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水，不僅沒劃水，還特負責(zé)地做了學(xué)渣考察筆記。

難怪非要讓他說答題思路呢，合著是為了試探真實水平。

段吹雨說不上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感受，就——感覺心里有點滿，像是有水要溢出來。

“這人無不無聊啊……”段吹雨鼻尖輕輕聳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翻到段習(xí)風(fēng)的聊天界面。

那個被推薦的個人名片還在聊天記錄里躺著，段吹雨抿了抿唇，點進名片，添加好友。

那邊消息通過得飛快，段吹雨手不禁抖了一下。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聊天，聊什么？

段吹雨想風(fēng)就是雨，即刻發(fā)了條消息過去：你筆記本落我家了。

1004：知道

段吹雨愣了會，心想這人手機是長在眼睛上的嗎，回消息這么快。

那邊又發(fā)了條消息。

1004：明天過來拿

第5章不許罷工

段吹雨隔三差五就要被任課老師喊去辦公室談話，這學(xué)期的頻率比以往都要高。語文老師田曉是個長相兇悍的中年婦女，一頭泡面卷兒的短發(fā)，戴了副橢圓鏡片的眼鏡，一張嘴雖然伶俐不饒人，但其實很好說話。

段吹雨這會正在語文辦公室接受田曉的訓(xùn)導(dǎo)。

“你這個字是寫得蠻漂亮的?！碧飼杂眉t筆指著段吹雨的作文，“就是不審題亂立意，你看看這個字哦——”

田曉嘖嘖兩聲，目光雖凌厲，卻掩不住欣賞的情緒，“不管內(nèi)容寫得怎么樣，不偏題30分肯定是有的……”

“還有最基礎(chǔ)的默寫，這個還要錯這么多，平時怎么背的！”

“高三了啊，該用點心了，學(xué)習(xí)是自個兒的事兒，你得為自個兒負責(zé)，知道嗎？”

“丁老師不是給你換了個同桌嗎，叫宋穎是吧？那丫頭以前得過市里的作文競賽獎，你有空可以跟人家請教請教心得?！?/br>
段吹雨敷衍地點頭，左耳進，右耳出。

老師們逮人都很會挑時間，專挑接近放學(xué)的時候，段吹雨受訓(xùn)結(jié)束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學(xué)校已經(jīng)沒剩幾個人了。

這個時節(jié)的白日還很漫長，傍晚時分，日暮未至，天空依舊一片澄澈，偶爾有鳥影劃過，伴著悠遠的低鳴。

去洗手間的路上，段吹雨遠遠瞧見門口徘徊著一個嬌小的身影，腳步猶豫，不敢兀自進去。

是個小女孩兒，段吹雨從她旁邊經(jīng)過的時候，這女孩大著膽子揪住了他的校褲，聲音嬌嫩稚氣：“哥哥，請問一下，這里是廁所嗎？”

十中的女廁和男廁是分樓層隔開的，這一層只有男廁，段吹雨說：“這里是男廁所?！?/br>
女孩愣了一下，一臉茫然。

段吹雨指了指樓下，“女廁所在樓下?！?/br>
這女孩兒看著七八歲的樣子，個頭還不到段吹雨的腰間，段吹雨對自己這個年齡時的智商程度沒什么印象，不知道這小孩兒的概念里能不能區(qū)分男廁和女廁，也怕她一個人不安全，就道：“要我?guī)氵^去嗎？”

“嗯！好！”女孩用力地點點頭，“謝謝你！哥哥！”

說話間，空氣里飄來一股煙味，廁所里走出來兩個男生，領(lǐng)頭的嘴里叼著抽了半截的煙，煙霧繚繞，煙味很快蔓延開來，變得濃重嗆鼻。

“咳、咳咳……”段吹雨聽到小孩兒咳嗽了兩聲。

“喲，嚇我一跳，哪來的小孩兒??？”叼煙的男生新奇地看著那個小女孩。

“咳咳咳…咳咳、咳……”小孩兒的咳嗽聲忽然變得劇烈起來，鼻息粗重，捂著嘴巴咳得臉都紅了。

段吹雨眉頭一皺，感覺不對勁，正常人聞著煙味兒應(yīng)該不至于有這么大反應(yīng)吧？

這小孩兒可能有哮喘病。

“把煙掐了?！倍未涤旰鋈粚δ悄猩f。

男生咬著煙一愣，來勁了：“嘿，我憑什么聽你的?。俊?/br>
段吹雨在學(xué)校是名人，校草級別的顏值，還是校長的兒子，暗戀他的女生是很多，但看他不順眼的也不是沒有。

眼前這男生一看就是普通班的混子，一身的流氓氣，盯著段吹雨的眼神，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他屬于“看不順眼”那一類。

段吹雨懶得多言，輕輕扣住小孩兒的肩膀，想帶她下樓。

那男生手指夾著煙，在身后冷嘲熱諷：“牛逼啊，不愧是校長的兒子，還管學(xué)生抽煙，你爸這位置應(yīng)該讓你來坐——”

“啪”的一聲，段吹雨轉(zhuǎn)身一掌拍在男生的手腕上。

話音終止，男生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手里的小半截?zé)熞呀?jīng)掉落在地，火星蹭到了他的鞋帶，“滋啦”一聲，白色的鞋帶被燙出一塊焦斑。

段吹雨一腳踩住煙蒂用力地捻了捻，目光變得陰冷。

“你媽——逼?！蹦猩粗约旱那蛐司浯郑拔宜麐寗傎I的新鞋！”

“你傻逼??？！”男生揪住段吹雨的校服衣領(lǐng)，把人懟到墻上，小女孩見狀嚇得一個哆嗦，往后退了幾步。

她低著頭，捂著嘴止不住地咳嗽。

段吹雨偏頭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回男生的臉，冷冷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打歪你的嘴。”

“cao.你媽，裝你媽的逼呢？”男生的新鞋被糟蹋，一肚子火氣，不發(fā)泄出來難消心頭之恨，他揪著段吹雨的校服，揚起拳頭一副要動手的架勢，后面的男生忙拉住他。

“誒誒誒，算了算了！”

“算你媽，我鞋都被燒了——”

話未說完，段吹雨揚手揪住男生的衣領(lǐng)，用力一拽，轉(zhuǎn)了個身直接把人甩在墻面上，當(dāng)著小孩兒的面，他沒有動手，他也沒來得及動手，就已經(jīng)有老師從遠處跑過來了。

“誒！那邊的男生！干嘛呢！不許打架！”

跑過來的是英語老師陳蕓和教務(wù)處主任，只聽身旁的女孩氣息不穩(wěn)地喊了聲“mama”，聲音脆響。

段吹雨微怔。

“你們哪個班的？！”教務(wù)處主任瞪著鬧事的幾個人，嗅了嗅鼻子，眼神一凜：“誰抽煙了？”

兩個男生默不作聲。

“mama！咳咳、咳?！毙∨⒁话驯ё￡愂|，她的咳嗽已經(jīng)有所緩解，逐漸平息下來。

“你跑哪去了，不是讓你在辦公室等mama嗎？”陳蕓語氣焦急。

“我想上廁所。”女孩扭頭看了眼段吹雨，軟軟地喊了聲：“哥哥?！?/br>
陳蕓聞言抬起頭看他。

段吹雨一言不發(fā)，臉色不太好看。

教務(wù)處主任彎腰撿起地上的煙蒂，瞪著眼睛喝道：“都跟我去辦公室！”

段吹雨被教務(wù)處主任領(lǐng)走時，那女孩又喊了一聲：“哥哥！我以后可以來這里找你玩嗎？！”

“不可以。”段吹雨漠然回道，頭也不回跟著主任離開了。

兩個偷摸在廁所抽煙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