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和完善，尤其是VI上的設(shè)計傳播，有必要更新一下。”靳吾棲將一份資料推到坐在對面沙發(fā)的余煬面前，“不是什么大合作，很基礎(chǔ)的活兒，就是想給他們練練手，看看兩個公司合并以后，員工們在分工合作上有哪些問題，盡快解決和融合好。”

“用我的公司練手？”余煬拿起資料翻開看，輕嗤一聲，“你們談生意都這么直白么?！?/br>
靳吾棲沒有回答，他靜靜地看著正低頭看資料的余煬，光線剛好，讓他想起從前，自己也曾經(jīng)看著還是高中生的余煬穿得簡簡單單地坐在書桌前看書，余煬常常被他看得耳朵發(fā)紅，轉(zhuǎn)過頭來瞪他一眼，讓他別看自己。

那個夏天，確實(shí)是無與倫比，不可復(fù)制。

等余煬抬起眼與他對視，靳吾棲看著alpha此刻靜漠的眼神，說不遺憾是假的，

“這樣的項目，沒必要你出面談。”余煬將資料放到茶幾上，“也沒有必要來找我談，讓部門的人對接就行。”

“可是我想見你，正事談完了，現(xiàn)在可以聊點(diǎn)別的了嗎？”

“沒必要?！庇酂皖^摘下自己的運(yùn)動手環(huán)，“資料我會給下去的，到時候合同也會有相關(guān)人員來跟你們討論，你可以走了?！?/br>
“余總這是答應(yīng)簽了？”靳吾棲在余煬低頭說話時已經(jīng)起了身，他走到余煬面前的茶幾上坐下，手撐在玻璃幾面上，整個人微微后仰，歪垂著頭看著余煬，“原來和你談生意這么輕松啊?！?/br>
“等你們合同拿出來了再說?！庇酂禄鼗卮?，“方案也盡快做出來?！?/br>
他說完就站起來要走，靳吾棲卻抬起一條腿架在了沙發(fā)邊沿上，擋住了余煬的路。

作者有話說：

【余煬發(fā)火預(yù)備】

【晚點(diǎn)再更一章】

第10章

“就不能好好跟我說句話嗎？”靳吾棲支起身子，往前傾去拉余煬的手，輕輕捏他的指節(jié)，以一貫的音調(diào)喊他，“余煬?！?/br>
余煬甩開了靳吾棲的手。

他蹙著眉，像是極度的不解，又帶著難以言喻的厭惡，聲音卻平靜得不像話：“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賤得要命？”

“要是早知道你和宋知慕的關(guān)系，我那天晚上怎么也不會開車回酒店接你，當(dāng)時你們是不是都認(rèn)為我特別莫名其妙，特別多管閑事？”

“在你看來，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愛犯賤沒有底線的alpha，能讓你向我問出介不介意你被標(biāo)記了的話，能讓你在前一天晚上跟別的alpha約會完了以后又來找我，還大言不慚地要我好好跟你說話？”

一字一句，余煬的語氣始終淡漠，身上的信息素仿佛帶著冷氣，他疲于大吼大叫，也不想挑起太大的情緒，他只是難以想通，憑什么靳吾棲就篤定了他會像從前那樣容易哄，憑什么靳吾棲會把他當(dāng)成一個禁不起誘惑易于沉溺的人。

就算是，那也是以前，現(xiàn)在不會了。

他清晰地記得那天晚上靳吾棲帶著醉意的臉，也記得他的那個問題。

到底是有多狠心多不在乎，才會向一個alpha問出介不介意自己被標(biāo)記的問題，字字踩著余煬的自尊碾過去，情緒撕扯心臟，每一寸血rou里都蔓延出痛意。

“你以為我瘋了嗎，四年的時間還不夠我醒過來嗎？”

余煬看著他，嘲諷地問道。

“我從來沒有那樣覺得?！苯釛鹕碚镜接酂媲?，目光描摹著alpha俊極的臉，他輕聲說，“余煬，如果你介意，我們可以……”

“做炮友是嗎？”余煬冷冷地問，“成為你許多個alpha中的一個？”

他輕嗤一聲：“想都別想?！?/br>
“如果只有你一個?！苯釛ǘǖ乜粗?，“沒有別人，只跟你，也不愿意嗎？”

他的臉上沒有懇求的意味，看不出一絲隱忍卑微，只是很認(rèn)真。

認(rèn)真到，讓余煬覺得荒謬。

過去了那么久，余煬已經(jīng)不在乎當(dāng)初靳吾棲為什么要走，他一直耿耿于懷不愿原諒的，是靳吾棲對他的感情和態(tài)度，為什么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放棄，為什么會在闊別幾年重逢之后只字不提當(dāng)初，而是理所當(dāng)然地要他做炮友。

他心底明白當(dāng)年靳吾棲并沒有把自己當(dāng)做戀愛對象，只是當(dāng)現(xiàn)實(shí)真正甩在面前的時候，要去接受，還是太難。

余煬在一場迷霧大夢里跌跌撞撞了那么久，撞破了頭，蹭傷了手，劃爛了腿，一顆心被荊棘蜷繞成枯而碎的形狀，懸在胸膛里連跳動都困難，整個人被打磨得面目全非。

他好不容易滿身傷痕地爬出來，不是為了要再次栽回去的。

“我不愿意，我不要?！庇酂е溃鄣装l(fā)紅，是一觸即發(fā)的郁怒，他字字分明道，“我不要你。”

他沒等來一句對于難捱過往的告慰，反倒再次被現(xiàn)實(shí)撕咬得無路可退，熬了四年多，最終只熬來一個炮友的頭銜。就像是在海水下浮沉無數(shù)次，肺里裝滿了咸澀的海水，只剩一口殘余的空氣懸吊著生命，而某天，突然有人朝他伸出了手，余煬懷著一絲微弱的希冀，渴望那個人可以救他上岸，就算救不了，也起碼給他一根浮木，讓他緊緊地抱住，抬頭呼吸一次。

可是對方卻殘忍地將他按進(jìn)了更深的海淵里，順帶收走了他目所能及的那寸光亮，讓他徹底被浪涌淹沒，沉入無盡的漆黑海底。

“余煬啊……”

靳吾棲的手攀上余煬的肩，他的尾音像嘆息，蝴蝶抖動翅膀，悄悄飛起，留給貪戀它的幼童一道破碎的弧線。

“你別那樣想你自己?！苯釛h(huán)摟住余煬的脖子，額頭輕輕貼在他的頸側(cè)，輕嘆一般的語氣，“糟糕的人是我?！?/br>
他的每一個字都變成一瓣玫瑰花，輕軟無聲地砸落在地，卻像是在心里擲下千鈞，轟鳴聲四起，讓余煬在瞬息間茫然無措。

他想起幾十秒前自己的那句“我不要你”，這四個字那么決絕，殘酷得不留余地，可是他真的是那樣想的嗎？這幾年來，他哪一天不是在恨意中澆灌著那朵畸形的花，思念，渴望，懇求，遺憾，這些情緒隨著怨恨，與之一同生長拔高，變成花瓣，拼湊成一株完整的花朵，在布滿青苔荒蔓的野地里搖曳著奪目，余煬怎么可能看不見。

他所自欺欺人的自尊，早就沒有了啊，在曾經(jīng)被不告而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