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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兩個人約好回家見一見雙方父母，顧mama顧爸爸那里早就知道，自然看沈澄越看越喜歡，吃過午飯才把兩個人放走。

兩家因著關(guān)系好，買房子買在一個小區(qū)，走到沈家單元門口時沈澄嚴肅且認真地叮囑顧亦可一會兒站在自己身后，別往前去。

顧亦可非常疑惑，“你不是早就出柜了嗎…？”

沈澄頗有些壯烈：“自從我媽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之后，一直說回家就打死我，估計這會兒正拎著棍子在門后面守株待我呢?！?/br>
小顧同學(xué)滿臉問號，直到被拉上樓才知道沈澄所言非虛，沈mama——李夕女士，果真拿著棍子站在那兒，冷笑著瞅著沈澄。

轉(zhuǎn)頭看見顧亦可瞬間變臉，親切地笑著招呼他，“小可快過來，一會兒我再誤傷著你就不好了?！?/br>
沈澄整個人看起來更不好了：“媽，都跟你說了不是誘拐，不信你問小可?！?/br>
李女士壓根不信，把還在愣神的顧亦可拉到自己身后，舉起棍子就要毆打自己親生兒子，“你要是能說實話，天就下紅雨，五年前你也跟我說再不去招惹小可，結(jié)果怎么著，被我抓到在人小可高中門口偷摸跟蹤?，F(xiàn)在你跟我說不是騙人小可和你在一起，你問問你自己信不信這鬼話。”

“哎喲，”沈澄往后退一步，“爸你快管管我媽，說不聽呢還。”

“你爸去買醬油了，你就是叫天王老子來都沒用?！?/br>
眼瞧這母子兩個人就要在樓道里上演全武行，顧亦可趕緊攔在兩個人中間：“阿姨阿姨，是我追的沈澄，您別打了?！?/br>
“小可你別替他說話，他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嗎，你上高中這兔崽子就圖謀不軌，我就不該讓你mama同意你住他那兒，”李夕女士直接把顧亦可說蒙了，直挺挺站在原地不動彈，“小可你先到屋里坐著，我收拾完他給你做糯米糕吃?！?/br>
陳年小秘密都被自己媽抖摟干凈，沈澄欲哭無淚，抱著顧亦可就準(zhǔn)備開溜，臨了撂下句晚上再回來吃飯就拉著顧亦可溜之大吉，還不忘留下給自己爸媽買的東西，沈mama站在原地氣得跳腳，偏偏家里沒其他人火上還燉著雞湯，只好看著沈澄拉著顧亦可消失在樓道里。

沈爸爸買完醬油回家，無辜地挨了一頓罵，中心思想是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就挑這時候出去買醬油。

沈爸爸一臉問號，“不是你讓我去的嗎，說我在旁邊影響你揍沈澄?！?/br>
沈mama被噎得啞口無言，憤怒地轉(zhuǎn)身回廚房剁rou，聽聲音像是菜板快被一起剁碎了。

沈澄拉著顧亦可手沖到了樓下，把兩個人交握的手往自己羽絨服的口袋里一揣，準(zhǔn)備先把人送回家再自己回去挨揍，剛說了個我就被截住話頭。

顧亦可說：“為什么阿姨會揍你?！?/br>
沈澄非常想把這件事糊弄過去，“覺得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唄，乖，我先把你送回家…”

顧亦可壓根不動，一雙眼紅紅的，不知道是冷風(fēng)吹的還是什么別的，渾身帶著你不說明白咱倆沒完的情緒。

“找個暖和的地方說吧，太冷了?！?/br>
大年二十九開門的店寥寥無幾，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回了車上，兩個人并排坐在后座，顧亦可摟著個靠墊，目光如有實質(zhì)黏在沈澄身上。

沈澄想想往事老臉發(fā)熱，迫不得已把自己的丟人事跡攤在現(xiàn)任男友面前，實在是對身心的極大考驗。

“就是…那什么…我高中的時候察覺了自己性取向比較少數(shù)，上了大學(xué)索性就跟我爸媽攤了牌，差點沒被揍死，后來兩個人緩過勁也就接受了。我上大學(xué)一直沒談過戀愛，也沒遇見過合適的，后來我大二暑假回家的時候正好你經(jīng)常過來吃飯，雖然聽起來很變態(tài)，但你也知道那時候你長得特別可愛，當(dāng)然現(xiàn)在更可愛，還會叫我哥哥…”

沈澄摸摸自己鼻子，深覺羞愧。

“現(xiàn)在想想也挺不道德的哈，你那時候才16，我就有事沒事往家跑，找你出去玩兒什么的，特認真地想追你，還沒得到點回應(yīng)就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挨了一頓比出柜的時候還重的揍，我媽說我不要臉小可還是未成年人你怎么下得去手。我想想也是這回事，但是吧，我也不怕丟人了，你想笑我就笑吧，我頭一回這么喜歡一個人，真不想放棄，就偷摸去你學(xué)?？茨?，好死不死，又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br>
“就這樣…差不多說完了…”

顧亦可捏著靠墊的角，無意識地搓著薄薄的布料，滿臉茫然：“追我？”

“對啊，”沈澄點頭，“不然我沒事干嘛周末總回家，還帶你去看電影去海洋館去動物園的，還去廣場看煙花?！?/br>
“我不知道…”

他說的聲音太小，沈澄沒聽清：“嗯？”

“我說我不知道…我以為你就是因為我mama和阿姨是好朋友才對我好…”顧亦可都快哭了，眼底泛起霧氣，“你怎么不說??！你要是說的話，你要是…”

沈澄唉唷了一聲，連忙去摟他。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那時候我?guī)愀墒裁茨愣疾惶吲d，后來我去你學(xué)校那次…”沈澄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想回憶的事情，“我看見你跟一個男孩子一起走，笑得很開心，跟我一起出去都沒那么開心的笑，我就想，啊原來小可有喜歡的人了?！?/br>
顧亦可有點生氣，不愿意讓沈澄抱著他，“誰說我不喜歡的?。?！我害怕讓你看出來我喜歡你！還有那個男生，你看見了怎么不過來問問我！”

“我的錯，我的錯，”沈澄低頭親他的眼睛，“都怪我好不好?！?/br>
“那后來我上大學(xué)了，你也沒有經(jīng)常過來找我…”

沈澄啊了一聲，“男生那點微妙的自尊嘛…而且我媽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傳聞，非說你談戀愛了，不讓我再想七想八，我讓她損的氣死了，就談了個戀愛。再后來出去創(chuàng)業(yè)，也挺忙的。如果我再堅持堅持就好了……”

顧亦可沒想怪他，就是意難平，如果早幾年說的話兩個人就能多談幾年戀愛，也就沒有那白月光…等等，白月光…！

“白月光又是怎么回事！”

沈澄哭笑不得，“你還記得呢?！?/br>
“一起交代清楚，不然今天沒完?！?/br>
“好好好，”沈澄投降，“陳鶴生是我大學(xué)舍友，當(dāng)時我追你他都知道，后來失敗他也知道，后面幾年我還對你帶點幻想他也知道，所以拿白月光來調(diào)侃而已。我不想讓你知道只是怕你亂想，沒別的，別難過，嗯？”

“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真挺驚訝的，相處著相處著喜歡的情緒又翻涌了起來，現(xiàn)在說愛你是真的，想過一輩子也是真的，所以不要難過，小可?！?/br>
“后面幾十年都只能看著我這張丑臉過日子了，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br>
顧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