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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br>按照之前的劇情,他們應(yīng)該在距學(xué)校最近的那個紅綠燈處分開,讓沈一卓先過去,避免被旁人看見。曲哲一直走在他身側(cè)偏后的位置,活像個跟班,臨近紅綠燈處,沈一卓才道:“想吃什么?”“我、我都可以……”“那吃面?!?/br>“嗯?!?/br>沈一卓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曲哲,又道:“不想吃可以說。”“沒有不想吃?!?/br>如曲哲所料,沈一卓領(lǐng)著他到了之前那家面館坐下,又道:“你吃什么?”“我都可以……”“老板,麻煩兩碗豌豆面?!?/br>沈一卓跟旁人說話的時候,總是面帶微笑,也很有禮貌。如果曲哲沒有看到過那些場面,只是靠在學(xué)校所看到的來評判,沈一卓的微笑和禮貌,加上他本身氣質(zhì)出類拔萃,幾乎不會有人對他抱有厭惡感。那自己是一開始……是為什么討厭他呢?沈一卓太亮眼了。亮眼到像他這樣長期都處于暗角的人,會下意識抱有抵觸。兩碗豌豆面很快就做好了,沈一卓當(dāng)他仿佛不存在般,自顧自地加醋、加辣椒,拿起一次性筷子掰開,開始吃面。曲哲學(xué)著他的模樣,在他討厭的面食里,又加上辣椒和醋……味道也沒有變好,口感依然讓他不住地反胃。當(dāng)著沈一卓的面,他頭埋得很低,生怕被看出來,隨著咀嚼過后的面條不斷經(jīng)過咽喉處進入食道,他幾乎每一次做出吞咽的動作都是在受煎熬。他們兩來得挺早,店里人還不算多,等他們快吃完的時候,陸陸續(xù)續(xù)碰到幾個班上的同學(xué)過來吃早飯。大家無一例外的,在看見沈一卓之后便會問候:“來這么早???”“今天起得早?!?/br>“喲曲哲也在。”“早……”“早上還約著一起吃早飯呢,”同學(xué)怪異地笑了笑,“關(guān)系這么好。”沈一卓并不意外,反而淡然地笑了笑:“曲哲人挺好的?!?/br>還垂著頭在吃面的曲哲,聽見這句話,差點把面條嗆進氣管里。捂著嘴,止不住地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咳咳……”太丟人了。曲哲這么想著,沈一卓已經(jīng)起身去后頭給他倒水了。一次性杯子盛著冷水放在他面前,他想也沒想端起杯子往嘴里灌。不止是因為被嗆到,更是他害怕,在這多重刺激下,自己會再控制不住嘔吐的沖動。就在此時,背后突然有只手輕輕地拍了拍,再從背心那處往下?lián)?,替他順氣?/br>“不用急,還早,有時間慢慢吃?!鄙蛞蛔繙厝岬?。旁邊幾個同班的人看傻了眼——若說之前怎么看待曲哲和沈一卓,大家都覺得是曲哲倒貼,沈一卓不擅長拒絕人而已。但眼前這一幕反而像是在對他們證明,事情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無論是現(xiàn)在的動作,還是剛才沈一卓說的話,似乎都意味著,他們關(guān)系真不錯。“我、我沒事……”“那走吧?!?/br>“嗯?!?/br>他倉促地站起來,跟著沈一卓往外走。離開了熟人的視線范圍后,沈一卓再沒開口說話,也不看他。日子又恢復(fù)了往常的平靜。按照常理而言,也許他跟沈一卓會有多一點交流。但并沒有,他依然只能在背后默默地注視沈一卓,偶爾替他打水、買早飯,對方也對此習(xí)以為常,不會再多說什么。這天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的時候,林秀顏站在他們班教室外面,手里提著一袋東西,似乎正等著。曲哲垂著頭,昏昏欲睡,教室里突然響起小小的議論聲。“外面那是誰啊……”“不知道,誰mama吧……”“有沒有人認領(lǐng)一下啊?!?/br>林秀顏穿著之前曲逸豪廠里發(fā)的舊廠服,衣袖子上還打了幾個補丁,頭發(fā)隨意的束在腦后,渾身上下都呈現(xiàn)出日夜cao勞的勞動婦女氣質(zhì)。她站在窗外朝里面張望了幾分鐘后,任課老師終于意識到學(xué)生的注意力都被外頭的人吸引了,他走出去問道:“您是誰的家長嗎?”林秀顏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我是,我是曲哲的mama,不好意思老師,打擾您上課了,我可以等他下課的……”靠窗的同學(xué)立馬聽見了這句話,捂著嘴偷笑著道:“曲哲的!是曲哲的mama!”“哈哈,曲哲家這么窮啊,你看她袖子上的補丁……”聽見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曲哲敏感地往外看——通常別人提到他的名字,都沒有什么好的字眼。這么一看,便看見林秀顏正點頭哈腰地跟任課老師說話。曲哲家其實不窮,就正常水準。但林秀顏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害怕錢會花光似的,永遠都要把錢花在刀刃上,一塊錢恨不得分成兩塊錢用。這在十五六歲的學(xué)生眼里看來,就好像是定律一般,曲哲那樣的人緣,和無時無刻唯唯諾諾的氣質(zhì),如果某天曝光出他家其實很有錢,反倒是像謠傳。這樣的婦女是曲哲的mama,那就合情合理了。曲哲驀地一下站起身,任課老師還在跟林秀顏說著什么,他急匆匆地走出去道:“媽,你怎么過來了?!?/br>“那您有事找曲哲就先跟他說吧。”“好的好的,謝謝老師!”林秀顏邊說著,邊夸張地鞠躬。待到老師回了教室,他才拉著母親的手臂往樓梯間走。像這樣站在教室門口說話,無論說什么,都只會淪為大家的笑柄。其實有什么好笑的呢?曲哲覺得這壓根沒什么好笑的,誰也沒規(guī)定父母一定得是西裝革履的人中龍鳳,誰家父母做家務(wù)的時候也不會穿高檔禮服……這話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若真是跟誰理論,曲哲很清楚自己恐怕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你怎么來學(xué)校了……”“今天晚上降溫,小宇沒帶羽絨服去學(xué)校……”林秀顏把手里的袋子遞過去,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我都放她包里了,她硬是不肯帶……我等會晚上得去你爸廠里送飯,你幫meimei送過去吧。”“知道了……”“那我走了啊,你晚上早點回家,”林秀顏道,“你少在同學(xué)家過夜,人家父母會嫌的知道嗎!”“他一個人住……”曲哲說著,又怕這話題繼續(xù)下去,只好道,“我回去上課了,你忙去吧。”“行吧行吧。”待到林秀顏走后,曲哲匆忙去辦公室請假。李圖之沒說什么,問清楚情況后就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