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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xí)慣性的順手拿過放在枕邊的金扇,輕手輕腳的下了床。今夜他故意折騰得狠了些,就是為了此刻。他推開門,對面玄冽和季影寒房間的燭火也早已熄滅,他映著月光,轉(zhuǎn)到了后院主屋門前,今天他見到云辛從這里出來。云辛說看到一只野貓跑了進(jìn)去,所以進(jìn)去看看,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葉南卿推開門,映著月光主屋里的擺設(shè)映入眼簾。似乎也沒哪里不同尋常,但卻直覺有些不對勁。似乎……這間主屋的大小并不如外觀上那么大,他走到東門的書架前,地下有移動過的痕跡。他敲了敲書架,后面果然是空的。葉南卿擰著眉頭仔細(xì)觀察起來,書架上一本書引起了他的注意。“淮周通史?”葉南卿仔細(xì)想來,葉家藏書眾多卻從未見過和淮周有關(guān)的文獻(xiàn)書籍,一時好奇不禁拿起來翻翻。卻不想,竟在書下發(fā)現(xiàn)了機(jī)關(guān),書柜應(yīng)聲而開。葉南卿走了進(jìn)去,只一眼,手中的書便驚落在地。幾十個牌位,鬼氣森然的立在那里,葉南卿腿軟了一下,驚駭?shù)暮笸肆艘徊?,脊背爬起一陣涼意?/br>他按捺住心中的驚慌仔細(xì)看過去,上數(shù)第二排中央靠右的牌位旁,一個栩栩如生的糖人被一張黃紙襯墊著放那里,那正是今天他和云辛上街時云辛一定要買的,當(dāng)時他還取笑云辛像個小孩子。而那糖人旁邊的牌位之上的名字是——姚云且。“云且”這兩個字葉南卿并不陌生,早在剛認(rèn)識云辛的時候就聽他提起過。那時云辛只有十九歲,剛剛出現(xiàn)在千羽樓,他見他第一面就被他吸引,于是一擲千金將他包了下來再不許讓別人碰。他愛他一張清秀面孔,于是問:“云辛,這天底下可還有像你這般的人?”云辛眉眼彎彎笑得前仰后合:“是葉少爺孤陋寡聞了,天底下比云辛好看的人多得是?!?/br>“哦,我怎么就沒見到過一個?”那時他風(fēng)流倜儻油嘴滑舌。“我有個同胞胎哥哥叫云且,長得和我很像,眼角還有一顆淚痣,小的時候大家都說他比我好看。”“那你哥哥現(xiàn)在身在何處?也讓我見見?!?/br>“葉少爺恐怕是見不到他了?!闭f這句話時云辛的眼神很沉重,就連臉上的笑意都帶著隱隱約約的痛,“他六歲那年夭折了?!?/br>想到這里葉南卿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想快點(diǎn)離開,一轉(zhuǎn)身卻驚愕在原地。原本應(yīng)該在房間里熟睡的云辛,此刻正站在他身后。而自己的腳邊,一只如拇指粗細(xì)的赤紅色黑尾蛇正順著他的褲腿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身體。☆、第二十六章真相“南卿,我勸你別動?!痹菩磷哌M(jìn)來,自然而然的從香筒中取出三炷香,點(diǎn)燃后恭敬的朝著牌位拜了拜小心的插在了香爐中。“白景逸是你殺的?”那條蛇已經(jīng)爬上了葉南卿的肩膀,吐著信子盤上了他的脖子,冰涼滑膩的感覺讓葉南卿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你何必明知故問?!痹菩列α诵?,俯身撿起地上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拂去上面的灰塵。“為什么?”葉南卿又問,他一動不敢動,就連呼吸都控制得小心翼翼。“那只不過是幫影寒解決一個擋路的,順手而已?!?/br>“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廖琨也是我殺的,你覺得我是什么人?”云辛靠上前來,手指輕輕撫過葉南卿的臉,那小蛇吐出信子卷了卷他的手指。“葉家倉庫的火也是你放的?”雖心里的猜測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但葉南卿還是想親耳聽到云辛給他答案。“正是。”云辛笑吟吟的點(diǎn)頭。“怪不得……”葉南卿呢喃,“我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何縱火之人用完鑰匙還要送回到廖總管身上,卻原來,廖總管身上的鑰匙一直都沒有被動過,我懷疑了那么多,卻唯獨(dú)忘了懷疑自己……”“你生性多疑,若真拿了廖琨的鑰匙,說不定會更早露出破綻?!痹菩两庀氯~南卿懸掛于腰帶之上的鑰匙,拿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何況直接用你的豈不省事些?”“我從未記得何時得罪過未門?”葉南卿正色。“得罪?”云辛笑了,“若只是區(qū)區(qū)得罪,我何苦用三年的時間處心積慮算計(jì)你到如此地步?!?/br>“那又是為何?”葉南卿實(shí)在無法想通。云辛拉著葉南卿的手轉(zhuǎn)過身,讓他面對著靈桌上的牌位。“南卿,你知道這靈桌上共多少個牌位嗎?”云辛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迷離。葉南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云辛,最后只能搖了搖頭,脖子上的小蛇感覺到了他的動作,信子輕劃過他耳畔。“整整四十二個。”云辛的眼睛一一劃過那些牌位,然后將視線定于“姚云且”左側(cè)的一個空白牌位上,“那個空白的,是留給我自己的?!?/br>葉南卿沒有說話,只皺眉看著云辛。“也就是說是整整四十一條人命。”云辛的眼中升起一股劇烈的哀痛,“但是卻沒有一座墳?zāi)??!彼D(zhuǎn)過頭來狠戾的盯著葉南卿,“你知道是為什么嗎?”“我……不知道。”葉南卿艱難的回答,他幾乎可以感覺得到脖子上的小蛇越纏越緊。“因?yàn)樗麄儭枪禄暌肮??!痹菩烈话堰∪~南卿的衣襟,臉上表情扭曲可怖,“因?yàn)樗麄冏罱K連一具尸體都沒有留給我!”云辛扯著葉南卿的衣襟湊到了靈桌前,他指著一個個牌位給葉南卿看。他的手指在抖,話也在抖。“葉南卿……你看清楚了,他們是我的親人,我身上有和他們一樣的血,我有著和他們相同的姓氏。我姓姚!”剩下的半句話,云辛哭著吼出來,“我叫姚云辛!”“我叫姚云辛你知道嗎?”云辛用力搖晃著葉南卿,他顫抖得幾乎需要葉南卿去支撐他,“十六年……整整十六年,我都沒有提起過這個姓氏了?!?/br>葉南卿這才看清了最上面一個牌位上的名字。姚譽(yù)之。前朝丞相,姚譽(yù)之。十六年前,宇崇修起兵奪得天下,一夜之間,江山易主,前朝丞相姚譽(yù)之殉國,姚府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夜,姚家沒有一人存活。“還有一點(diǎn),我想你肯定也不知道吧。”云辛終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慢慢直起腰來,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淚痕,“就是這四十二個牌位上有三十九人都是死在你父親葉柄手中?!?/br>云辛的話讓葉南卿的眼睛瞬間睜大,原本疑惑緊皺的眉間寫滿了不相信:“這……這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云辛瞪大了眼睛,抓著葉南卿胳膊的手指用力到指甲都要嵌入他rou中,“你以為你葉家如今朝廷給予的種種特許是從何而來?這一切都是葉柄伙同廖琨那個叛徒里應(yīng)外合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