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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有抓住,林晝眠的缺的命就改不了了。林晝眠道:“謝謝你們。”他的頭發(fā)也有些長了,就這么束在腦后,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情感,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只是想一個人待著?!?/br>林蟄看著林晝眠的模樣,心中卻起了懷疑,他道:“二叔……我可以進(jìn)去坐坐么?”林晝眠道:“里面亂就不請你進(jìn)去了。”林晝眠的反應(yīng)讓林蟄有些恐慌,他其實已經(jīng)從四姐的憂慮的言語神態(tài)之間猜出了這件事情的一二。在看了林晝眠的表情后,更是幾乎瞬間確定了心中所想。林家人都聰明,林晝眠現(xiàn)在大約是太過疲憊,才在表情上讓林蟄看出了馬腳。“那我就先告辭了。”林蟄道,“咦,二叔,你的肩膀上怎么有根紅繩?!?/br>林晝眠聞言低頭看自己的肩膀,林蟄趁著這機(jī)會直接沖進(jìn)了林晝眠的住所。屋內(nèi)關(guān)著燈,但林蟄卻將屋內(nèi)的場景看的一清二楚。只見寬闊的客廳里,補(bǔ)著一個血紅色的陣法,陣法的八個角上,分別放著形態(tài)各異的玉雕。林蟄只看了其中一個,便確定這玉雕雕的是地獄里的惡鬼。陣法中心放著一個木盒,看盒子的形狀,顯然就是裝著人骨灰的骨灰盒。林晝眠見林蟄看見了,也不攔了,他道:“既然看見了,就懶得瞞著你了。”他緩步走到桌子前,抽出一根煙慢慢的點起來。他的臉隱匿在黑暗之中,只有聲音是清晰的,他說,“我要招回周致知的魂?!?/br>“二叔——你瘋了么?”林蟄聽完林晝眠的話滿目不可思議,他道,“這時間哪里有魂魄,人死如燈滅,世間之事皆有緣法,你這樣做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br>林晝眠道:“你又如何知道沒有?”林蟄道:“那你招出來了么?”林晝眠道:“沒有。”林蟄隱約間松了口氣,他正欲再說什么,卻到林晝眠繼續(xù)道:“他……不愿意見我?!?/br>林蟄渾身上下竄起了一陣涼意,他說:“二叔……”“你走吧?!绷謺兠呗曇粲致直f,“我累了?!?/br>林蟄面露狼狽之色,他道:“二叔,你要好好活下去,若不是這樣,怎么對得起周致知……”他話還未說完,林晝眠便砰的一聲砸碎了桌子,他森然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還在這兒?”他在黑暗中渡過了漫長的歲月,然而當(dāng)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卻是周致知蒼白的臉,還有手臂上數(shù)不清的針口。林晝眠當(dāng)即跪下不斷的嘔吐,恨不得將自己的內(nèi)臟都嘔出來,他吃著周致知的血rou活了下來,竟然還有臉問他愿不愿意同自己在一起——周致知一定覺得惡心吧,一定是覺得惡心透了吧。“二叔,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林蟄道,“你……你之前不就說過么!”林晝眠道:“那是我錯了。林蟄,你走吧,我不想再說話了。”他砸碎了桌子后,語氣里的疲憊之意愈濃。林蟄濕著眼眶從屋里退了出來。他出來之后,立馬給四姐去了個電話,說:“四姐,你為什么不勸勸二叔?”四姐道:“你記得小時候的林晝眠曾經(jīng)被嘲笑過怕鬼么?”林蟄怎么會不記得,事實上只要是和林晝眠關(guān)系比較親近的人,都知道他很害怕那些臟東西,雖然做的就是這一行,可林晝眠卻一直告訴自己沒有鬼。四姐說:“當(dāng)時他父母想盡了法子,都沒能扭轉(zhuǎn)過他這一習(xí)慣,最后還是眼睛看不見了,才沒那么怕了。”林蟄沉默了。四姐笑道:“你說說他,多好笑,一個風(fēng)水師居然怕鬼——怕鬼??”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道,“可是他現(xiàn)在要招魂,哈哈哈哈,招魂……這事情要說給別人聽,誰會信呢??!”林蟄的頭一陣眩暈,他差點跌倒在地上,好歹是扶住了身邊的樹,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形,他說:“怎么辦,四姐,我該怎么辦?”“由他去吧?!彼慕泔@然是思考過很久了,她說,“這是他的命,誰也救不了。”林蟄重重的喘息著,他道:“四姐,四姐,是我錯了么?是我錯了么?”他想起了在周致知葬禮上林晝眠的模樣。林晝眠的眼睛雖然睜著,可眼神卻好像已經(jīng)死了,就這樣漠然的看著前方,乍一看竟是和一個瞎子沒什么區(qū)別。事實上,林蟄在知道林晝眠喜歡上周致知的那一刻,就明白一切都完了。“逆天改命,實非良法?!彼慕阏f,“但錯的不止你一個,還有我們?!彼麄円彩菐蛢础?/br>林蟄慢慢的滑坐在地上,最后道:“四姐,你說二叔,能招出來魂么?”“我不知道?!彼慕阏f。林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林晝眠失蹤了。林蟄發(fā)現(xiàn)他失蹤的事情,還是幾個月之后。管理林晝眠房子物業(yè)的人找到林蟄,說屋里的水電氣一個月都沒動過了,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人。林蟄聞言匆匆忙忙的趕了過去,打開屋子后看到了一屋寂靜。房間整整齊齊,連之前砸碎的桌子也換成了新的。只是空氣中灰塵的味道卻在提醒林蟄,他要找的人已經(jīng)不在這里。林蟄心生茫然,立馬叫人去查林晝眠的行蹤。來人很快給林蟄回了消息,說查到林晝眠最后的痕跡是在L城的機(jī)場。L城是最神秘的地方,那里有著連綿的雪山,和未開發(fā)的原始森林。當(dāng)初林晝眠的父母就在那里尋到了許多珍貴的藥材。林蟄道:“他下飛機(jī)后去了哪里?”打探行蹤的人說:“他好像找了一個當(dāng)?shù)氐南驅(qū)Вf要去尋找一味藥材……”林蟄說:“藥材?”那人道:“對。”林蟄惶然,他有一種預(yù)感,他再也見不到林晝眠了。林蟄的直覺是對的,幾年后,他收到了一封林晝眠寄來的信,信上簡單的描述了一下他的近況,還寫著讓林蟄不要太擔(dān)心他,他沒有問題的。只是在信的最后,他寫了那樣一句話:如果白日夢是美夢,又何必從黑暗中醒來呢,我有些累了,大概還會尋他很久,你珍重,不必再尋我。林蟄捏著信紙,一點點的將眼眶里的憋了回去,他的小女兒正好在他旁邊,用軟乎乎的聲音問道:“爸爸你哭了嗎?”林蟄說:“對,爸爸哭了。”“爸爸為什么哭呢?”女孩繼續(xù)問。“因為爸爸做錯了事?!绷窒U說,“而且永遠(yuǎn)沒有補(bǔ)救的機(jī)會了?!?/br>窗外春意正濃,此時距離周致知離開已經(jīng)有十年之久。他們都已經(jīng)模糊了那青年的模樣,可卻有一個人,將他刻在了眼睛里,睜開眼睛,便會看到那張溫柔笑著的面龐。XXXXXXXXXX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