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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會有時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感覺得到手臂上的重量在一點一點試探性地增加,最后,那人終于踏踏實實地躺在了上面。

他向外看去,車的另一側(cè)是花壇,黑燈瞎火的,而他耳邊是君洋低低的笑聲,只在胸腔和嗓子眼一帶打轉(zhuǎn)。奇怪的是,這次他不但沒覺得毛骨悚然,反倒還發(fā)現(xiàn)君洋的牙齒整齊,又很白。

原諒他從前真的沒注意到這一點,究其原因,大約一是他沒從這樣的角度、這樣的距離看過這人,二是君洋的話不太多,沒說透的往往都藏在眼神里,讓人不敢移開眼,怕錯過了重大消息。

知道君洋不舒服,他很注意,輕聲細語地說:“我昏迷的時候不是做了個夢嗎?那天你說我們旅長來看我了,我回去想了想,我好像也夢見他了?!?/br>
他模模糊糊地回憶起,夢里的“連隊指導員”的長相似乎和他們旅長漸漸重合,是旅長年輕時的模樣。

“……”君洋整個人凝固了一瞬,笑聲戛然而止。

他面無表情地說:“不可能?!?/br>
“真的。”嚴明信回憶道,“我夢見我和他一起出任務,在一塊兒吃飯,吃飯的時候我還給他倒了一杯酒。他喝了,喝完就罵我。對,我好像也夢見我以前的同學了,我們在教室里坐著,就像……”

“枯桃海事培訓中心”這樣的地方,怎么會有那么寬敞明亮的教室?那分明正是他記憶中奉天軍校里的某間教室!那些擦肩而過的人,也是他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

“不可能。”君洋根本不聽人說話,再次重重強調(diào),“你記錯了?!?/br>
誰沒事會找人聊做夢啊,這是嚴明信難得的敞開心扉。

思路一被打斷,他皺著眉道:“兄弟,我做的夢,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君洋遠遠地避開他,坐起了身,將座椅歸位,抬著下巴發(fā)動了車,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我說你說了算的時候,你才說了算?!?/br>
第18章第18章

這天清早,不知是逢年過節(jié)還是怎么的,餐廳里一反常態(tài),人還挺多。所幸二所的“設(shè)計”雖然“簡約”,但新聞節(jié)目總是無限量供應,墻上掛了數(shù)臺電視機。嚴明信和君洋二人挑了個面朝電視的座位,并排吃著早餐。

才吃到一半,身著淡綠色招待所制服的前臺小姐走了過來,禮貌地問候:“打擾一下,請問您是嚴明信先生吧?”

一屋子這么多人,嚴明信也不知道她怎么認得這么準,抽了張紙巾擦擦嘴:“是,怎么了?”

“前臺有找您的電話,”她說,“是從通信科轉(zhuǎn)過來的,您能過來接一下嗎?”

能找到這兒的,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奉天的戰(zhàn)友。

大隊長開門見山:“明信,準備回來吧!”

嚴明信一愣:“???”

大腦反應最快,在他腦袋里拍案而起,氣勢磅礴地大聲喊叫,說他望眼欲穿了許久,沒有322的日子里他度日如年!此刻應該產(chǎn)生“歸心似箭”的心情,原地敬一個誰也看不見的禮,并且立即奔赴千里!

可他心里又莫名升起了一點奇異的情愫,小聲說:啊,就要回去了么。

嚴明信問:“真的假的?我這邊還有個協(xié)助調(diào)查的任務呢,怎么辦?”

想起他神圣的使命,嚴明信勾住一截電話線,在手指上纏了一個圈:“是你想我了,想讓我回去呢,還是組織喊我回去?”

他背靠著前臺,將手肘支在臺面上,不經(jīng)意間一抬眼,正正好瞧見電視里播放的一則新聞。

“事實不容掩蓋,沉默只能惡化兩國關(guān)系。關(guān)于該國侵犯蛟龍灣領(lǐng)空的事件,我方已通過大使館提出強烈抗議,并保留做出進一步反應的權(quán)利,由此引起的后果將由……”

電視上出現(xiàn)了一段電腦制作的畫面,簡潔明了地指出在D區(qū)北部與母親海南端毗鄰處有一座巴掌大的小島,總面積不過幾十平方公里。就在這彈丸之地中,有一塊難得的平坦區(qū)域被修建成了一座軍事機場——與民航飛機不同,大部分軍機起飛并不需要太長的跑道,只要幾百米就足以讓一架重約100噸的轟炸機起降。

畫面一針見血地繪制出了這隊軍機的航線:由該島出發(fā),一路北上,在徘徊繞過部分疑似雷達區(qū)域后抵達游龍海峽,并分成了前后兩部分,接著氣勢洶洶地向蛟龍灣筆直挺進。

這段視頻并非空xue來風,盡管該機場的機庫外觀做了反偵察處理,但航天衛(wèi)星傳回的畫面已連島上有幾條跑道都拍得一清二楚,另外還有對航行記錄儀進行破解分析得出的航線,鐵證如山。

這則新聞最后的畫面,是山川肅穆間的邊境石碑,上面刻著一行字:勿謂言之不預也。

——洶涌奔騰的暗流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左沖右突,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沖撞和波詭云譎的起伏,終于沖破了刻意而為的障目泥沙和難登大雅的骯臟勾當,憤然沖出水面。

真相大白。

嚴明信瞬間清醒,頭腦前所未有地冷靜,霎時明白了今天餐廳里突然冒出的這許多人是為何而來。

透過落地玻璃,隔著門外的綠化帶,他似乎能看到遠處有無數(shù)支部隊正在集結(jié),一扇扇莊嚴的大門陸續(xù)打開,車隊隆隆駛出,不知姓名卻又擁有同一個名字的戰(zhàn)友們正在檢查手里的裝備。

“當然是真的!你協(xié)助的事,領(lǐng)導和山海關(guān)軍區(qū)已經(jīng)協(xié)調(diào)好了?!标犻L在電話另一端說道,“你就在二所等著,我派人過去接你。記住,8點20分,在S5H2區(qū)域,有一架運輸機飛往奉天國際機場,落地之后先去奉飛,明白了嗎!”

嚴明信再無二話:“明白!”

君洋站在餐廳門口,凝望著早已跳轉(zhuǎn)到評論環(huán)節(jié)的電視節(jié)目,一言不發(fā)地看著。

這抗議顯然不是今早才提出的,也許前一夜就已經(jīng)發(fā)生,只是他們幾乎不使用時髦的電子設(shè)備——在一臺擁有成千上萬甚至數(shù)十萬個零部件的電子設(shè)備中,有心之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在其中大展拳腳,可能是具有針對性地植入偵查零件,也有可能不計成本地大規(guī)模撒網(wǎng),更有可能借助軟件和授權(quán)實現(xiàn)機密竊取。

與其夜長夢多,干脆一刀切,一了百了。

“喂?!眹烂餍乓还此绨颍瑢⑷死介T外,“新聞看到了吧,我得回奉天了?!?/br>
不止他該走了,原來這個看似平凡的早上,整個軍區(qū)都不尋常。

院外的路上有各種型號的車輛絡繹不絕地駛過,地平線上不斷有戰(zhàn)機升空,飛向不知名的遠方。

“以后……”嚴明信的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遲遲未說出口。

即便他不說出口,君洋也心知肚明。

他們二人,一個時常轉(zhuǎn)場演練,全國數(shù)以千計的空軍基地,今天不知明天降落在哪,更不能讓除本隊之外的人知道自己降落在哪;一個漫游在無垠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