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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依戀偏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揉著眼皮,聲音有些哽咽:“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就是想心里舒坦點,才忙前忙后做這么些好菜的,你說都23歲的人了,他都有七八年沒過過生日了?!?/br>
段吹雨揉著她的膝蓋,問道:“奶奶,到底怎么了?”

“今兒是衍衍他媽的忌日?!?/br>
段吹雨一怔:“什,今天不是他生日嗎?”

他有些懵,老太太話里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不是生日嗎?

怎么會變成任衍mama的忌日?

他mama……竟然已經(jīng)不在了?

“也是他的生日?!崩咸瘟讼路杭t的鼻頭,“他媽在他生日那天走的?!?/br>
段吹雨徹底愣住了,頭頂宛如驚雷炸起。

難怪這些天即使相距甚遠,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感覺到任衍的不對勁。

今天,生日,忌日。

十月四號。

段吹雨猛地想起了任衍的微信ID。

——1004。

這簡單的四個數(shù)字原來還包含著這樣沉重而殘酷的意義。

“衍衍他媽走得早,還是在他生日那天走的,他媽走了之后,他就沒再過過生日,這些我都是聽他爸說的。后來他來這邊念了大學(xué),我想著得把過去沒過的生日都給他補回來,可他就是不樂意,不讓我給他過呀。”

老太太說著眼睛就發(fā)酸,揉著眼眶繼續(xù)道:“這孩子不常笑,性子也悶,有什么事兒又不愛跟人說,他近來笑得多,我還高興呢,想著今年應(yīng)該能給他好好過個生日了……”

老太太回頭看了看餐桌上的飯菜,嘆了口氣:“前天我就聯(lián)系不上他了,每年國慶都這樣,一到假期,就找不著人,我呢,也是閑的,非要做這一大桌子菜,知道他不會來,還是要做,不做——”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這心里頭難受啊?!?/br>
段吹雨終于明白為什么剛剛在電話里,老太太說的是“過來陪陪奶奶”,而不是“過來陪衍衍過生日”。

明明是生日,卻承載著這樣殘忍的回憶,每年的這一天,孤獨的情緒必定會漫進每一個相關(guān)的人的心里。

眼下這孤獨竟然也漫進了段吹雨心里,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起身道:“奶奶,您知道任衍哥的學(xué)校么?”

老太太蹭了下眼角,報了個學(xué)校名。

“成?!倍未涤贻p輕揉了揉她的肩膀,寬慰道,“您別擔(dān)心,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br>
“他手機關(guān)機了呀,你怎么找他呀?”

段吹雨回來得匆忙,全身上下就挎了一個黑色的單肩包,他勾了勾包帶,說:“沒事兒,大不了把學(xué)校翻個底朝天。”

言罷,段吹雨挎著包跑出了門。

23歲生日了。

跟任老師相識后,他的第一個生日。

該親口道一聲:生日快樂。

*

段吹雨去任衍的學(xué)校前,先上網(wǎng)查了一下同傳專業(yè)是哪個院的,了解情況之后他在校園里隨便拉了位大學(xué)生打聽:“同學(xué),請問一下高翻學(xué)院怎么走?。俊?/br>
段吹雨問的這人剛巧是高翻院的研究生,她見段吹雨臉生,又生得一臉稚氣,不像是大學(xué)生,就問:“你找人?”

段吹雨點頭道:“嗯,我找我哥。”

女生笑了下:“這院里這么大,你上哪兒去找啊,而且這個點兒學(xué)生都回宿舍了,他什么專業(yè)的?”

“同傳?!?/br>
“同傳啊?跟我一個專業(yè)嘛,他叫什么名兒?說不定我知道呢?!?/br>
“任衍?!?/br>
女生眼睛猛地睜大:“任衍是你哥?”

“啊,你認識?”

“任衍誰不認識啊,我們系里男神級別的人物?!迸τ?,“你是他弟呀?難怪長得也這么帥哦?!?/br>
段吹雨急著找人,不想跟她扯皮,作勢要走:“不好意思,我還要找人。”

“誒?!迸∷?,“高翻院這么大你上哪兒找去啊,小笨蛋,怎么不打電話?”

段吹雨煩躁道:“他手機沒開。”

“你去圖書館瞅瞅呢,我聽我同學(xué)說他在那待了一天了,不知道現(xiàn)在還在不在,趕緊去,再晚圖書館就要關(guān)門了?!迸线呏噶酥?,“喏,不遠,墻面都是英文的那座樓——哎差點忘了,我跟你一塊過去吧,沒校園卡你進不去?!?/br>
這個點圖書館里的人依舊不少,女生把段吹雨帶進去后,說:“你自個兒進去找吧,我估摸著他在三樓,我就不陪你過去了,還得回宿舍?!?/br>
段吹雨心里感激,真誠感謝道:“謝謝jiejie。”

“哎喲?!迸孀煲恍Γ氨恍浉邕@么叫還怪不好意思的,小奶狗果然招人兒?!?/br>
段吹雨一臉黑線,說了聲“再見”,繃著臉扭頭跑了。

圖書館不小,找一個人等同大海撈針,名牌學(xué)府的學(xué)子又比較用功,國慶假期還泡在圖書館里自習(xí),所見之處都是人。

萬幸的是,任衍的存在感很強烈。

段吹雨往里頭走了兩步,瞧見不遠處北邊的窗口圍坐的人群特別密集,女生尤其居多。

像任衍這樣的人,就該被人群簇擁,段吹雨這么想著,下意識往那邊走去。

窗邊的某處座位,趴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了件寬大的連帽衛(wèi)衣,伏在書桌前,一只胳膊壓在腦門底下,另一只繞到腦后搭在后頸上,手指略微彎曲伸進衛(wèi)衣的連帽里。

他低垂著腦袋,身體隨平緩的呼吸微微起伏。

從這個角度看不清他的臉,但段吹雨一眼就能確定他是任衍。

他的腿很長,桌底下塞不下,只能彎曲起來膝蓋朝向桌外。

段吹雨站在原地看了會,臨近閉館時間,任衍四周的學(xué)生都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一個兩個地離開了。

最后一位同學(xué)想叫醒任衍,被段吹雨阻止了,他用口型對那人說:“我是他弟弟,我來叫他?!?/br>
那人了然點點頭,拿著筆記本悄聲離開了。

人聲遠去,四周靜謐得只剩兩人錯落的呼吸聲。

一個輕緩,一個急促。

段吹雨在任衍旁邊蹲了下來,安靜地看著他睡著的側(cè)臉。

能睡著是好事兒,至少在夢里他很沉靜。

段吹雨不知道任衍這幾天是怎么過的,他隱約看到了這人眼睛底下的黑圈。

到底是多久沒睡了啊。

窗外夜色晦暗,頭頂?shù)臒魹⑾乱皇鈦?,投落在任衍的半張?cè)臉上。

他的面色很冷,燈光也沒法將其暖起來。

段吹雨抬起胳膊,用自己溫?zé)岬氖种冈谒哪槀?cè)碰了一下。

他想給這張臉添些暖意,哪怕只有一點點。

緊閉雙眼的人眼皮輕動,眉心微微顫了一下,腦袋往一邊一轉(zhuǎn),慢慢睜開眼睛。

他的眼底布滿血絲,疲態(tài)盡顯,眼眸緩慢轉(zhuǎn)向段吹雨時,眸光陡然從模糊變得清晰。

段吹雨仰頭迎著他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