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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法也不會妄加批判,卻老大不喜歡慕云深的態(tài)度。這人好像天生喜歡作繭自縛,偏偏繭里孵不出蝴蝶,都是些幺蛾子。一件事前后相詢他也不說,也虧的蕭爻慢性子,這要是換個剛強性急的,活活氣出毛病來。繞出阮家莊繼續(xù)走一段路,就能看見一條小道直通山上。這條小道原先并不小,三輛馬車并排而行是足夠了,還用石板墊了臺階,間隔三五日有人打掃。不過只干凈了半年,慕云深就充分認(rèn)識到,自己這兒是邪魔歪道,要上來的,誰還管江湖規(guī)矩。而且石板打鑿的光滑厚重,不管宰魚剁rou還是補墻都實用無比,兩天能少百十來塊,偌大的家業(yè)也敗不起。干脆自暴自棄,山門朝外,愛來不來。但沈言之明顯比他要注重面子,被荒草掩蓋的小徑重新開辟出來,山門也經(jīng)常打掃,漬在夾縫中的青苔或松針落葉都清理干凈了,驀然去了寒酸氣。而在這之后,是個蟄伏的龐然大物,光影也知道懼怕,不敢勾勒全貌,露出些許邊緣角落來,像是海中一隅,桑田一粟。蕭爻正緊張的手腳冒汗時,慕云深卻開口道,“別緊張,魔宮看不得正經(jīng)人,你別忙著以次充好,同往常一樣便是。”“……哦……”第63章第六十三章逍遙魔宮大概有百八十年沒有見過光明正大上山的人了,頗有點群起圍觀的架勢。乍一眼看過去自然風(fēng)平浪靜,然細(xì)微處各種破綻,什么屋頂上支棱出來的頂發(fā),草叢里沒拽進(jìn)去的衣袂,粗略估計一下夾道得有幾十人。蕭爻想就地耍個把式,說不定能賺個缽滿盂滿。出來迎接他們的是個富貴模樣的中年人,著實一團和氣,可是衣著品味大概和尤鬼拜過把子,當(dāng)真是花枝招展,風(fēng)情萬種……迎面閃瞎了蕭爻的眼睛。“請問兩位是?”中年人笑瞇瞇的,像是個供起來的彌勒佛,長的也像,忽略掉穿著,讓人看著無不歡喜。頓了頓,他繼續(xù)道,“我叫許崇明,沒什么本事,只能在魔宮做個管雜事的總管,兩位如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許大哥?!?/br>走跳江湖的人,真要是人前說自己“沒本事”,十之八九屬于謙虛范圍,反倒是趾高氣昂把自己夸上天的,才是半桶水隨意晃蕩。這個許崇明五年前才入逍遙魔宮,在這之前是個聲名狼藉的江洋大盜,劫富但不濟貧,當(dāng)然,也沒無恥到去貧民鍋中搶飯吃。他這個人其實很不錯,脾氣好的千古難尋,而且只要財物不殺人,難得失手過兩次,一次砍死了□□他女兒的縣官,一次山崖驚馬,翻落個家眷婦人。由于許崇明多年來只進(jìn)不出的積蓄,和吝嗇本性,逍遙魔宮不愁吃不愁穿,收獲頗豐,連年節(jié)余,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連慕云深都要夸一句“人才”。人才又道,“逍遙魔宮對朋友一向很好,但兩位如果不能表明來意,這里恐怕易入不易出,總不能壞了規(guī)矩不是?”笏迦山上崗哨勤勞,但真到了逍遙魔宮,才知道大部分人懶的不著邊際,只想看熱鬧,家門口根本沒有守衛(wèi),所以許崇明堪堪只在魔宮前攔住了人。光天化日,風(fēng)雪交加,許崇明腆著臉,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稱兄道弟,卻偏偏插著一足,就是不放人繼續(xù)向前。蕭爻自認(rèn)為不是什么君子,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許崇明這個人長得是真好,沒一處歪斜的,單看相貌就是個十成十的善良老實人。除非摳瞎蕭爻的眼睛,壞了他的良心,否則難對付的很。“近兩個月朝廷里有件謀逆大案,許大哥知道嗎?”慕云深從善如流,立馬改口。他的身上總會給蕭爻一種新鮮感,這么冷淡薄情的人,居然也有見風(fēng)使舵的時候。“那是自然……”許崇明仍然笑瞇瞇的。兩個年輕后生,其中一個看上去精力不濟,明顯沒有練過武功,又是傻乎乎走的正門,連點本事都不肯拿出來,他多少有些不在意。只當(dāng)是年輕人的天真,想借逍遙魔宮一戰(zhàn)成名。“主使者就是蕭老將軍——江湖與朝堂雖明面上劃清了界限,互不干涉,但他的聲名想必許大哥也曾耳聞?!蹦皆粕畹?。“蕭老將軍一生為國為民,雖出身行伍,在朝為官,但品性堪稱大義,我輩望之莫及……”許崇明口吻中有些贊許和向往,“然大爭之世,容不得他守國守家守民,便壞了人倫綱常,做個千古罪人,也要肅清暴君佞臣——實乃俠之大者?!?/br>“老爺子竟然這么高尚?”蕭爻暗暗尋思著,實在無法將許崇明口中的光輝形象和蕭故生聯(lián)系到一起。“這位就是老將軍唯一的血脈?!蹦皆粕钫f完,沖蕭爻微微頜首示意。照路上說好的,這時候蕭爻要站出來,好好沾沾他爹的光。逍遙魔宮中不少人都算不得真壞,只是厭倦了紛擾,又不肯向什么名門大派低頭,尋求庇護,便自投魔宮,做自在散人。簡而言之,就是一盆燒到后半夜的碳,表面上一片焦黑灰燼,但翻一翻,總能翻出點火星來。“啊……對,我叫蕭爻?!?/br>被慕云深瞪了一眼,瞬間回過神的蕭爻也跟著笑笑,和許崇明大小兩個彌勒佛,態(tài)度可鞠,像個冒充的朝廷欽犯。“……蕭老將軍雖然大義,但我等不過蠅頭小民,蕭少俠來魔宮有何見教?”真不愧是里外逢源的大管家,這話鋒轉(zhuǎn)的不留痕跡,先把自家人摘了出去。世上那么多人都龜縮著,擺明了就是想過安生日子,不蹚渾水,講些道理的都不好勉強。許崇明沒有一點土匪的樣子,但真耍起流氓來,還非得不講道理的來治。“那不成,我現(xiàn)在是朝廷欽犯,要不就把我綁了去段賦那里邀功?”蕭爻老神在在的耍賴,“老爺子入獄之前,內(nèi)外已然動蕩,鮮卑柔然虎視眈眈,而段賦行徑不用我說,大家心中都有數(shù)……早年間,還有崔太尉和我爹的制衡,而今君臣勾結(jié),所謂桃源不過癡心妄想罷了?!?/br>這段話開始幾句是慕云深分析的,加上蕭爻自己的隨機應(yīng)變,竟然言辭鑿鑿,把許崇明說的笑容一僵。逍遙魔宮中,真正能觸及到核心的人其實少之又少,慕云深在時有沈言之和阮長恨,連阮玉都只是一知半解,而沈言之謹(jǐn)慎,知道他和段賦勾結(jié)的肯定也不多。就算是派去跟在段賦身邊的人也蒙在鼓里,只知道虛與委蛇和查探消息,認(rèn)為魔宮與段賦的合作,只是想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只是讓笏迦山獨立在紛擾之外。而老jian巨猾如錢老等,也只是暗自猜出了冰山一角。這里面有太多的人曾經(jīng)因為段賦一句話而家破人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