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邊，護士帽歪到一邊，她半閉著眼，似乎在沉睡，臉上籠著一股詭異的蒼青，一種黏稠深黑的液體正從她的頸間緩緩流出。

    ——女人的脖頸被開了一道大口，傷口之深切，幾乎將她的脖子連根切斷，僅靠一些筋rou支撐住沉重的腦袋。

    “她……”江慧心驚rou跳，“怎么會這樣？！她是……”

    “佩琪，”莉莉絲替她回答，“她死了。”

    她抬頭望了眼鐘，時針剛好走過十二點，發(fā)出整點的報時。

    ——這是她們來副本的第三天。

    作者有話要說：    冬天真的來啦！

    注意好保暖呀小可愛們

    45、第三具尸體

    “佩琪死了？怎么回事？！”

    走廊上,護士長面色鐵青地質(zhì)問著江慧和莉莉絲，她的手上緊緊攥著一頂護士帽，那是佩琪的遺物。

    江慧顯然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身為醫(yī)生，她雖見慣了醫(yī)院里的生死離別,但當(dāng)這種事發(fā)生在身邊，卻還是擺脫不了驚慌。

    因為也許下一秒，死神的厄運將會同樣降臨在自己頭頂。

    莉莉絲側(cè)了她一眼，代替回答道：“當(dāng)時我們準(zhǔn)備去換班,結(jié)果一進太平間，佩琪就已經(jīng)死了?！?/br>
    護士長的目光凝在她身上：“有沒有看到可疑人物進出？調(diào)監(jiān)控了嗎？”

    “調(diào)了，”莉莉絲的語調(diào)依舊平靜,甚至有閑情看一眼經(jīng)過的病患,“什么都沒找到。”

    太平間內(nèi)沒有設(shè)攝像頭,保安只能幫她們調(diào)出地下一樓入口處的監(jiān)控,除了佩琪和莉莉絲三人之外，沒有人進入過地下一層。

    護士長的眉頭深深擰緊，沉思片刻后：“我知道了,”她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你們給佩琪的尸體做個檢查,把她放太平間去吧,還有——”突然收緊的音調(diào)拉住正欲離去的兩人，“這件事不要告訴其他人?！?/br>
    莉莉絲與江慧對視一眼，這次江慧先回答：“明白了?！?/br>
    莉莉絲揚起眉，正欲說話，江慧拉住她，低聲道：“走吧?！?/br>
    她們拐過一個彎,避開護士長的視線，江慧才松開手：“醫(yī)院會把這件事瞞住，”說這話時，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談?wù)撎鞖獍銓こ?，“他們絕不會公開佩琪的死訊?！?/br>
    注意到莉莉絲驚訝的表情，江慧的嘴角微微勾起，即使那抹笑意并沒有傳達至眼底：“——是為了降低死亡率，死亡率過高會有損醫(yī)院的名聲，進而影響來這里看病的病患?！?/br>
    “那護士長說的檢查……”

    “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江慧道，“不會是很正式的檢查，下個死亡報告就可以送去太平間了。”

    她正欲走，衣袖忽然被拉住，江慧有些訝然地回頭，莉莉絲盯著她的眼：“那不是剛好嗎？”

    江慧沒能明白：“……什么？”

    “佩琪的死肯定與副本脫不開關(guān)系，”莉莉絲道，“既然沒人盯著我們，不如趁這個機會解剖下佩琪的尸體?！?/br>
    “你說什么？！”江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不行!”她斷然拒絕，“這是違法的……”

    “違法？那又怎么樣，”莉莉絲笑了一下，“難道不解剖她，佩琪還能活過來不成？”

    江慧堅持道：“可是……”

    “我清楚的只有一件事，”莉莉絲道，“解剖她，也許我們能搞明白這個副本世界隱藏的秘密，不解剖她，我們——”她靜靜道，“必死無疑。”

    江慧的臉唰地白了。

    “我……”

    她就像個懸崖邊搖搖欲墜的人，莉莉絲看著她，微微笑了。

    ——給予她最后一擊：“你想像佩琪那樣，就算死了，也沒人察覺，只能任由醫(yī)院和副本掩蓋你的痕跡嗎？”

    到最后，沒有人會知道這個世界曾經(jīng)有她的存在，就像一片舉足輕重的鴻毛，消失在人們看不見的角落里。

    江慧的肩膀猛地一抖，她抬起頭，微紅的眼里閃著淚光。

    “我……”她用力咽下哭腔，“我想活下去?！?/br>
    莉莉絲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琥珀眼中有著誰都無法讀懂的光芒。

    “好。”

    “從今天起，醫(yī)院會增加夜班的人，”護士道，“不僅是醫(yī)護人員，我們也重新雇傭了幾名保安，確保各位的安全?！?/br>
    所有員工被聚集在休息室里，大家面面相覷，顯然對護士長沒有解釋所謂的“安全問題”而感到困惑。

    “莉莉絲，”一個護工用胳膊肘輕輕敲了下莉莉絲，“怎么回事？佩琪為什么突然說要回老家?！?/br>
    “對啊，她走得好匆忙，”另一個護士搭腔道，“東西都沒收拾?！?/br>
    看來護士長果然瞞下了佩琪的死訊，莉莉絲若有所思，頭頂忽然射來一道射線，她抬起頭，護士長正冷冷盯著她。

    莉莉絲垂下眼，笑了笑輕聲道：“我也不太清楚呢?！?/br>
    護士長的眉頭皺了一下，收回目光，莉莉絲含笑盯著她，視線里晃入一片衣角，她四下掃了眼，見沒有人注意自己，悄悄退出房間。

    “查出來了？”她悄無聲息走到休息室后的走廊內(nèi)，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瘦小身影正忐忑不安地等在那里。

    那人聽到莉莉絲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正是去解析佩琪尸體的江慧：“你來了！”

    “恩，”莉莉絲回頭看了眼，身后沒有人，才繼續(xù)道，“檢查得怎么樣”

    聞言江慧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掏出一張分析表，上面密密麻麻寫了許多莉莉絲看不懂的字符，她的視線反復(fù)在表上掃了幾遍，臉上浮起一絲猶豫：“我覺得檢驗結(jié)果不太對勁……”

    “不對勁？”莉莉絲問，“是檢驗不太順利嗎？”

    “不，”江慧連忙道，“這家醫(yī)院的設(shè)備都很先進，出問題的是檢查結(jié)果，”在莉莉絲的眉毛將因不耐煩而揚起之前，江慧總算吞吐道，“……我在上面檢測出了劉明的DNA?！?/br>
    突然跳出一個不熟悉的名字，莉莉絲愣了一下：“劉明？”

    “那個車禍病人，”江慧忙解釋，“……尸體失蹤的那位。”

    居然是他，這下莉莉絲也有些困惑：“怎么會這樣？”

    她猛然想起護士長曾經(jīng)訓(xùn)斥佩琪因摘掉口罩而導(dǎo)致劉明的血濺到臉上：“這個DNA的來源是在臉上嗎？”

    江慧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是，”她搖頭道，“佩琪的臉上只有一些小紅痘，沒有檢測出他人的血液，應(yīng)該是她自己早就擦掉了?！?/br>
    她指著表格上的一行數(shù)據(jù)：“這里表示的就是劉明的DNA，而且發(fā)現(xiàn)點很奇怪，”她頓了頓，“在佩琪的傷口上?！?/br>
    “脖子？”莉莉絲回憶起佩琪當(dāng)時幾乎快頭身分離的斷口，“怎么會這樣？”

    既然出現(xiàn)在傷口上，先不說尸體的失蹤問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