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是出來透氣的，結(jié)果好像不管做什么，身旁似乎都有聞澤曦的影子。

他吸氣咬唇，不得其解。

畢竟是偷偷溜出去的，再回學(xué)?？隙ㄒ膊荒軓恼T走，紀北很熟悉，找到后cao場的墻，身手矯健地翻回學(xué)校，緩步往宿舍走。

周圍都很安靜，他走得慢，后cao場到宿舍的這段路沒多少燈，只有天幕黑沉沉地壓下來。

紀北漫無目的地想問題，有幾人與他擦肩而過，天色黑，路過彼此也看不清容貌，只大概看得出是兩男兩女，他們討論的聲音也在無意中傳入紀北的耳朵。

“我今天路過七班看到了傳說中的學(xué)神！校草！我好了，我又好了?！币粋€女生語氣很激動。

“你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就喜歡看臉，看看別的不行嗎？”身旁的男生不屑道。

“我也好了！”另一個女生附和著第一個女孩的話，“啊可惜我今天沒看到j(luò)b，我室友跟我說他倆超甜的，還好磕。”

“嘖，你們是不是見到兩個男生就要磕一下？”

“我們當(dāng)然要看臉和cp感啊！什么見人就磕！”女生反駁，“而且我們又不會弄到真人面前去，就圈地自萌跟幾個有一樣想法的說說就好了，你們別管?！?/br>
“嘁，”其中一個男生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沒再對這個問題繼續(xù)探討，“那個聞什么就算了，人家確實成績好長得好，那個紀北有什么好迷的？”

“你們也說了，他晚自習(xí)經(jīng)常逃，上課睡覺，成績不行脾氣不好，上學(xué)期還被教導(dǎo)主任拎到升旗臺上教育……這種男的，你們迷他什么？哦，不過他meimei好像據(jù)說也挺優(yōu)秀的，就他……”

紀北腳尖一頓。

然后加快了方才慢悠悠的步伐，與那群人漸行漸遠。

“……你知道個鬼！”他走遠后，兩個女生聽到這里生氣了，“那你這種只知道背后嚼人家舌根又算個什么男的？”

“紀北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他打籃球比你厲害多了，比你高也比你好看！”

男生被說得一愣。

“是啊，”另一個女生幫腔，“人家至少光明磊落……”

其中一個男生還想爭辯什么，兩個姑娘卻懶得跟男生理論了。

“反正你們懂個屁?！?/br>
“紀北就是天使！”

章節(jié)目錄轉(zhuǎn)變

回到宿舍的時候,聞澤曦沒有學(xué)習(xí)，帶著耳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看書。

紀北動作很輕，對方似乎又看得很認真，因此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

剛上過網(wǎng)，紀北身上沾了點味兒,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趕緊洗個澡然后上床躺平。

可莫名的，他看著聞澤曦的側(cè)臉,雙腿竟沉重得動彈不得,沒有向前邁步。

聞澤曦在看自己上次看到的那本黑色封皮的書,眉頭皺著，嘴唇緊抿，看上去幾乎可以說是冷峻的。

要是紀北沒記錯，那本書的扉頁還有一句手寫的話。

雖然紀北不知道那個“你”是誰,可他光是想到這里,原本逃避了一整天的心，又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他甚至聽到了自己……下意識地吞咽唾沫，喉結(jié)滾動的聲音。

是否喜歡先不論，他只是完完全全地肯定,聞澤曦于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

他為什么要皺起眉？

他會有什么心事呢？

他這樣優(yōu)秀的人，究竟是什么會讓他感覺到為難？

紀北不知道，也不想去刻意揣摩,只是站在原地不錯眼珠地看著他。

不過沒能看太久。

因為聞澤曦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樣，輕輕地合上書，然后朝宿舍門口看過來。

在他關(guān)上書的一剎，紀北心中幾乎可以說是緊張且……無措的。

他上課被罰站、考試進倒數(shù)、翻墻上網(wǎng)被發(fā)現(xiàn)，到升旗儀式被盧主任拎上去當(dāng)反面教材，都沒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無措的感受。

要是聞澤曦此刻再問他一句為什么會站在那里觀察自己，紀北估計要表演一個原地秒變結(jié)巴。

而聞澤曦沒有。

他略微踟躇了一下，便像昨天在單元樓門口那樣，笑著，朝紀北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紀北沒猶豫，向他走去。

“回來了？”聞澤曦沒問他去了哪兒，為什么這么晚，只是語氣閑適地指了指浴室，“還有熱水?！?/br>
紀北點點頭，剛準備去沖澡，在即將要推門進去的時候，這幾天以來的、以及自己一直以來聽到的話開始循環(huán)播放似的在他耳邊響著。

“不要跟隔壁樓那個小孩玩，可能有暴力傾向，以后沒出息的?！?/br>
“菲菲成績一直都好，將來也會比你有出息?！?/br>
“這種沒什么優(yōu)點的男的，你們這些小姑娘迷他什么？”

他垂下頭，以前這些話他不是沒聽過，也不怎么往心里去?？山裉齑蟾攀锹牭絼e人拿自己跟聞澤曦對比著說，那種無力感和心底的不自信的藤蔓才在這一刻被放大，緊緊地攀附住他，難以呼吸。

他身邊的人好像都很優(yōu)秀，除了他。

紀北的手僵在門把上，頓了頓，又折返回去。

說他是魔怔了也好，非要找存在感也罷，他都認，他在心底說，就算是討一個安慰也好，他想找誰說說話。

“聞哥?！彼褱蕚鋼Q的衣服丟到一邊，把自己的椅子拉到對方跟前坐下，可臨到開口，看著聞澤曦的臉又有點猶豫，“我……我想問你個事?！?/br>
聞澤曦點頭，沒說話，只是把目光移向他，安靜地等他開口。

紀北注視著那雙眼睛，再也抑制不住想傾訴的念頭：“我是不是很差？”

他沒等聞澤曦說話，像是怕他開口打斷自己一樣，搶著繼續(xù)說：“應(yīng)該還……不是無藥可救對吧？我，我覺得我……”

覺得自己什么的？

想說的話全堵在喉嚨口。

“……算了?！奔o北有點泄氣，“好像是挺差。”

他抓了抓頭發(fā)，沒看聞澤曦，開始覺得自己心血來潮想求他安慰有點丟臉，只能繼續(xù)小聲嘀咕：“我別的不會，就能玩玩游戲打打球，上課就犯困，作業(yè)也是抄你——”

那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