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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羿辦公桌上看到一個倒扣著的木制相框。想起沈?qū)康南嗫颍闹胁幻夂闷?,好幾次想撈起來看看,又怕喬羿生氣?/br>但好奇這種心理,總是越壓抑越強烈。喬羿起身接水,樂然手往前一探,以特種兵一招制敵的速度抓起相框。相框里夾著的照片,與沈?qū)は嗫蚶锏囊荒R粯印?/br>喬羿端著杯子轉(zhuǎn)過身來,就見樂然怔怔地盯著手中的相框,動作一滯,旋即笑起來,“六七年前的照片了,那會兒我們跟你現(xiàn)在差不多大??纯?,我和你們沈隊誰比較帥?”樂然的目光一直停在中間那陌生男人身上。喬羿走近,看向照片的眸光有種溫柔的懷念。他放下杯子,嘆了口氣,語氣十分感慨,“不過和他比的話,我們都得靠邊站?!?/br>樂然抬起頭,“他?他是誰?我怎么沒有見過?”“他啊,是個天生的刑警料子,‘嗅覺’比你沈隊還靈敏?!眴挑嘟舆^相框,嘴角揚起溫和的幅度,“我們?nèi)水斈暌煌M入市局,他倆處處競爭,歡喜冤家似的,既要互毆還要同仇敵愾,還老是拉我當裁判。他負多勝少,那會兒老尋總以為自己最牛逼,其實是他一直讓著老尋。”“那后來呢?”“后來?”喬羿眼中的光亮動了動,像陽光下的水波一樣,“他沒有后來。”樂然心口一緊。“我和老尋都有后來,老尋成了屢破大案的刑偵隊長,我成了主檢法醫(yī),但他沒有后來。直到離開,他也只是一名年輕的、普通的警員?!?/br>樂然喉結滾了滾,斟酌道:“他是殉職了嗎?”喬羿點點頭,將相框放回原來的位置,卻沒有扣下,“那年是他本命年,但他離開的時候還沒滿24歲,我和老尋說好等他生日的時候敲他一筆大的,可他……”喬羿苦笑道:“可他這人狡猾得很,根本不給我們機會,倒是敲了我們一筆大的?!?/br>“敲你們?”“他家境不好,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一直借錢念書,工作之后每個月都要花一筆錢還債?!?/br>“后來是你和沈隊替他還?”“不,他很節(jié)省,工作一年多就還完了吧。那時我們仨都住在宿舍里,閑來沒事就聊將來。老尋已經(jīng)置辦好房子了,正在裝修,我也快接房了,唯獨他買不了房。他這人吧,窮是窮,但不知怎么的,給人感覺就特別貴氣,瀟灑不羈。他說他也要攢錢買房,我和老尋都深信不疑。但他還沒有來得及攢夠首付呢,就出了那種事?!?/br>喬羿踱去窗邊,側靠在窗框上,目光悠遠,仿佛穿過層層疊疊的年月,回到了當年的時光。“他是因公殉職的,家里又沒有人,按理說骨灰應該由市局安置。但是老尋動用了家里的關系,將他的骨灰接出來了。老尋說,我們給他買個最好的‘房子’吧。”樂然注意到,喬羿的聲音有種極其微弱的哽咽。“老尋找了省里風水最好的墓地,我倆各出一半的錢,把他安葬下去了?!眴挑嘈χ鴩@息,“我可沒你沈隊那么富有,這一買啊,我窮得連裝修錢都是借的。你說,他是不是敲了我們一大筆?”樂然再次拿起相框,細細地看了片刻,低聲問:“他是怎么犧牲的?”“因為毒/販?!眴挑嗌詈粑豢冢樕陨韵蛏涎鲋?,眼眶輕微泛紅。“毒/販?”樂然眉頭一蹙。過去在部隊時,他執(zhí)行過多次禁/毒任務,深知毒/販的殘暴。但內(nèi)地緝/毒行動多由武/警執(zhí)行,公/安民警很多時候只是在外圍配合。就算要與毒/販交鋒,也是特警出馬,刑警很少戰(zhàn)斗在禁/毒前沿。喬羿吸了吸鼻子,又道:“那次行動是武/警主導,市局和省廳的特警從旁輔助。但這案子又很特殊,前期偵破過程中刑警出了很大的力,幾乎可以說是全程跟進。收網(wǎng)行動中,省廳要求核心刑警也一同出擊,點名要他?!?/br>樂然經(jīng)歷過qiang戰(zhàn),也曾經(jīng)眼睜睜目睹隊友倒在自己身邊,無需喬羿再講,也能想象出男人離開時的場面。喬羿并未繼續(xù)說下去,笑了笑,“都是以前的事了,人各有命,不是誰都能前途似錦,長命百歲?!?/br>從技偵部門回到刑偵隊,樂然整天都心不在焉。很在意照片上的男人,卻說不清是因為什么而在意。因為男人和自己一樣沒有家人?因為空有一腔抱負卻英年早逝?因為死在毒/販的qiang口下?還是因為喬羿曾說——那人比沈?qū)み€厲害,卻老是讓著沈?qū)?,和沈?qū)な菤g喜冤家?不知為何,突然就很想見見沈?qū)?,和他聊天,聽他講講剛當刑警時的經(jīng)歷。但沈?qū)ぴ谑d開會,全天都沒有到市局。下班后,樂然一個人去上次去過的蒸菜館吃飯,點了一桌子菜,悶頭悶腦地吃,最后實在吃不下了,想發(fā)個短信問沈?qū)こ燥埩藛?,拿出手機看了很多次,最終放棄。打包離開時,手機卻響起來了,他一看“沈隊”二字,心跳就突然加快。接起來,他假裝平靜道:“沈隊?!?/br>“在哪?吃飯了沒?”沈?qū)ふ陂_車,聲音聽著有點遠。“剛吃了,準備回宿舍。”“已經(jīng)吃了?哎,還想叫你一起吃呢?!鄙?qū)ゎD了頓,“那你在市局門口等我一下?!?/br>“干什么?”“你內(nèi)褲晾干好幾天了,怎么,不要了?”他“啊”了一聲,不大好意思,“你給我送來了?”“不然呢?”沈?qū)ばζ饋?,“感受到尋爺?shù)牧伎嘤眯牧藳]?”“不是尋哥嗎?”“那天是誰哭天搶地地叫‘尋爸尋爺’?”“哎……”樂然臉一紅,“別說了。”10分鐘后,沈?qū)つ遣黄鹧鄣暮谏蟊娡T谑芯珠T口。他滑下車窗,拿出一個小口袋,笑道:“喏,接著?!?/br>樂然生怕被別人看見,連忙扯過來塞迷彩雙肩包里。沈?qū)げ患敝_走,目光往下一掃,看到他手上提著的蒸菜館外賣袋,眼皮一抬,“去吃蒸菜也不問問師傅,然哥,你這怎么當徒弟的?”樂然斜他一眼,心虛道:“你好幾天都不在隊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在省廳吃過了?”沈?qū)ぱ劢窍蛏瞎戳斯?,“這話我聽著怎么有點抱怨的意思呢?我?guī)滋觳辉?,你不習慣了?想我了?”樂然立即瞪起雙眼,大聲道:“我習慣得很!”沈?qū)ご故仔Γ^了一會兒才正色道:“去省廳不方便帶徒弟,但這不馬上去北京了嗎,東西收拾好了沒?”“收拾好了?!?/br>“行,到時候帶你去京城見世面?!鄙?qū)ふf完又打起那一袋食物的主意,喚道:“嗨,長身體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