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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菜香味的湯倒在他的身上,他悶哼了一聲,即使被燙得要命,也不敢太大聲。狗兒正在自己的碗里夾一堆菜,沒想到就聽到周圍的聲音,酒樓本來就嘈雜,他也沒有多注意,直到要夾菜給瑕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瑕不見了,“瞎子,瞎子!”“我在這里……”瑕氣若游絲的回應(yīng)著,狗兒一看嚇了一跳,“瞎子,你怎么了!”狗兒慌得不知所措,蹲在瑕身邊,剛瑕擦拭臉上濺到的湯水,“瞎子,怎么辦,我?guī)闳フ掖蠓?!?/br>瑕搖搖頭,他們乞丐,哪會有錢看大夫。狗兒也知道他搖頭的原因,想起自己還有五十文用來買棉襖的錢,掙扎一番后,“瞎子,我有錢,我?guī)闳タ创蠓??!?/br>第五章“讓開,讓開,讓開……”兩個兵卒推開擋路的乞丐,有一人走在中間,也許是因?yàn)槟侨宋骞賱傄?,一對劍眉,平白讓人心生懼怕,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嚴(yán),身上隱隱露出一點(diǎn)肅殺之氣。雖然男人身上只穿著平常的衣服,但是從兵卒開路的本事來看,就能清楚這人是有點(diǎn)身份地位的。“出了什么事?!”兵卒不耐的問道,看到一堆的乞丐,兵卒的心情就更不好了,憑什么連臭氣熏天的乞丐們都能踏入這新安酒樓,而他們這些國都兵卒卻連杯酒水都沒有在這吃過。心里不平衡??!乞丐們自動退散到邊角去,而倒在地上的瑕和狗兒則還在原地,狗兒也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馬上遠(yuǎn)離這,可是他整個人已經(jīng)在看到兵卒的瞬間懵了。在他眼里,兵卒是可以隨時將他們抓去大牢的人,即使他沒有做過偷雞摸狗的事,自然會心驚膽戰(zhàn)一番。兵卒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們,“就是你們鬧事?”狗兒慌了,結(jié)巴著說:“差……差大哥,您……您誤……誤會了,……是瞎子……是……”差大哥?是有官差嗎?瑕有些懼意。他與狗兒一樣,也是打從心里害怕官差的,不過狗兒再這么結(jié)巴下去,指不定那兵卒會惱羞成怒,“差大哥,我們沒有鬧事,只是我吃著吃著就不小心摔在了地板上,身上又被澆了些熱湯,我弟弟一時心急,才會喊叫,并不是存心作亂,我們馬上就走?!辫υ诘厣厦撕靡粫?,才摸到一只顫抖哆嗦的手,“狗兒,扶我起來?!?/br>狗兒六神無主的‘哈?’了聲,然后才慢一拍的拉瑕起來,眼睛小心地瞟著那一直蔑視他們的兵卒,“瞎子……?”他現(xiàn)在腳都麻了,褲管下的腿小幅度的顫巍著。中間的男人將那擋在他前面的兩名兵卒推開,“帶這個瞎子來?!?/br>兵卒詫異的看向男人,下一刻和同伴對視了一眼,立即架起看不見的瑕,對于身后乞丐想要從他們手上帶走瞎子,卻又不敢上前來的樣子,投以輕蔑的一笑。男人就是奉皇命來監(jiān)察的鰲風(fēng)烈,他是新帝親封的大將軍,更是情同手足。鰲風(fēng)烈讓兵卒叫來一個大夫,在空閑時間仔細(xì)的看了眼鎮(zhèn)靜,沒有被突然帶走焦灼不安的瞎子乞丐,良久才覺得自己很是可笑。怎么會注意起一個乞丐來。“你是瞎子?”鰲風(fēng)烈明知故問的說道。他其實(shí)從這瞎子被那些乞丐圍住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國都受到欺負(fù)的人一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他哪有閑情逐個關(guān)注。不過這乞丐倒是有些氣魄,和他在沙場戰(zhàn)斗的氣魄不一樣,卻有相似點(diǎn)。那氣魄就是一樣的不懼死。可惜了,那雙灰洞的眼睛沒有神采,否則他必定招募這人到自己麾下。瑕輕點(diǎn)頭,他是瞎子,很明顯,他不解這人為什么多此一舉的問。“我是鰲風(fēng)烈,我看你肩胛處有些紅腫,所以帶你來處理傷口,想來陛下不會希望看見他的臣民在他登基的日子里受傷?!宾楋L(fēng)烈指向瑕有破洞的衣服上露出的一些紅色痕跡,想起瑕是個瞎子,看不到他的動作,只能放下手。不及時處理的話,估計很快就起水泡了,到時那肩胛處不留下難看的疤痕才怪了。即便乞丐如瑕,也是知道在凌國,鰲,是大姓,而鰲風(fēng)烈的大名,之前狗兒已經(jīng)和他說了,似乎是新帝的異姓兄弟,凌國舉足輕重的大將軍。他捂住自己依舊刺痛的肩膀,“不勞煩鰲將軍,區(qū)區(qū)一介乞丐,沒有資格讓您請來大夫?!痹诠糯舳嗔?,自己說話也文縐縐了些。瑕不解的聽著鰲風(fēng)烈爽朗的笑聲,不一會,門外有人敲門,“將軍,大夫請來了?!?/br>鰲風(fēng)烈手握拳抵在嘴巴上抵住笑聲,恢復(fù)一貫的嚴(yán)謹(jǐn)、令人望而生畏的模樣,“恩,讓他進(jìn)來?!?/br>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背著藥箱,屈著身子走了進(jìn)來,“草民拜見將軍?!?/br>“不必多禮,大夫先過來給這人診治診治吧?!宾楋L(fēng)烈大手一揮,老者躬身回道,然后抬起頭看那站在鰲將軍后面的……乞丐?!老者沒敢多磨蹭,帶著藥箱走到乞丐那,沒想到那乞丐居然往后退了好幾步,愣是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墻壁,十足十的發(fā)出一聲悶響,乞丐倒是有骨氣,捂住自己撞得生暈的后腦勺,一聲悶哼都沒有發(fā)出,老者見他臉幾乎要皺成一團(tuán),就知曉這乞丐也是懂得痛的。把藥箱放在桌上,對于身邊鰲將軍似笑非笑的樣子不以為意,“您請先過來,老夫才好給你診治?!?/br>瑕猶豫了一會兒,也沒再拒絕,手探前、沒走一步就伸出一腳左右摩擦一番,怕自己跌倒了去。老者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人不僅是名低賤的乞丐,還是個瞎子,白白浪費(fèi)了那雙清澈的眼睛。本著醫(yī)者父母心的心態(tài),生出一些不忍,上前想要牽那乞丐過來,卻不想那鰲將軍居然比他前一步,先行上前抓住乞丐的手腕。摸著自己的一綹白胡子,通智的老眼睛對于這國都新貴有了新認(rèn)識。鰲大將軍也并非和傳言中一般難以靠近啊。鰲風(fēng)烈?guī)цψ谝巫由?,“大夫??/br>老者慣性的搭在手腕邊側(cè),閉眼關(guān)注脈搏的一舉一動,發(fā)現(xiàn)這乞丐除了氣血不足,身體還算不錯,執(zhí)筆在寫上寫了幾句話,“鰲將軍,他除了氣血虛,身體并無大礙?!蹦敲?,鰲大將軍請他來是做什么的?難不成還要給這乞丐調(diào)理身子不成?將軍府有這么多閑錢?鰲風(fēng)烈指向瑕肩胛處的紅痕,“他被湯燙了,今天是普天同慶的日子,被陛下知道有人在他的宴上受傷,本將軍就不好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