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已經(jīng)夠長了啊，院長?！?/br>
……

下午四點(diǎn)，軼軍開著車帶著聶青趕到，天臺上頓時熱鬧起來，微生鑰卻在這時又溜了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給沈芳拆紗布了。

曲奕無奈，只能在客人里面現(xiàn)場抓壯丁，王小栩和聶青這兩個比他年紀(jì)小的首當(dāng)其沖，被他拉來處理食材。

“軼軍你去房子里坐會兒吧，里面有空調(diào)?！?/br>
“沒事兒，我抽根煙。”

兩個月不見，軼軍身上的野性和殺氣悄悄變淡，他跟幾個人打完招呼后，一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欄桿上抽著煙，袖子擼到臂彎露出堅實(shí)的小臂，眼神冷峻，站在那兒就像一匹不合群的狼。

曲奕沒料到軼軍會來，他跟聶青偶爾通過手機(jī)聯(lián)系，知道軼軍工作很忙，說不清哪天能休息哪天不能。

但今天他賞臉來了曲奕挺高興的，他看得出微生鑰有點(diǎn)想結(jié)交這個人物，而曲奕自己則對聶青很有好感，不否認(rèn)也夾雜著一些同情，他希望能成為這個孩子不多的朋友之一。

“我沒有燒烤過?！甭櫱嗟谝淮螀⒓舆@種活動，他有些害羞地走到曲奕身邊，“這個是炭塊嗎，我做點(diǎn)什么好？”

曲奕教他把蔬菜串起來，回頭看軼軍一眼，“最近怎么樣？”

聶青手腳挺麻利，但他有些苦惱地說：“一開始還好，最近覺得自己就像個廢物……我現(xiàn)在想考駕照，還想打工。”

“想自食其力這很好！”曲奕鼓勵他，“有什么方向嗎？”

“沒有。”聶青搖頭，“軍哥說先去學(xué)車吧，但學(xué)車也要好幾千塊錢啊，我一分錢沒賺過一直在跟他拿錢……我想先找一份簡單點(diǎn)的工作，我在網(wǎng)上看招工啟事，高中學(xué)歷好像只能去做體力工作啊。唉……軍哥說我大概能端個盤子什么的，但他也不認(rèn)識開店的人?！?/br>
“哦……”曲奕想了想，“行，我?guī)湍銌枂柊?，你考駕照干什么，景山那兒不是有公交車和地鐵嗎？”

“我告訴你?！甭櫱嗌衩氐卣f，嘴角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軍哥最近到手一臺舊車，是別人抵賬給他的。他昨晚跟我說，說賣也賣不出幾個錢，假如我學(xué)會開車就給我練手?！?/br>
這么看來軼軍對聶青確實(shí)不錯，難怪他在生死線上掙扎的時候心里只想著見一見這個人。

曲奕又問了些聶青對第一份工作有些什么期待，余光掃到叼著煙的軼軍戲謔地看著他們兩人，一副洞悉一切的樣子。

……

“程先生，軼軍，過來吧，微生鑰和沈芳馬上上來了?！?/br>
聽見曲奕的招呼，王小栩切rou的手就停下來了，他半個多月沒跟沈芳見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等會兒會見到一個怎樣的沈芳？第一句話應(yīng)該怎么說？

“曲哥，你先跟我說一下他手術(shù)情況怎么樣，跟以前像嗎？“

曲奕搖頭，他也不知道。

“我們醫(yī)院有一個規(guī)矩，凡是會改變?nèi)擞∠蟮氖中g(shù)，都會安排一個隔離期。就跟開盲盒一樣的，要到拆紗布那天才會知道究竟變成什么樣。不過我想……沈芳自己應(yīng)該是確認(rèn)過了吧，她每天都能看到鏡子?！鼻扔X得要是自己肯定偷偷確認(rèn)自己的臉變什么樣了，這誰忍得住啊。

——“欸，別造謠，我是真的一次都沒偷看過自己的臉。”

樓梯口傳來熟悉的男中音，天臺上的幾個男人同時回頭，看著迎風(fēng)走來的人。

第126章沈芳的臉

深灰色滿地花的寬松無袖衫，大地色真絲綢褲，沈芳拎著一個泡沫箱向他們走來。

夏風(fēng)懶懶吹過，質(zhì)地輕軟的衣服被風(fēng)吹得鼓起，沈芳反手摸了摸腦后扎起的一束馬尾，朝天臺上忙碌的幾人輕輕扯了扯嘴角，看著叫人覺得說不出的倜儻風(fēng)流。

他徑直走向呆若木雞的男友，“怎么樣？”

王小栩瞪著他的臉，憋出一句話：“……你好。”

沈芳一巴掌打了過去，“好你個鬼啊?！?/br>
王小栩捂著臉蹲了下去，馬上又跳起來，“你讓我仔細(xì)看看！”

沈芳就站定了讓他看。

曲奕走到王小栩身后瞇起了眼睛。

眉形和眼睛改變了，鼻子失去了傲人的高度，額頭不像從前那么飽滿，顎骨到下巴的曲線不再那么圓滑——在整形外科呆久了的人習(xí)慣性地把五官零件一個個拆開來看過，然后再組裝在一起——組裝完后曲奕有點(diǎn)發(fā)懵，沈芳原來什么樣，他怎么覺得換了個人？

“看夠沒？”沈芳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樣??？”

“呃……很好?！鼻仍u價，“看慣了你以前的樣子，暫時還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但第一印象就是很自然，看不出動過刀?！?/br>
“那還是能看出點(diǎn)的吧……”沈芳摸了摸眉骨，“啊，我就知道微生鑰早就對我原來那張臉有想法了。你覺得怎么樣？”他問王小栩。

王小栩微張著嘴，“……”

眼前這個沈芳臉型偏狹長鋒利，眉峰如刀，眼睛單薄銳利，嘴唇極薄，整體印象冷艷里帶著幾分凌厲，完全想象不到他半個月前還是一張?zhí)}莉混血臉。

……美還是那么美，但為什么氣質(zhì)變得這樣具有攻擊力呢？

沈芳忍不住又是一巴掌呼過去，“被定住了??！不會說幾句好話，假話也行啊，真好看什么的！”

“……好看！”

“對了……”曲奕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壓低聲音問，“我上次問他你這手術(shù)算員工福利不算，他說，跟你談好價格了。他沒獅子大開口吧？”

“開了?！鄙蚍家а狼旋X，“你沒忘了從前他也跟你說過員工享受九折優(yōu)惠嗎？”

曲奕倒抽一口冷氣，“那……”

“我把我自己抵給他了?！鄙蚍妓镭i不怕開水燙，“每個月工資里扣兩千塊，他給我算了個分期五十年……我現(xiàn)在就是包身工，曲醫(yī)生你也小心點(diǎn)?！?/br>
微生鑰給員工開工資向來大方，每個月扣兩千也就意思意思，曲奕松口氣笑了，“哦……就當(dāng)付房租了吧，反正你也沒打算走?！?/br>
沈芳一甩腦后的馬尾，“那倒也是，有時候就跟哄小孩兒似的，沒關(guān)系，死活都是跟著你們走?！?/br>
……

微生鑰掐著第一波rou烤好的絕妙時間點(diǎn)出現(xiàn)在了天臺。

春山壹號最頂端的男人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過開始爬蔓的黃瓜苗，一只黃白花貓略顯急躁地跟在主人的腳邊，一邊走一邊小聲催促著，滿臉都是興奮。

已經(jīng)落座的幾個人一致回頭，接收到眾人的目光洗禮的微生鑰擼了一把頭發(fā)，站在夕陽的光暈里擺出瀟灑站姿，欣賞了片刻春山晚景。

“此刻熾熱的天氣開始降溫，天青色的底板上緩緩溢出橘紅色的晚霞，柔和的日光照拂在他優(yōu)美的側(cè)影上，讓人對他身旁蔫不拉幾的黃瓜苗產(chǎn)生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想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