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回響不斷，幾乎要將胸膛擊破。

兩人默契地靠在走廊欄桿上抽煙，只是藺尋很少抽，更多時間是在等待它自然燃燒。

江輕扭頭，痞里痞氣地問：“煙不好抽？還是口味刁了，嫌棄我們本土煙？”

藺尋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興趣?！?/br>
“什么時候?qū)W會的？”

“忘了，以前學(xué)的東西太多，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會了。”藺尋說，“你呢？”

“初二。”江輕記得很清楚，“找導(dǎo)演學(xué)的，他教我怎么吐煙圈，表情應(yīng)該怎么更頹廢更好看?？?，這個表情到位嗎？”

說著，他小弧度地瞇起雙眼，雙眼放空仰頭看著月亮，側(cè)臉很是好看。

可惜藺尋卻欣賞無能：“不好看，還是你笑起來好看?！?/br>
“真不懂欣賞?！苯p微不可見地彎了下嘴角，視線落在即將燃完的煙上，“你不覺得我冷血嗎？”

果然是受影響了，藺尋這樣想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

江輕淺笑，若無其事地說：“我確實挺冷血的，外公……是被我氣死的。”

藺尋不置一詞，輕輕點了下煙，煙灰落下短短的一截，被夜風吹散。

“他也反對我演戲，說我年紀輕輕不學(xué)好，好好學(xué)習(xí)繼承家產(chǎn)才是正途。我們大吵了一架，氣得他心臟病犯了?！?/br>
“連句多余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昏迷不醒，去了另一個地方。”

“他肯定去跟他女兒告狀了，不過我不怕，比起我，他更討厭他女兒的老公，要罵也是先罵他?！?/br>
藺尋安靜地聽完，從只言片語里聽出了個大概，沒有搭話。

安慰是個技術(shù)活，和勸酒一樣。

過了，傷身。不過，又傷心。

這種時候，藺尋一般選擇傾聽，傾聽才是良藥，也不容易出錯。

煙盡，兩人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

隔天再見到江輕，又是一個因起床氣而炸毛的帥小伙。

吃完早飯，江輕便去了公司，今天要和公司正式簽解約合同。

呆了近二十年，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感情。

以前的瑞華講人情、講道義，但是老人們慢慢退了下去，新的瑞華擁有了至高的地位和野心。

一樓大堂來來往往不少人，好幾個新人與他擦肩而過，臉上還帶著初出茅廬的稚氣與意氣風發(fā)，對未來既期待又好奇。

江輕轉(zhuǎn)回頭，走進電梯，抵達會議室時，經(jīng)理和法務(wù)部的律師以及幾名助理正在簡單地交談著。

都到了這個局面，也就不需要再假意客套。

經(jīng)理將財務(wù)整理好的資金和合同遞過來，江輕和舒彤一一過目之后，才在合同上簽下了名字。

“以后的路，可要自己小心著走啊?！苯?jīng)理微笑著說，“背后沒有了大樹，走路都怕你摔倒?！?/br>
江輕笑了一下：“恭喜你們丟掉了我這個包袱。”

心里話被說了出來，經(jīng)理也不覺得尷尬，彼此都心知肚明。

走出大門，江輕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悵然若失道：“失業(yè)了，一朝回到解放前，口袋沒有一分錢。

舒彤看了下時間，說：“我東西還沒收拾完，你是先回家去吧?！?/br>
“多嗎？要不我?guī)湍惆??！?/br>
“不用，一一在打包了，兩個人能搞定。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松懈，尤其是身材！不許偷吃炸雞！到時候胖成肥豬了都沒有人敢買你?！?/br>
舒彤絮絮叨叨地說完，返回辦公室去。

江輕逗留片刻，突然想去見一個人。

剛一轉(zhuǎn)身，就見高遠喬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臉色不大好，焦急道：“師兄，你解約了？你為什么要解約?。俊?/br>
“正要去找你呢。”江輕上下看了一眼，“去喝杯牛奶么？”

還是在上次見面的地方，不過這次高遠喬沒有點牛奶，而是點了杯伏特加。

“腦子進酒了？知道它多烈嗎？既然你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好了?！苯p想不也想地劃掉伏特加，給他點了杯很刺激的加冰可樂。

高遠喬乖乖地喝了一大口可樂，打了個汽嗝，重重的黑眼圈將雙眼映襯得毫無亮色：“師兄，你怎么突然就解約了？瑞華不好嗎？”

“到期了，正規(guī)流程而已?！苯p不欲與小新人說太多，對方在瑞華說不定還要呆很久呢，不能打消積極性。

“是不是因為……汪明知??？”高遠喬低聲說著，一提到這名字，他又猛喝一口可樂，“他不是好人?！?/br>
江輕不置可否，轉(zhuǎn)而問道：“你是怎么回事？最近狀態(tài)都不大對?！?/br>
高遠喬看著他，看著看著，眼角就冒出兩滴淚，他擦了擦淚，嘴角癟了下去：“我失戀了。”

“失……失戀？！”江輕納罕道，“傻孩子，你們那叫戀愛嗎？”

“怎么不叫了。”高遠下意識地反駁，開始追憶起逝水年華，“他說我是很有潛力，很欣賞我，還說喜歡我……我也喜歡他，可是他現(xiàn)在卻愛上了別人！”

“他那不叫愛上別人，是壓根沒有心?！苯p無語地看著他，若是告訴他白邦楠同時養(yǎng)著好幾個情人，他只是其中一員的這個事實，這憨憨不會直接從這跳下去吧。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辦？”

“我去找他了，他說現(xiàn)在喜歡上別人了。”高遠喬突然趴在桌上埋頭哭，嗚嗚咽咽，委屈死了，悶著聲音說道，“他怎么可以這樣，他可是我的初戀嗚嗚嗚，我都跟家里人出柜被趕出來了，混蛋！”

江輕淡定喝咖啡。

十幾分鐘后，高遠喬抬起頭，臉上掛著淚水，哭唧唧地問：“你為什么不安慰我？”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江輕無動于衷道，“分手就分手，下一個更可口?！?/br>
“我不要下一個了！我對男人死心了，我感覺我不會再愛了！”

江輕扶了扶額頭，說：“屁大個人，說什么愛不愛的，趕緊把眼淚擦了，難看死了。”

高遠喬抽抽噎噎地抹了兩把眼淚，又拿起餐巾布擦了擦，心情才好一點。

之前一直一個人壓在心里，連個說心里話的人都沒有。

“師兄，你真好?！?/br>
“誒，別這么說，我怕你愛上我?！?/br>
“我不會再愛了?！?/br>
“那就行?！苯p笑了一下，“是演戲不夠香，還是天地不夠廣，什么傻逼愛情值得你這么低三下四的?！?/br>
“對！”高遠喬握拳，片刻后又憋屈了，“可是他之前對我真的好好，從來沒人對我這么好過?！?/br>
“所以你被騙了，越是沒有幸福感的人，就越容易抓著一點微不足道的好處而感動?！苯p說。

高遠喬緩慢點了下頭，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有點好奇：“師兄，你難道沒有戀愛過嗎？”

江輕抬眼：“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