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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傘去拉他,他才笑笑說‘走神了’。當(dāng)時他眼里的光就被那場雨澆滅了,而你遠(yuǎn)在萬里之外,什么都不知道?!?/br>陸悅揚看著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從外面看不出任何花紋,鉑金打造樣式簡單,里面刻著他與雁嵐的名字和結(jié)婚日期。當(dāng)初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是認(rèn)定了安音璇沒有他也可以過得很好,白雁嵐卻不行,真的是這樣嗎?答案不具有任何意義,這小小的指環(huán),套住了他的一生,而這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楊憂容抹掉眼角一滴因酒喝得太急而流出的生理性的眼淚,問道:“你在給白雁嵐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想過他沒有?”在這一年的尾巴里,白雁嵐終于走出了錄音棚,拿出了陳郡山滿意的作品,這個計劃最重要的部分也圓滿完成。陳郡山坐在調(diào)音臺前非常滿意,說道:“你從復(fù)出之后就進(jìn)步很大,能在娛樂圈長盛不衰的人都具備一個特點,就是能夠不斷學(xué)習(xí),這很重要。新的曲風(fēng)新的唱法,萬變不離其宗,變成了自己的技能,這就是本事?!?/br>白雁嵐坐在沙發(fā)上開心地大笑:“真沒想到,現(xiàn)在我坐在這個沙發(fā)上,還能被你夸獎?!?/br>陳郡山想起他在男團(tuán)時從演唱會跑出來,跟他哭泣求愛的畫面,現(xiàn)在想想真是斷尾求生,卻沒卵用,讓人哭笑不得。陳郡山一拍大腿,說道:“左了,左了,你說我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br>白雁嵐噘著嘴在他眼前搖了搖手指,道:“我可再也不會親你了,那是我的初吻,而你錯過了最佳時機(jī)?!?/br>“你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開竅?”陳郡山有些好奇。白雁嵐如實道:“我去了荷花池,在小臺子上唱了幾首歌?!?/br>“你沒引起sao動?”“楊憂容用你的名義跟于哥包場了?!卑籽銔箍粗惪ど剑€是決定說出來,他突然語氣認(rèn)真道:“陳老師,段殤一定是知道的,知道你對他的情意。不同于演唱會上觀眾席的一片漆黑,在荷花池,下面有誰在認(rèn)真聽我唱歌,只需一眼就能看到?!?/br>陳郡山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擺擺手想說不在意了,他卻接著說道:“你沒有在臺上唱過,所以不會知道。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問安音璇,他會告訴你我說得對不對?!?/br>陳郡山愣了一下,把耳機(jī)放在桌上,整個人顯得有些不自在。他踱步一圈,從抽屜深處掏出半包煙,又翻了半天找到一個打火機(jī),說道:“陪我去天臺抽一根。”白雁嵐問道:“你不是戒煙好多年了?”“現(xiàn)在就想來一根。”到了頂層露臺,快到下班點,加上冬天本就很少人上來吹西北風(fēng),只有他們倆站在欄桿前。陳郡山捂著火點燃了煙,猛吸幾口,說道:“潮了?!?/br>煙是有保質(zhì)期的,一切活著的事物都有保質(zhì)期,只有死了的、沒了的才會保持當(dāng)初的模樣,變成永恒。“你以前真的一點都沒感覺?”白雁嵐問道。陳郡山從沒想過仰慕暗戀的心情會被段殤發(fā)現(xiàn),因為在他眼里段殤只會凝視與音樂有關(guān)的一切。他搓了搓下巴,說道:“現(xiàn)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br>白雁嵐看著遠(yuǎn)處夕陽燒紅的半邊天,說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會再愛上其他人嗎?”“這個‘愛’如何定義?”“不是**,不是感激,不是親情,是最原始、最沖動的本能,像你當(dāng)時對段殤那樣?!卑籽銔瓜胫来鸢?,因為他面對著同樣的問題,陸悅揚是否能在愛到一無所有之后,還能爬起來付出真心。“像段殤那樣的……”陳郡山吐出一口煙,戒煙許久之后再抽,喉嚨會陣陣發(fā)緊,他苦笑著說道:“再也不會有了?!?/br>白雁嵐像被判了死刑那樣難受,哽咽著問道:“那以后怎么活呢?”他不是替自己難受,他是替陸悅揚,抱著一段回憶過下半生,太令人悲傷了。陳郡山掐滅了煙,此時遠(yuǎn)處的火燒云也隨著太陽的降下而逐漸暗淡,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掀起了幾絲劉海,他說道:“人的感情很復(fù)雜,本能的愛是短暫的、無法替代的,像煙火一樣,點燃之后只能亮一次,閃亮耀眼。你會把那在夜空中炸開的艷麗花朵印在心里,永遠(yuǎn)不會忘記。但當(dāng)煙霧散盡,你仍舊必須回到自己的家,或許會出現(xiàn)某一個人每天為你點燃家里的一盞燈,陪伴你,給你帶來溫暖,后面的幾十年才得以過下去。”“煙花和那盞燈不沖突嗎?”看過煙花的美,又怎可能接受電燈的平凡。太陽終于完全落了山,溫度陡然降了下來,陳郡山說話都帶了呵氣:“怎么會沖突,煙花早已燃盡了、不存在了。能夠擁有一盞為你而亮的燈,已經(jīng)是非常幸運?!?/br>啟動大會上,九位歌手全部到場,以安音璇和白雁嵐為主進(jìn)行介紹。他們兩人的不合幾乎是人盡皆知的秘密,這次竟然并排站在了同一個發(fā)布會上,實屬罕見,各家媒體瘋狂拍攝,大標(biāo)題基本都圍繞著“冰釋前嫌”展開,當(dāng)然結(jié)論是眾說紛紜的。記者提問環(huán)節(jié)照例是三個問題,肖權(quán)要求屏蔽陳郡山三個字,所有問題不得涉及他。可就有好事記者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而且問題直指喬詩嶼:“我想問一下喬詩嶼老師,您對之前遭受到的非人對待,尤其是身體上和心理上受到的傷害,有什么想對公眾說的?”這完全就是現(xiàn)場坐實了喬詩嶼被陳郡山逼著跟人妖三劈的傳言。“您不是唯一的受害人,也不用怕,公眾會還您一個公道!”這記者簡直是被網(wǎng)絡(luò)言論附身了。肖權(quán)叫助理拿走了記者的麥,反倒是喬詩嶼鎮(zhèn)定自若地對著話筒說道:“一直有人說我是受害者,我不否認(rèn)?!?/br>這回媒體炸了鍋,一個勁兒地沖他咔嚓咔嚓拍照,肖權(quán)心涼了半截,誰能料到有人錄完歌還能臨陣反水呢。安音璇蹙眉看過去,想當(dāng)場搶下喬詩嶼的話題,卻被楊憂容拽住了胳膊,沖他搖了搖頭。這時只聽喬詩嶼說道:“你們造謠污蔑我,我當(dāng)然是受害者了。從我入行那一刻起,就有各種各樣的傳言讓我飽受困擾,我知道你們覺得不炒作的藝人就不是好藝人,但我們那個年代出來的歌手都很質(zhì)樸,像我像段殤,都是眼里只容得下音樂的人,所以段殤的歌才能經(jīng)久不衰,我們至今還要拿來翻唱?!?/br>肖權(quán)差點兒沒一口氣憋死,喬詩嶼這話太有水平了,在全程不提陳郡山的情況下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而且跟段殤放在了同一個高度講,且不說唱功高下,人家段殤是創(chuàng)作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