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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yù)料,于是剛才那句話也根本就是意思意思,她探過身子,雷厲風(fēng)行地就要去拉他。 賀從澤嘖了聲,驀地伸手攥住她手腕,聲音沉而穩(wěn):“江凜,你不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就別擅自阻止?!?/br> “我要保證你的安全。哪怕你罵我怨我,但凡我要做,就絕不會退讓服軟,更不會因為你生氣,我就哄你?!?/br> 興許是因為他從未如此正經(jīng)過,這話拆成單字落在江凜耳畔,她心底竟略有動容。 那種微妙的感覺無法言說,但被人保護,她還是第一次。 見江凜安靜了,賀從澤將她輕輕推開,紋絲不動,而江凜的位置本就危險,她不敢妄動,生怕最后的落腳點也失去,只得暫時放棄堅持。 林天航窩在旁邊斷斷續(xù)續(xù)的睡著,江凜與賀從澤皆是無言,寂靜良久。 賀從澤余光瞥了眼江凜,見她似是睡著,他便不著痕跡地動了動身子——肩頭瞬時傳來撕心劇痛,溫?zé)岬难獱幭扔砍鰝?,浸濕了衣衫布料?/br> 他暗自咬牙,將悶哼咽下,硬是一聲沒吭。 剛才他滑下坡去撿背包,不小心被碎石劃破了左肩,回來后便一直有意側(cè)身隱藏,卻不想此時扯開了傷口。 淺淡的血腥味攀著風(fēng)繚繞開來,江凜是為醫(yī)者,對這味道極為敏感,她身子微頓,馬上便明白過來什么,卻并未動彈,繼續(xù)裝睡。 雪崩還未徹底過去,白霧不時散落下來,有陣較大,江凜不待賀從澤躲避,便傾身迎上去,白雪落了滿背。 賀從澤身子微僵。 她卻仿佛沒事人般的拍了拍肩頭雪屑,繼而替林天航掃去發(fā)間冰晶,二人無言。 半晌,江凜休息得差不多,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大半,她看了眼身側(cè)的賀從澤,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只穿了件薄款棉服,內(nèi)搭也不過只是高領(lǐng)毛衣。 她無聲攏眉,想起雪崩時,賀從澤原本可以和林城直接離開,而他衣物單薄,卻直接沖下來尋她,定是十分危險。 江凜大早起來滑雪,為了御寒,外面長款羽絨服下,還穿了件稍薄的,這雙重保障給她帶來不少溫暖。 可此時情況特殊,她迅速將外面那件羽絨服脫下,不容拒絕地披在賀從澤身上。 賀從澤本在休憩,突然被溫暖的事物覆蓋,他愣了愣,當(dāng)即睜開眼查看,不免有些好笑:“江凜,你還把不把我當(dāng)男人了?” 江凜難得動了怒:“閉嘴,搞什么大男子主義。” 賀從澤聞此陷入了沉默,羽絨服蓋在身上,還有她的余溫和馨香,的確有點作用。 林天航似乎是睡醒了,聽到二人對話,他“唔”了聲,問:“什么是‘大男子主義’呀?” 江凜坦然解釋道:“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不清自己的真實處境,明明都快沒了半條命,還在逞能拒絕別人伸出援手。” “那不就是哥哥嗎?” “對,所以不要學(xué)他,男人就該拿得起放得下?!?/br> 賀從澤:“……” 感情江凜是順帶著給林天航上了節(jié)人生哲理課。 “但幸好我知錯就改,及時接受幫助?!辟R從澤不急不慢地開口,緩聲道:“所以林天航,跟親近的人示弱,并不是件丟臉的事。” 說著,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江凜,眼波如水,曖昧且意蘊深長,襯得本就精致的五官愈發(fā)好看。 江凜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關(guān)注點落在那句“親近的人”,隨后她俯首,對林天航道:“他說的沒錯,可你一定要明白,做人臉皮不能太厚?!?/br> “總比冥頑不化的好?!辟R從澤輕笑,神態(tài)慵懶,“及時行樂,做人也不能太壓制自己?!?/br> 她淡聲:“適度享樂,并不等同于縱欲無恥?!?/br> 他從容:“無恥是成功者的通行證,林天航,記住這句話?!?/br> 林天航:“……” 林天航只覺得自己的三觀被不斷沖擊,已經(jīng)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最終二人歇戰(zhàn),此地不宜久留,江凜讓林天航抓緊她,隨后便同賀從澤小心翼翼地挪動位置,盡量去尋一塊平曠地面。 林天航扁著嘴,輕聲問:“jiejie,救援隊會找到我們嗎?” 江凜示意一下旁邊的賀從澤,回答他:“看到這個人沒有,這是塊行走的金磚,只要他在,我們就能獲救?!?/br> 林天航恍然大悟,充滿希翼的眼神落在賀從澤身上。 賀從澤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暗勸自己務(wù)必和氣,面對江凜最好的應(yīng)對方式就是以吻封緘,可惜有未成年在場,不好發(fā)揮。 天色漸晚,江凜面色有些凝重,她看了看茫茫天際,望不到盡頭,滿界蒼白無比刺目。 她覺得視線好似模糊了不少,眼瞼開始隱隱作痛,她伸手觸了觸,好像是輕微腫起。 種種跡象完美印證了江凜心底猜想,最怕的事還是來了—— 她開始雪盲了。 江凜無聲抿唇,心想如果他們再找不到休息的地方,麻煩將會被無限放大。 若做最壞的打算,三人今晚要露宿雪地,深夜風(fēng)寒且伴著飄雪,稍不注意便會被埋,他們又沒有帳篷,漫漫長夜如何度過? 但所幸,三人走到平地后繼續(xù)前行了一段距離,最終尋得一處較為寬敞的洞窟。 洞窟背風(fēng),里面雖稱不上溫暖,但比外界簡直好得不止幾個檔次,林天航進去后便發(fā)出滿足的喟嘆,躺倒在地。 洞窟內(nèi)沒有成堆的積雪,只在地上薄薄覆了淺層,涼氣不至透骨,休整一晚大抵是可以的。 時間悄然推移,星辰掛滿天空,約利山的夜晚無聲降臨,四周靜謐得好似只能聽見呼嘯而過的風(fēng)。 江凜靠在洞口觀賞星空,林天航輕手輕腳地跟過來,坐到她身邊。 以防萬一似的,他回頭看了眼賀從澤,確認(rèn)對方正在睡覺,他才敢湊過去對江凜道:“jiejie,其實我知道那個哥哥。” 他聲音放得低,卻十分清晰。 “是嗎?!苯瓌C并不太意外,問他:“在電視上見過?” “見過真人哦。”林天航搖搖頭,“我聽別的叔叔和我爸爸談起過,說這個哥哥曾經(jīng)把堂兄當(dāng)做墊腳石,去收購對頭公司。” 二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后面的賀從澤無聲睜眼,眸光清冽。 他沒有做聲,在潛意識里,他是想聽江凜如何回應(yīng)。 江凜沉默幾秒,并未給出個人觀點,而是問他:“那林天航,你覺得他的做法是對是錯?” 林天航有些猶豫,他只記得當(dāng)時叔叔談及此事的不屑,雖然自己已經(jīng)有了模糊的三觀,但還是支支吾吾道:“叔叔說過,商人無情……賀從澤是冷血。” 江凜稍稍頷首,摸了摸他的腦袋,淡聲:“三年前的那場收購戰(zhàn),賀從澤的行為的確稱得上無情無義,畢竟對方是他的堂兄,卻被他當(dāng)做事業(y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