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很好吃，比合仙居的菜都差遠(yuǎn)了！”又道：“我空手去，沒有準(zhǔn)備壽禮?。　?/br>
其實范漣原本也沒有要請商細(xì)蕊，因為他過生日，家里人首先要聚一聚，二奶奶和蔣夢萍都到場的話，再請商細(xì)蕊簡直是自尋死路，那不得把酒席都給掀了?？汕啥棠套詮娜贍敵鍪乐螅砩闲睦锟傉f不出哪里的不爽快，一陣一陣發(fā)煩發(fā)倦，帶著孩子也脫不開身，又嫌天氣熱，臨時就說不去了，反正又不是整壽。二奶奶不去了蔣夢萍也就不去了，留在程家與二奶奶作伴。范漣這才讓程鳳臺把商細(xì)蕊帶來，他自覺這陣子和商細(xì)蕊關(guān)系有點緊張，至于為什么會緊張，他自己也摸不著頭腦，就想要好好地拍拍商細(xì)蕊的馬屁。

程鳳臺笑道：“商老板肯去就是給范漣面子了，他還敢問你要壽禮？他敢開口，你就耳刮子呼他。”

范家在北平和曹司令一樣，也在近郊住著洋別墅，不過因為人口眾多，房子比曹司令家的還要大。一棟大別墅給父親留下的老婆們和弟弟meimei們住，后來又添了投奔而來的守寡嬸嬸及堂弟堂妹們。另一棟小別墅給他們各自的丫鬟老媽子住。饒是這般，范家在關(guān)外天大地大開闊慣了，住到洋房里仍覺得碰頭絆腳。寡婦和孩子一多，一天到晚吵吵鬧鬧，哭哭啼啼，七零八落。范漣在外面是個能干的生意人，在家里卻不是個具有威嚴(yán)的一家之主。程鳳臺惹急了還有點魚死網(wǎng)破的土匪脾氣，范漣作為庶子，則是從小慣于忍氣吞聲，至今在嫡母和幾個老姨太太面前仍然時不常的被為難著，委屈著。他之所以找舞女在外面同居，多半是為了逃家，動機其實也有點可憐。

這些事情商細(xì)蕊和范漣認(rèn)識快十年了也不知道，因為沒有人和他細(xì)說，他只以為范漣繼承了整個范家堡那就跟皇子登基做了皇帝一樣那么富有那么威風(fēng)。誰知太后太妃盤踞后宮頤指氣使，外朝還有皇叔們盤剝營私，這么一想，范漣這個皇帝當(dāng)?shù)檬峭危枪饩w，日子著實不大好過。

商細(xì)蕊坐在汽車?yán)锖苁菓z憫范漣。程鳳臺趁機當(dāng)說客，看著他笑道：“所以范漣要是有哪里不周到、得罪人的地方，我們也不必苛責(zé)他什么你說是不是？他這人是很好很仗義的。”

商細(xì)蕊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到達(dá)范宅，花園里已經(jīng)布置起來像一個冷餐會。實在是廳堂不夠大，怕孩子們玩起來砸壞了家里的擺設(shè)，草坪上就看見幾個小孩子圍著鋪了白布的長條桌子竄來竄去，見到程鳳臺，紛紛撲上來叫姐夫。程鳳臺對自己的兒子們不大上心，對別人家的孩子卻是很和藹很親切，抱起最小的一個親了一下臉，道：“看姐夫給你們帶什么好東西！”

老葛從汽車后面搬出兩大箱黑松汽水，兩大箱水果糖，還有許多的奶油餅干、口香糖、巧克力。孩子們都開心之余，立即就為了搶糖吃打起來了，一個小女孩勢單力弱，被散了辮子，哇地大哭。老葛趕忙找來兩個仆人把糖果都搬到管家那里去。程鳳臺微笑地看著小孩子哭啊鬧啊，心想范漣這個大慫貨，把家里弄得跟育嬰堂似的，孩子們哪有一點點大家族的少爺小姐的樣子。

大慫貨范漣很少見地穿了一套白西裝，親自出來相迎，一邊走，一邊躲著腳邊上橫沖直撞的孩子們，待他滿面笑容地走近前來，先跟商細(xì)蕊打一個招呼：“蕊哥兒！可把你盼來了！你要不來我都沒意思過生日！哎！蕊哥兒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可真秀氣！”

程鳳臺看他這一通胡言亂語的，而商細(xì)蕊被夸“好看”，居然咧了咧嘴角還挺受用，這時候就能看出他的乾旦本色了。

范漣拍了一把程鳳臺的肩，叫聲姐夫。程鳳臺回拍了他一下，道：“你帶商老板進(jìn)去玩玩，我先去拜見丈母娘?！?/br>
程鳳臺的親丈母娘便是范家的嫡母，二奶奶的娘親。不知道為什么，類似這樣有錢有勢的人家，往往老爺子都是早早地死了，幾房寡居的太太卻是一個賽一個地長命百歲。范老太太還不算太老，但是已經(jīng)不大愛動彈了，歪在煙榻上由人服侍著抽煙吃茶。幾個姨太太同樣一律穿著旗裝，當(dāng)中最年輕的只有三十出頭，也算作是上一輩的人了，圍在老太太身邊陪伴說笑。像范漣生日這種年輕人居多的場合，她們當(dāng)然不會拋頭露面。程鳳臺進(jìn)去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只聽范老太太不斷回憶范家堡當(dāng)年的風(fēng)光，回憶老爺在世時，做壽的場面是如何的宏大，千里之外的名角兒們都趕過來唱堂會。然后抱怨范漣品位惡劣，在大廳里請的什么西洋樂隊來拉琴，去年來家里唱的商細(xì)蕊就很好嘛，武功架子多漂亮。

兩個年輕的姨太太聽見提到商細(xì)蕊，臉上幾不可見地露出一種羞赧的神情，一個不自然地撇開眼睛笑了笑，另一個拿手絹抹了抹嘴角，咳嗽了一聲。這兩年來程鳳臺一直想不通商細(xì)蕊絡(luò)繹不絕的女人緣，就他這半大小子缺心少肝的樣兒，怎么還會有女人看上他的。反而自己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地在范家內(nèi)堂來來往往，也沒看見有哪個老姨娘對自己表達(dá)過好感。

程鳳臺笑笑，道：“范漣他外行，不配讓商老板給他唱戲。趕明兒媽做大壽，我把水云樓給您請來?！彼刹桓腋嬖V她們商細(xì)蕊已經(jīng)到了這里，回頭被寡婦們叫來消遣消遣，意yin意yin，這不成了嫖戲子嗎。

程鳳臺給丈母娘請安的時候，商細(xì)蕊被范漣帶進(jìn)客廳里吃吃喝喝，聽聽管弦樂隊演奏的西洋音樂。范漣跟在他身邊不斷與他說話打趣，介紹他嘗嘗這個，嘗嘗那個，把其他客人都暫時丟下不管了。商細(xì)蕊將所有的甜點布丁統(tǒng)統(tǒng)品嘗過一遍，端著一杯奶茶坐到沙發(fā)上慢慢喝著等吃正餐，反正他今天來也不為了別的，就為了吃點好吃的。

范漣在身邊坐下來，感覺商細(xì)蕊雖然依舊沒有多少好臉色，但是經(jīng)過一番美食的洗禮，現(xiàn)在正處在一個比較甜蜜滿足的心情之中，便輕輕悠悠地終于問道他：“蕊哥兒，我們認(rèn)識好多年了，彼此的脾氣還是清楚的，我對你一直都很仰慕?！?/br>
商細(xì)蕊喝一口茶：“哦！”心想誰都很仰慕我，我聽著都不稀罕了。

“可是，蕊哥兒?！狈稘i可憐兮兮的：“我這陣子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對我這么沒好氣兒?！?/br>
商細(xì)蕊也不看他，只顧喝茶：“哦，你自己說呢？”

范漣可急了：“我說……我說什么呀我？”

商細(xì)蕊看他怎么死不知悔改，把茶杯往茶碟里一頓，手指頭戳著他的胸膛，壓低聲音威脅道：“你再敢勾搭二爺，把二爺勾搭壞了！我就打死你！”

范漣都給氣樂了：“什么？我把姐夫勾搭壞了？他用我勾搭嗎？他已經(jīng)夠壞了！你都不知道他……”

商細(xì)蕊可聽不得有人說程鳳臺的不好，哪怕程鳳臺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