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搶小孩子糖果吃，又刮花自己的車。”

阿恒把自己的臉從樂樂手背下挪開，站起身來往顧家院子走。

樂樂愣了愣，收回手，訕訕跟上：“又怎么了嘛……”

阿恒頓了頓腳步，側(cè)過頭說道：“我去沖涼，你別跟著。”

這是下逐客令么？樂樂說：“等我拿衣服，咱一起沖！”

第十章

夏季炎熱，溯村的男孩子們十三四歲前大多都在院子里沖涼，一水瓢井水澆下來能涼快到心底里去。不過冬天就另當(dāng)別論了，井水再暖也不比電熱水器出來的水暖，特別是正月，溯村最濕冷，很容易就傷風(fēng)感冒，大人們不允許小孩兒直接用井水洗。

樂樂小時候沒少跟黑鐘小混混幾個一塊兒沖涼，好好一個澡他們能玩出各種花樣，水槍水瓢齊上陣，或者提前和好肥皂水，用手指拉出間隙，當(dāng)成吹泡泡桿，一玩起碼一兩個鐘頭。樂樂曾試過拉顧家老大加入這個陣營，可是顧家老大說什么也不愿意，沒趣得很。

后來樂樂大些了，沒人之時更多是將吻印在阿恒唇上之后再來邀阿恒一起沖涼，阿恒倒答應(yīng)了。樂樂沒想著阿恒會答應(yīng)，眨眨眼，有些驚奇：“這回咋應(yīng)這么爽快，還以為你又不肯呢?！?/br>
阿恒說：“以前不肯是怕嚇著你?！?/br>
樂樂嗤笑：“你又不是怪獸，我用得著怕你？”

話說得響亮，樂樂抱著衣服跟著阿恒進(jìn)浴室的時候也沒覺得如何，脫衣服的時候突然就扭捏了起來。要是跟別人一起，他衣服唰地就痛快脫了，跟顧家老大一起，他卻好像患了手疾，姿勢怪異地?fù)v騰半天，才解開衣襟上的那幾顆扣子。

樂樂偷偷瞄了瞄阿恒，后者已經(jīng)站到水柱下了，高大的身子背對著自己，他撇撇嘴，也背過身，麻利剝了個精光，一轉(zhuǎn)身卻撞上阿恒的目光?？粗椭^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的樂樂，阿恒不禁笑道：“又說我不是怪獸，不會害怕我？”

樂樂伸手推開阿恒的頭：“你不是怪獸，你有個怪獸……洗完趕緊出去！”

阿恒想想好像明白了，十三四歲的男孩兒發(fā)育一小段時間了，樂樂私下肯定跟他那群伙伴比過大小之類，他生得好，估計一直沒輸過，今兒跟自己一比，比出挫敗感來了。

樂樂眼睛里都能噴出火來了，手掌蓋在阿恒臉上：“你笑啥，笑啥呢！”阿恒順勢舔舔送上門來的手掌心，樂樂猛地縮回手，繞到阿恒身后把人往外推：“你洗干凈了，可以滾出去了！”

阿恒委屈地?fù)巫Σ豢吓采恚骸皹窐罚氵€小……”“誰??！你說誰??！”“哈哈哈……過幾年就大的了，這些事真不用太在意——聽說揉揉可以有助于生長，我可以教你?！薄吧叮俊睒窐仿勓詣幼鬟t疑了，“你說真的？我都沒理過它。”

“當(dāng)然了。”阿恒說著就握住樂樂的手往他胯下探，同時嘴巴湊到他耳朵邊上輕輕地說，“看好了……”

這個澡，樂樂又學(xué)會了一種新玩法。

第二天晚上，樂樂抱著衣服跑到阿恒房間門口，阿恒在看書，見是樂樂來了，笑道：“怎么了？”

樂樂的眼睛四處看：“恒哥，你準(zhǔn)備沖涼沒？要不要……唔，一起？”

阿恒合上書：“好呀?！?/br>
樂樂咬咬唇，笑得賊兮兮的。

要不是爺爺會說他，也怕顧家人覺得奇怪，樂樂每一天都要厚著臉皮招呼阿恒一起沖涼，那個新鮮的游戲他上癮了，就像他剛學(xué)會爬樹那會兒，只要看到樹就想爬上去。

其實(shí)樂樂開頭是有點(diǎn)兒恐懼的，甚至都不肯讓阿恒直接碰觸他，要隔著自己的手來，但很快那游戲帶給他的就只?？鞓妨?，而且這快樂是他從未體驗過，其他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就算是白天，他有時也會走神想起那些畫面，只想晚上快點(diǎn)來臨。初嘗情欲的樂樂不饜足，只想向給自己引路的阿恒渴求更多更多，并不去判斷對與錯，那對于他來說也并不重要。

一晚晚熱氣繚繞的沖涼房里，兩人在溫?zé)岬乃?，樂樂由得阿恒肆意撫摸，也讓他在給自己撫慰的時候親吻自己的身體，喉間發(fā)出哽咽般的聲音，混在水聲中模模糊糊。不過這游戲有時進(jìn)行得并不順利，比如小混混會來敲門：“你倆怎么洗那么久？樂樂快出來，你大姐過來找你了！”

寒假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臨走那晚，阿恒一邊給樂樂搓著背，一邊漫不經(jīng)心似的說：“我明天要回去了，我跟你做的事情，你不能跟別人做。”

樂樂問：“為什么??？那么舒服?！彼呀?jīng)有打算給伙伴們介紹這個游戲了。

“反正就是不準(zhǔn)，你敢，我以后不回溯村了。聽到?jīng)]，怎么不說話？”半天得不到回應(yīng)，阿恒把沉默的人轉(zhuǎn)過來，卻見樂樂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都是水。他擦擦樂樂的臉：“哭了？”

樂樂帶著哭腔：“是花灑的水，眼淚還在眼眶里面?！眲傉f完他鼻子就紅了，眼淚隨之嘩啦啦往下淌。阿恒心里直想踹死自己，真是千不該萬不該拿這個來威脅人！他軟聲安慰：“樂樂，我說錯話了，你聽不聽話我都回來，你別哭，樂樂小祖宗，求你別哭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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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涼房里水聲嘩嘩，樂樂擰了擰門把，竟然擰不開，他砰砰砰敲門，一邊叫道：“恒哥！你說話不算話，又說等我來才沖？”

水聲停了，樂樂等著阿恒來開門，結(jié)果里頭半天沒反應(yīng)，他又敲敲門，門是開了，阿恒卻已經(jīng)穿好衣服了。他抱著衣服覺得委屈：“哥，你騙人?！薄膀_你什么了？”“不等我沖涼。”“我有說要等你？”

樂樂扁著嘴：“你耍賴，我都聽見你嗯了一聲了?！?/br>
阿恒說：“我要出去接個朋友，回來買吃的給你?！?/br>
吃的？樂樂撓撓頭：“好吧，你要去接誰啊，我認(rèn)識不？”

“大學(xué)里跟我都是學(xué)生會的，你不認(rèn)識，等他來了介紹給你?！?/br>
“哦……他叫啥啊，我怎么稱呼他？”

“趙子葉，你叫他趙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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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沒下雨，午后的溯村悶熱悶熱的，樹葉紋絲不動，李家池塘的水面反光成一面大鏡子，魚成群結(jié)隊地到水面上換氧。李霖雨熱得受不了，躲屋里去吹風(fēng)扇，剩他家兩條狗拴在曬得冒煙的池塘口，趴伏在草叢里吐著舌頭散熱。

第十一章

鯉魚自從有了兩條狗之后就把躺椅搬進(jìn)了屋，一到中午，他放下門簾窗簾，把電扇調(diào)到第二檔，光著膀子倒進(jìn)躺椅里，雙手交叉在腦后，大喇喇地睡。樂樂問過他為何最熱的天時也不把風(fēng)扇開最大檔，他竟然回答說第二檔既夠涼，又比最大檔省錢，聽得樂樂咋舌。

此時，睡得正香的鯉魚不知道有個不速之客溜了進(jìn)來，正盯著他看。他那兩條狗不是睡著了，也不是被毒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