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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金老師再見到弓叔叔也可以主動一點?!?/br> 金靜:“……” …… …… 夏天過去,秋天到來,覃小津即將回國。 泰晤士河上塔橋,覃小津扶著覃山海漫步,清風(fēng)徐徐,天高云淡,泰晤士河畔的風(fēng)景令人心曠神怡。 你撫養(yǎng)我長大,我照顧你病老,覃小津終于發(fā)現(xiàn)人生的真諦不外如此。 扶著覃山海站在塔橋上,看橋上風(fēng)光,父子兩人都顯得沉靜。 如果不是常蘇的死,在這冰釋前嫌父慈子孝的時刻,時光該多么愉快,然而常蘇死了,還把心臟捐給了覃山海,這樣恩義與虧欠沉甸甸,讓覃家父子倍感沉重與心痛,更有無所適從,因為不知道回去該如何面對向清。 那位剛剛踏入婚姻殿堂,即將為人母的女子還沉浸在等待丈夫歸來的熱切期盼里,尚不知道她的愛人再也無法回來—— “爸,等你養(yǎng)好身子回到國內(nèi),我們就規(guī)劃一下關(guān)于古箏小鎮(zhèn)的項目?!瘪〗蜞嵵卣f道。 覃山??粗〗?,欣慰地笑了。 他拍拍覃小津肩頭,說道:“你是云箏世家第三代傳人,肩負(fù)著將古箏,還有流派發(fā)揚光大的重任,我老了,身體又不好,咱們覃家以及古箏事業(yè)都交給你了?!?/br> 覃小津當(dāng)然知道覃山海不會服老,病體違和也不過是托詞,只要他活著一日,就會為推廣古箏事業(yè)鞠躬盡瘁,他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為了激勵他。 覃小津也沒有同覃山海做過多辯解,只是靜靜說道:“你安心養(yǎng)病,我在國內(nèi)等你回來?!?/br>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 回國前,覃小津攜著白荷游覽了倫敦的大小景點,歷史悠久的皇家宮殿、大本鐘、國會大廈……兩個人就是不停地走,完全不可能有旅游觀光的愉快心情,就是不停地抵達(dá)和離開。 白荷知道他必須陪著覃小津去走那些路,不說話,只默默陪著,安安靜靜陪著,他知道覃小津在整理思路:常蘇死了,他該怎么回國面對向清。 仿佛走了那些路,他便走過了內(nèi)心的掙扎、想要逃避、害怕不敢面對—— 終于終于,他們抱著常蘇的骨灰盒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云城機場,向前、高金嫻攙著大腹便便的向清等候在出機口。 向前和高金嫻兩人都緊張得手汗淋漓,而向清仿佛分外鎮(zhèn)靜。她穿著黑衣戴著墨鏡,看不見她的表情。 出機口,人流一波波涌出來,直到散盡的時候,覃小津和白荷終于走了出來。 白荷推著行李箱,覃小津的懷里抱著一個骨灰盒。 金絲楠陰沉木的骨灰盒,與覃小津陰沉的面色相映成趣。 “出來了出來了?!毕蚯昂爸?,和高金嫻一起緊緊攙扶著向清走上前去。 看著挺著大肚子在父母攙扶下沉沉走過來的向清,覃小津眼眶一緊,再也邁不動步子—— 第三百章 喪夫痛 雙腳像灌了鉛,像被釘在了原地,覃小津看著向清一步步走近,甚至還掙開了向前和高金嫻一步步走近,直到站到他面前,他的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 抱著懷里的骨灰盒,覃小津在向清跟前低下了頭,眼淚一顆顆落在金絲楠陰沉木的骨灰盒上,越落越多,直到匯成一片汪洋大?!?/br> 悲傷像汪洋大海,卷起巨浪滔天,徹底淹沒了覃小津。 這些日子,因為照顧覃山海,他沒來得及好好為常蘇痛哭一場,甚至一心照顧父親的病體他壓抑著內(nèi)心的悲傷,直至此刻終于可以釋放出來。 看著覃小津在向清跟前哭成狗,身子劇烈顫抖如颶風(fēng)里的落葉,白荷不忍,卻也只能靜靜看著。 從今往后,覃小津徹底虧欠了向清,這種虧欠只有覃小津能夠彌補,而她什么都做不了,無法插手分毫。 看著慟哭的覃小津,向前和高金嫻也為之動容,他們不知道向清會怎么做,是不是會打覃小津一耳光,或者與覃小津抱頭痛哭,然而向清什么都沒有做,她只是伸出手,將覃小津懷里的骨灰盒小心翼翼抱了過去,低頭喃喃一句:“我們回家了。”便轉(zhuǎn)身而去。 向清抱著骨灰盒直直往前走,沒有哭沒有鬧,沒有眼淚沒有說話,就是輕輕抱著安安靜靜走掉,這讓向前和高金嫻無法估計覃小津就急忙去追向清:“向清,向清——” 覃小津抬起淚霧模糊的眼睛目送向清遠(yuǎn)去的背影,整個人是麻木的,腦子里也是一片混沌,無法思考。 許久,白荷在他身邊輕聲說道:“我們,回家吧?!?/br> 覃小津扭頭看白荷,點了點頭,跟著她蹣跚離開。 而向清抱著常蘇的骨灰盒坐車回到向家,一進(jìn)門將骨灰盒交給高金嫻,她就昏倒了。 醒來,向清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房間墻壁上掛著她和常蘇的大幅婚紗照,照片中,常蘇身著白色西裝,風(fēng)度翩翩英俊不凡。 向清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喊著:“媽,媽——” 高金嫻女士就在床邊,“向清,媽在這兒媽在這兒?!备呓饗咕o緊握著向清的手一疊連聲地說。 向清掙扎坐起,問她:“媽,常蘇的骨灰盒呢骨灰盒呢?” “你爸把它放起來了……” 高金嫻沒有說完,向清就大喊著:“抱過來抱過來給我——”情緒激動,目光血紅。 高金嫻慌忙把骨灰盒抱到房間抱到向清面前來,向清一把抱過那骨灰盒“哇”地哭出了聲。 女兒哭得昏天黑地,高金嫻又急又傷心,卻無奈其何,只能拍著女兒的背,哄勸:“向清啊,你想想肚里的孩子,想想肚里的孩子——” 向清哭得更傷心了,抱著骨灰盒肝腸寸斷,嘴里喃喃道:“為什么當(dāng)我終于愛上你了,你卻要這么殘忍地離開我?為什么為什么?。俊?/br> 她愛了覃小津那么多年,心力交瘁,常蘇就像空氣一樣活躍在她身邊,但是她看不見他啊,看不見看不見—— 為什么當(dāng)她終于放下了覃小津,將他放進(jìn)了自己心里生命里,他卻這么輕易就離開了,再也沒有了—— 第三百零一章 護(hù)送骨灰盒 覃家別墅,覃湖攙扶著桑教授遠(yuǎn)遠(yuǎn)地等在大門口,終于看見有輛車子過來了,車上,白荷和覃小津走了下來。 一看見覃小津,桑教授就哭了。 她在覃湖攙扶下,顫巍巍上去,先是抱住覃小津痛哭流涕,又放開他上上下下檢查,見覃小津安然無恙,這才帶著哭腔詢問覃山海情況。 覃山海做了手術(shù),恢復(fù)如何,這些在之前的電話里,覃小津早已匯報過許多遍,此刻聽覃小津親口又說了一遍,桑教授才哭著點點頭:“活過來就好活過來就好。” 覃小津扶著桑教授走進(jìn)覃家別墅,覃湖轉(zhuǎn)頭看白荷,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