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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才來尋你,不曾想還是撲了個空?!鳖欂唱氉栽谠褐胸撌侄ⅲ犚娫洪T的響動,沒有回身。男子似乎對這突然到訪的客人沒有太多的意外,但也沒有什么熱情。他不疾不徐地轉(zhuǎn)身拴好院門,道:“新尋的活計是晚上上工,我沒想著會有人能找到這里來。”“你這里的確是不太好找。干什么要一個人住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你這算——”顧爻的聲音帶著兩分調(diào)侃,“離群索居?”“住在哪兒有什么區(qū)別?”男子慢慢上前,走到院內(nèi)的的小石臺邊,月色暗淡,他摸索著將食盒擱下后才接著道:“我圖個清凈罷了。”“你這里倒是夠清凈的?!鳖欂陈读藗€笑,“只是你現(xiàn)在每晚上工,來去這么遠的路程,方便嗎?”男子取下帷帽,也客氣地笑了笑,“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白天晚上的,又有何區(qū)別?倒是晚上,興許還更方便些。”隨著男子取下帷帽的動作,小院內(nèi)的氣氛慢慢在沉默中變得尷尬。過了許久,顧爻才轉(zhuǎn)身道:“魏尋,你我也算是舊識了,依著待客之道,我第一次來你的新家,不該請我進屋坐坐嗎?”“魏尋現(xiàn)在普通凡人一個,怎敢跟仙上稱舊識?!蔽簩の⑽㈩h首算是行禮,“寒舍簡陋,只怕怠慢了仙人?!?/br>“尋公子這是還在怪責顧爻啊?!鳖欂炒故纵p嘆。“仙上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怎敢?!蔽簩ぱ哉Z里的感情還是很淡,談不上厭惡,但的確字字句句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愿同與當年那件事相關的人再有任何瓜葛;如果可以,他只希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而顧爻的出現(xiàn),無論是否只是單純善意的敘舊,也總是將那些他不愿再去回憶的過往一再提起。提醒著他凜青山上覆滅的百余條人命,提醒著他肖一刺進無音胸口里的那一劍曾經(jīng)屬于自己……也提醒著他,再也尋不回那個很重要的人了。“你是怪我五年前沒有攔住憫憐和我?guī)煹埽俊鳖欂乘坪醪⒉唤橐馕簩さ目吞椎氖柽h,他回身自顧自的說下去,“還是怪我無能,五年間都尋不到那個孩子?”魏尋手里捏著剛?cè)∠聛淼尼∶保遍艿脑砑喼刂丿B疊地被他捏在手心里,逐漸皺褶。他捏著帷帽的手逐漸加力,直到清晰的感受到指節(jié)傳來的疼痛時才開口,“是有肖一的消息了嗎?”至之前與顧爻山中一別,他已有五年不曾與顧爻有半點聯(lián)系,而今對方突然造訪,目的顯而易見。“那日我去鳳囹圄尋你,卻沒有找到?!鳖欂称^,不再看著魏尋,“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凜青山的嗎?”這件事一直是顧爻心里的一塊心病,就算彼時的魏尋功力仍在,速度也不可能在顧爻之上,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始終來遲一步。魏尋的聲音依舊疏離,“有關系?”“也許,和冥鳳有關系?!鳖欂车脑挼故侨匀缓苡心托?,“和冥鳳有關系,也許就和那孩子有關系?!?/br>“可我不記得了。”魏尋的雙手因為過分用力而開始輕微的顫抖,他放緩了語速,“從我跌進鳳囹圄之后,便沒有了記憶,醒來,就已經(jīng)在凜青山上……”那日魏尋醒來后來不及多想,他在戾氣的洪流里趕往自己的小院,卻最終在火雨里倒在了院門口。只是這后續(xù),他已經(jīng)不愿意再提及。“如此說來,便不是你打破了鳳囹圄的封印……”顧爻似是自語,陷入沉思。以往冥鳳沖破桎梏,須臾間雖有毀天滅地之勢,卻會很快被姜石年身魂封印之力拽回鳳囹圄里。而這一次冥鳳再度現(xiàn)世,雖是只毀一山,卻至此消失無蹤。魏尋離開后,顧爻曾前往鳳囹圄修補封印,這次封印的裂痕明顯大過以往,他曾懷疑,也許這次是魏尋身攜凈魂之力撕裂了封印。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無可能。且封印修補完成后的這幾年,鳳囹圄周邊的戾氣漸微,中心的火海旋渦也慢慢熄滅。滅世冥鳳沒有回到鳳囹圄中,也沒有再度為禍人間。“你到底想說什么!這一切和肖一有什么關系?”魏尋終于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他已經(jīng)等了五年。“我這些年遍尋無果,時時都要回到鳳囹圄查看一番?!鳖欂吵谅?,“前幾日我再回到鳳囹圄之時,發(fā)現(xiàn)在你走后我修補好的封印,又裂了細縫?!?/br>鳳囹圄中即使關押著滅世冥鳳,封印也只需每十六年修補一次,這是魏尋都知道的事。可這次,只有五年……顧爻曾今抱著一線希望,若當年撕裂封印的是魏尋身上的凈魂之力,那么這次讓封印再度異常也許是得到了潔魄的肖一或是急于尋回肖一的魏尋。無論是誰,他只希望不是冥鳳再度現(xiàn)世的前兆。“你想說這是我做的,還是肖一做的?”魏尋的臉色也隨著顧爻的聲音沉了下來,他的聲音也越發(fā)的凝重,“天色已晚了,仙上,魏尋不便,就不遠送了。”這已經(jīng)是魏尋最后的氣度和涵養(yǎng)。因為曾今那些“莫須有”,他和肖一都已經(jīng)失去了太多;現(xiàn)下任何無端的猜測都會令他覺得惡心。盡管他也相信,顧爻或許真的沒有惡意。他只是受夠了。顧爻走后,他拎著石臺上的食盒徑直走去了東廚,剛想燒上一鍋開水熱一熱帶回來的飯食,卻只能對著那口空空如也的水缸嘆息。曾今的凜青山上,肖一為了打滿一排水缸,累得在井邊抱著打水的木桶就那樣幕天席地的睡了過去。魏尋對著空空的水缸想到這里,還是不經(jīng)意間微微地揚了嘴角。“還好剛才沒有叫顧爻進屋喝茶?!彼猿埃安蝗唤腥丝匆娢疫@屋里連口水都沒有,也太寒酸了些。”他一邊自語著一邊拎著木桶出門,剛走到門口卻險些被腳下的石子絆倒。“你在怪我?”穩(wěn)住身形后的魏尋不怒反笑,他對空氣低語,卻溫柔得好像在和誰說著悄悄話,“放心吧,你都還沒回家,我不會讓外人先你一步瞧見我們新家的?!?/br>魏尋踏著逐漸泥濘的小徑走到湖邊,他剛剛蹲下身來,卻總覺得身邊有輕微的異樣。黑暗中的聽覺總是格外的敏銳,他似乎聽見有一個微弱的呼吸近在咫尺。“誰?”他的問話,無人應答,可那呼吸聲卻越發(fā)的明顯了。他放下木桶起身,剛抬腳卻又險些被絆倒。他警覺地躬身,在黑暗中伸手摸索——是一個人。作者有話要說:這回都能猜到了吧?嘻嘻(^.^)~恢復日更~感謝在2020-04-2116:3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