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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滿臉凝重,喝完水又匆匆回去,頓時心一沉,更加忐忑了。四點,值夜班的護士小jiejie下班,把他冷掉了的水換成熱的,笑道:“我剛才進去送藥,情況不錯,付先生還有精神吃東西呢?!?/br>肖暑這回終于聽到人家說話了,轉過頭來,沒什么血色的臉好不容易露出點表情,嘴角勾起:“吃什么了?”“好像是營養(yǎng)劑,”護士說,“你趕緊也去休息休息吧,當爸爸心里素質一定要過硬,以后要真進了產(chǎn)房,你可得在外面挺住了才行。”肖暑這次發(fā)自內心地笑了笑,接過她的熱水杯,又說了一次:“謝謝?!?/br>護士很高興地點點頭,揮揮手跟他道別。肖暑重新坐下,把熱水給喝了,去休息區(qū)里拿了一碗粥,就著配的小菜喝完。打飯的阿姨很吃驚地看來他好幾眼,肖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也沒換,鑰匙也沒帶,上身背心下身運動褲,兜里唯一只有一個手機,里面還全是未接來電。他先是給李隊回了電話,然后回老爸,最后又回了老媽,付總這一摔,摔得大伙兒全都整晚沒睡,肖凌云說已經(jīng)帶著夏恬在路上,半個小時就能到特管局。肖暑讓他們帶件外套過來,重新回到檢查室外面。林怡已經(jīng)出來了,正坐在休息室里呼啦呼啦地大口吃面,下巴下面一圈青的,看上去累得不行。肖暑問:“野哥呢?”他擺擺手,拿杯子灌了一口水,愁眉苦臉地艱難咽下去,道:“打了安神的藥,正睡著呢?!?/br>“怎么還用上這種藥了?”肖暑皺眉,“現(xiàn)在最好別用吧。”林怡連吃了好幾口才有空答復他:“溫和的那種,沒事。他太疼了,只能給他打點,不然得上麻藥了。”肖暑聽得心臟一抽一抽地,在林怡的身邊坐下來。林怡風卷殘云般地吃完了面條,緩了緩神,道:“你放心吧,還好問題不大,就是背部靠近側腰那塊的肋骨裂了一根,那兩小家伙估計是只是嚇到,折騰了兩小時——他兩真的能鬧騰,我從來沒見過這么鬧騰的小玩意兒,鬧得我都想揍他們——現(xiàn)在在肚子里老老實實待著呢?!?/br>“就那么一點高的床,下面還有地毯……”“他現(xiàn)在基本等于重新覺醒,次形態(tài)在飛快地根據(jù)孕期狀態(tài)調整,整個骨頭都非常脆弱,所以才讓他多做瑜伽嘛!”林怡說,“你得多看著點他,別掉以輕心?!?/br>肖暑點頭,緊繃了大半夜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身體緊跟其后地陷入了極度疲憊的狀態(tài)。他無言地伸手抱了抱林怡,林怡也知道他是真被嚇著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柔聲道:“別怕,我們都還在。第一次當家長,出點狀況也很正常?!?/br>肖暑眼眶有些泛紅,坐了片刻,起身道:“我去看看他?!?/br>林怡陪他到了門口。檢查室往里面再進去兩個門,才到付秋野休息的地方。他已經(jīng)變回了人形,腹部上方嚴嚴實實地纏著繃帶,手上貼著拔針之后的白膠帶,消瘦了許多的身體以不太舒服的姿勢直挺挺地躺著。肖暑不敢走太近,覺醒后的人五感都會加強,他怕把他吵醒了。他站在邊上看了許久,心里突然有股說不上來的后悔和害怕。本身次形態(tài)受孕就很難,野哥又是雌雄異體,如果真的因為肚子里的雙胞胎出了什么意外……身后的林怡給他打手勢,示意他趕緊出來。肖暑用力搓了兩下手臂,把暖氣的溫度調高了幾度,悄悄地帶上門,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你爸媽到了,”林怡小聲說,“在休息室里呢。”肖暑“嗯”了一聲,有些猶豫地開口:“林叔,問你個事……”后面的話消失在嘴里。林怡:“什么事兒,怎么不說了?”肖暑自嘲地笑笑,搖搖頭,把腦袋里面那些糟糕的東西都甩走,道:“沒什么。”※※※※※※※※※※※※※※※※※※※※娃還在肚子里就皮,到底該不該打?洗狼肖凌云和夏恬坐在休息室里面等,肖暑準備推門的時候聽見夏恬在說:“只要他覺得幸福就好,我已經(jīng)沒法再承受……”門開了,后面的話突然斷掉,肖凌云按住夏恬的肩膀,站起來問:“他怎么樣?”肖暑看了一眼老媽,夏恬眼睛有些紅紅的,顯然昨天晚上沒怎么睡好,臉上帶著nongnong的擔憂,伸手握住了他冰涼的右手。肖暑把野哥的情況簡單地說了,夏恬也站了起來,裹緊身上的披肩,道:“我能去看看他嗎?”肖暑:“他還沒醒?!?/br>“不要緊,我望一眼就走,本來也不想打擾到他?!毕奶裾f。肖暑沒有把老媽直接帶進房間里,只悄悄地把門推開小半。床上的付總連身都沒翻過,還保持著那個硬邦邦的姿勢躺著,身上的毯子不知什么時候被蹭掉在地上。肖暑給夏恬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小心地走到床邊,把毛毯從地上撿起來,輕輕地蓋回付秋野的身上。大約是因為睡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的緣故,這個動作把付秋野吵醒了。他有些不安地動了動,眉頭皺起,嘴里低聲嘟囔了句什么。肖暑握住他的一只手,俯下身,小聲問:“要什么?”肖暑一靠近,付秋野便安靜下來,也不左右動彈了,就握著他的手,眼睛也不睜,含糊道:“喝點水……好疼……”肖暑轉身想給他倒水,他又拉著他的手不肯放。肖暑低頭說:“我給你倒水?!彼t鈍了好幾秒,“嗯”了一聲,手上卻毫無動靜,依然牢牢地握著他。肖暑也不敢用力地抽,有些無奈地站在床邊上,單手從茶幾上倒了杯溫水,另一只手小心地把付秋野的頭扶起來些,喂他喝了小半杯水。付秋野喝完,又念叨了幾次“好疼”,想要翻身卻沒有成功,最后只能繼續(xù)保持那個硬邦邦的姿勢,眉頭不愉快地緊緊皺著,勉強重新睡了過去。肖暑站著陪他,一直等他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了,才輕輕把手抽出來,將毛毯拉過他的肩膀。再回頭的時候,夏恬已經(jīng)不在門口了。肖暑跟著出了房間,夏恬正和肖凌云在走廊里說話。見他出來,夏恬笑了笑,道:“我看秋野瘦了好多,你要是一個人沒經(jīng)驗,又擔心安全問題,可以考慮帶他回家里來,讓我?guī)兔φ樟险樟稀!?/br>肖暑道:“還好,我怕他不習慣?!?/br>夏恬的眼睛欲言又止地望著他,看上去思緒萬千,眼角的地方又有些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