅吃得干干凈凈,還多要了一盤爽脆的雙黃瓜。吃完晚飯,宿舍里正在睡覺的四只小可憐被他們記了起來,準備給他們買點吃的帶回去。于是洗完手后,時尉便讓路遠之在外面等一下。燕京的冬春天冷,夏天也熱,店里氤氳著讓人忍不住唰唰出汗的熱氣,店外面卻是好很多的。路振寧正是這個時候來的。這個以往抬著下巴擺出一副威嚴把自己打理得盛氣凌人的中年男人,再也沒有了曾經的意氣風發(fā)。路振寧雖然是個一大把年紀還靠得靠兒子的廢物,但他很注重自己的外表,大概是越缺什么越聽不得別人說什么,所以不管在什么時候,在外表這一方面,他都把自己往精英的方向去塑造。但現(xiàn)在呢?那里還有那種裝模作樣成功人士的派頭,頭發(fā)雜亂,眼里全是紅血絲,眼帶下垂得都要碰到法令紋,不僅是胡子拉碴,右嘴角還裂了口子往外滲著黃色的濃水,混著絲絲的血跡,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皮膚變得松弛而蠟黃,趕時髦裝莊重的西裝也沒有了,圓領的T恤領口都泛著黃。六月末七月初的傍晚算不上涼快,但也沒白天那樣的燥熱,但路振寧跑過來的時候,整個后背都被汗水浸濕,鬢角額頭鼻尖也無一例外地掛著汗水,看起來既狼狽又可憐。他先是跑到燕大的宿舍找人,敲了好半天,才被實在受不了爬起來的林峰告知了路遠之并不在宿舍。叫嚷得把所有人都吵醒了之后,無奈開始回憶,終于想到時尉提過要不要給他們帶點醬骨頭回來的事情。然后路振寧連醬骨頭店在哪里都沒聽完就跑出來了,一路抓著人就問。路振寧這段時間過得并不好。路老爺子這次是真的氣狠了,吩咐門衛(wèi)連小區(qū)大門都不讓進。白衣芳和路振寧不同,她幾乎沒怎么工作過,之前雖然拿著工資,但那是路振寧給她找的清閑工作,只要喝喝茶水聊聊天就能混過去的“家屬工作”,但從路遠之那里“借”到錢開了廠后,她連只要定點上班的活也不干了。路振寧雖然干了幾十年的廠長,但他的心大眼高,小廠子不愿去,大廠子沒關系安排不進去。私人的廠子更別說了,不是小得一家?guī)卓谏详嚸?,就是不愿意請個“祖宗”回來礙事。路老爺子不管他,路大伯和路小姑雖然顧忌路老爺子和路老太太沒落井下石,但看到路振寧倒霉還是非常樂意的,和鄰居聊天的時候“順嘴”就把路振寧和路老爺子鬧矛盾的事情嘴禿嚕出去了。路老爺子和路老太太住院的事情鬧得挺大,雖然顧忌著路家的面子沒到處八卦點什么,但背后怎么說也不知道。路振寧這人嘚瑟,院兒里對他早看不順眼的多了去了,雖然還沒人明著給下絆子,但也甭想和以前那樣哄著他。從來都是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路振寧的酒rou朋友雖然多,但也沒幾個是能共患難的朋友,要不然怎么叫酒rou朋友呢?前幾月梅國那事,路振寧把廠子賣了,錢也賠進去了,騙子跑了,他不僅沒把錢要回來,還被查出了和人一起挪用公司資金的事,一正一負他不僅賠了幾百萬,還欠著幾十萬呢!這還是把路遠之那里欠債和挪用忽略掉的前提之下。路振寧欠著錢,但處處又需要錢,當初大鬧一場“錚錚鐵骨”地和路老爺子到了關系,現(xiàn)在再讓他回去認錯,面子上是絕對過不去的。第137章如果只是家里鬧得兇,路振寧哪怕下跪、自打巴掌、抱著老爺子的腿痛哭流涕都沒關系,畢竟老子兒子。但一旦涉及到外人,尤其還是整個圈子都傳遍了,他是萬萬不肯先低頭的。所以只能受著窮。但路遠之不一樣啊!兒子孝敬老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到哪里都不能說是錯的!就要你點錢又怎么了?!“遠之,你給我一百萬美金,這是最后一次,以后爸爸再也不問你要錢了。”路振寧見到路遠之的第一句話,氣喘勻了立刻說道。路振寧冷冷淡淡地看了路振寧好一會兒,然后在他嘴角的破口處停留了一瞬。嘴角破口是件很難受的事情,人要吃飯、要說話哪個都離不了嘴巴張開。這就很痛苦,傷口要養(yǎng)養(yǎng)才好得快,但人哪怕可以一直不說話也不可能一直不吃飯,嘴角的濃水流出來才干上,一張嘴傷口又重新裂開。傷不大,但是折磨人啊。把自己面子視為比命還重要的路振寧,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這種落魄邋遢窘迫的樣子擺到別人眼前的。哪怕是窮死,他也會盡可能地把自己維持在一個體面人的形象。那么,路振寧卻連打理自己的功夫都沒有了,是有什么比他命還重要的事情嗎?路遠之并不覺得他可憐,也不覺得解氣,比起那種報復性的情緒,更多的,是他對過去自己的嘲諷。看到了嗎?這個人就是你當初憧憬過的男人,就是你曾經想要把一切堵上也要把他拉下來的混子。路遠之想過很多次要怎么在報復了路振寧后光鮮亮麗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越是凄慘,就越顯得他是對的。但說實在的,真當路振寧以這副樣子出現(xiàn)的時候,路遠之第一反應是不喜歡。再怎么說,自己的母親也愛過這個人,太過廢物太過丑陋,連帶著也要懷疑起余焚佩的眼光來。我當初,是為什么覺得這樣的人會是自己的一生之敵呢?路遠之想著,大概是因為心態(tài)不同了吧。不再把未來拘泥在路振寧身上,不再抱著同歸于盡的態(tài)度。所以就變得高傲了,所以就看不上路振遠了。“你為什么覺得,我會給你這么多錢?”路遠之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或者說,面對路振寧的理直氣壯,他說出什么東西來,路遠之都不會太過意外了。自大、狂妄、愚蠢、惡毒、貪婪,這才是路振寧的人設。起碼這種開門見山式的貪婪比以前那樣虛與委蛇的父慈子孝來得痛快多了。不用看著他假惺惺擺出一副慈父臉。“一百萬,遠之,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了,給我一百萬,以后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了。”路振寧赤紅著眼,急切地想要去抓住路遠之這最后一梗稻草。路遠之卻不愿意被路振寧觸碰,哪怕只是接觸到衣服都不喜歡,一個后退躲開,路遠之冷笑:“你以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