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吧?！薄鞍⑿悖俊睒窐沸α?，“怎么可能，他倆八竿子打不著，平時見到招呼都沒打幾個的。咦，等下！不對……還真有可能是阿秀！”

黑鐘拿紙杯盛了水出來，發(fā)現(xiàn)樂樂奇奇怪怪的，一直邊往黑漆漆的屋里看邊偷笑，他黑著臉：“笑啥？”

“嘻嘻，樂樂捂住嘴：“沒，水好喝，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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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高懸，鄉(xiāng)間凹凸不平的窄駛過兩輛單車，咿的剎車聲響起，三個長身少年來到坐落在溯村外圍的李家老屋。溯村這片的屋子大多歷史悠長，很多在民國就建起來了，李家這池塘也是民國的時候推的。養(yǎng)過無數(shù)代魚的池塘此刻在月華下泛著粼粼水光，盛夏夜晚的蓮花靜靜伏于水面，荷葉深處偶爾傳來蛙鳴，沒一分馬上要被填的樣子。

第二十一章

樂樂跳下車架，拉著黑鐘蹦去逗阿亦阿煩，阿恒就自己先進屋找人。抬手剛要敲門，卻聽見門內(nèi)有個女聲在說：“天熱，你可以用節(jié)瓜薏米，還有鮮荷葉、老鴿、豬瘦rou再加生姜、陳皮煲湯喝，特別清熱養(yǎng)生。到了城里食品安全不及鄉(xiāng)下，你得小心注意……”

看來除了他們幾個之外，李家還有別的人來訪，而且不是據(jù)阿恒了解跟李霖雨扯得上關(guān)系的人。他什么時候跟女人有來往了？聲音聽起來還四十歲都有了。

顧家老大是沒興趣聽下去的，他轉(zhuǎn)身往外走了幾步，打算等樂樂跟黑鐘來了再進去，卻被屋內(nèi)接下來的話吸引了注意力。那人說：“我知耗妞給你添了很多煩惱，我們訓(xùn)也訓(xùn)過了，你能不能去見見她？這幾日她飯不愿吃幾口，房門也不出，我們什么話都說盡了……我本不想來麻煩你，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就去勸勸她再走唄，當阿姨求你了?！?/br>
阿恒對鯉魚跟耗子的事兒了解得不多，但從平常樂樂提到的只言片語便能猜出個七八分，現(xiàn)在加上耗妞娘的話就知道個八九分了。鯉魚開玩笑地問他是不是想讓樂樂進自己家門的時候，他也半真半假地說：“你爹不是愁你不娶媳婦兒么，現(xiàn)在有個現(xiàn)成的，你不鐘意？”

當時李霖雨沒直接答這問題，只從搭在躺椅的襯衫口袋掏出煙來抽了一根，還把煙在阿恒面前搖了下，用動作問他要不要。

阿恒擺手：“等下回去樂樂能聞到嘴里的煙味兒。他在你也別抽。”

鯉魚邊吐白煙邊笑的樣子痞里痞氣：“二手煙都舍不得人家吸？前幾年我還當你玩兒呢。挺好的，我除了爹娘，就找不到人往心里放?！?/br>
“你真找不到還是假找不到？”

“嘖，聊這個真是牙酸，下回再說吧?！?/br>
阿恒正想著事兒，樂樂突然從后面撲抱住他手臂：“恒哥，你干嗎不進去??？”阿恒來不及阻止，樂樂已經(jīng)砰砰砰拍門了，嘴里脆生生地喊，“魚哥魚哥，我是樂樂！”

進門之后，阿恒果然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女人坐在小凳上——阿恒之前并沒有見過她，但見過耗子，而耗子跟她娘很相像，都是白皮膚大眼睛，頰上一對深酒窩——女人見到他們?nèi)齻€進來，表情略略尷尬，樂樂全然不覺，在空蕩蕩的房子里走來走去：“好空啊魚哥，東西你都搬到哪兒去了？你啥時候走，我要送你！”

“隨時能走，就等車來了，經(jīng)溯村的大巴不多，后天吧。”

“你哥咧？他不順便車你走昂？”

鯉魚笑道：“我去德城，跟他不在一個地方，不順便。以后你讓顧恒帶你來找我玩兒，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騙人，”樂樂吐吐舌頭，“你這么小氣，才不肯花錢好好招待我們。”

鯉魚笑笑不說話，看見黑鐘站門口邊上，問道：“你來討衣服的？不見了，給你個果子當賠禮吧?！闭f罷扔了個耗妞娘帶來的水果給黑鐘。

把蘋果捏在手里，黑鐘搖頭：“倒不是衣服的事兒……樂樂你說?！?/br>
“哦哦，魚哥，阿亦阿煩你不帶走吧？我就想著讓黑鐘養(yǎng)它們?！?/br>
鯉魚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剛我還想著明天把狗牽去你家，順便把棍子送你，現(xiàn)在剛好，都帶走吧。哦，還有這個，”他把耗妞娘帶來的一袋水果提了給樂樂拿著，“你拿去給你爺爺奶奶，我不愛吃?！?/br>
被晾一邊的耗妞娘忍不住開口了：“你這是，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好啊，您先回去吧，我沖個涼就來?！?/br>
三人回家去時陣容大了許多，坐車架上的樂樂手里多橫了根棍子，而黑鐘的單車頭栓了兩根粗繩，阿亦阿煩在后面跟著跑。一人兩狗這景象十分滑稽，樂樂笑了很久。笑夠了，他把腦袋枕在阿恒胸口，手旋轉(zhuǎn)著那根粗棍子：“恒哥，你說魚哥到底鐘不鐘意耗子呢？”

“不知道。”

“你說不知道都是知道的，剛才你也說不知道黑鐘家里有誰?！?/br>
“唔……這個我真不知道?！?/br>
離前面單車那兩人不遠的黑鐘黑了臉，在人面前議論人，當人聽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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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鐘這天一整天都不怎么順，早上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當口，他哥打電話來說決賽延期，要再晚些才回溯村——不過日子倒沒之前難捱，阿秀幾乎每天都會來他家?guī)兔ψ鲲?，飯菜還出乎他意料的好吃，他不再需要兩餐亂搗騰了。

阿秀簡直像個賢妻良母，有時還會幫他洗洗衣服搞搞清潔，當然黑鐘自己也做家務(wù)，讓別人幫著做這些分內(nèi)事兒怪怪的，雖然以前他沒少威脅阿秀幫自己做作業(yè)做值日——大概是現(xiàn)在他們之間這微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讓黑鐘心態(tài)稍微變了。至于年頭他生日那晚的事兒，在阿秀坑坑巴巴的回答下，他算是弄清楚了，自己當時約莫就是把阿秀推草垛里壓著親了摸了，好像還蹭著阿秀的大腿解決了幾回，但出格的事兒并沒有做，這讓他多少好受了些。

接下來的事兒更糟心，黑鐘在家等了半天，生豬rou切好了，胡蘿卜削了切塊，飯也用今年家里新添的電飯鍋煮上了，他敲著飯碗就等阿秀來炒好菜然后開飯，結(jié)果向來守時的人卻遲遲沒來。搞什么??？

晚上七點過一分，黑鐘等不下去了，穿了上衣出門找人，一開門見阿秀在門后，差點嚇沒魂。他將不知是不是已經(jīng)熟悉阿秀氣味了所以沒吼一聲的狗踹開，把阿秀拖屋里，惡狠狠質(zhì)問道：“你傻掉了？干嗎站門后不進來，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盯著盯著，一臉兇相的人變了表情，“你額頭這里干嗎了，腫了一塊，嘴角呢，淤青了？你被打了？”

阿秀搖頭：“我先做飯?！闭f完就往廚房走。

黑鐘眉頭深鎖，一把扯住阿秀的手臂：“媽的，誰，不知道你是我罩的嗎？你說，我教他好看！”

阿秀說：“不是啥大事兒，你坐這兒等開飯就好了?！?/br>
“騙誰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