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沒那么容易，劣勢的天氣是公平的。”

“足夠的利益驅(qū)動力呢？”

“自己的命做成本？這買賣不值當(dāng)吧?！?/br>
“也有可能是仇恨，”老狼王指的是狼夾子，“你們壞他們的事情?！?/br>
“我們總要有所反抗?！?/br>
“這倒沒錯，只是這么下去總會付諸情緒的，最后就收不住了?！?/br>
“利益我可以理解，為了仇恨倒是匪夷所思，損人不利己，沒必要?！?/br>
唐乏初心亂如麻。

事情一直都不會是如此簡單，他果真是在麻痹自己。這已經(jīng)不是他以后想怎么辦，莫咽又打算如何怎么做的困局了，是他在選擇性規(guī)避這些，生存才是大自然的根本問題！

晚秋見他忽然身體沉了沉，幾乎癱坐在地上，目光渙散，冷汗直流，心中生疑，忙叼著他衣服后領(lǐng)，拖著他小心翼翼去了灌木深處。

唐乏初中間動了幾下，不想敗露他們的存在，便任由著晚秋拖拽了。

直到地方安全下來，他才起身，面色凝重：“你們什么時候打架？”

晚秋見他沒事，微微松口氣。

唐乏初又問了一遍。

“這幾天吧?！蓖砬镄牟辉谘傻?，它還在想剛剛聽到的內(nèi)容。

唐乏初猜得到它走神的原因，沉默片刻，問道：“你想變回狼嗎？”

“想，”晚秋脫口而出，“求之不得。”

“為什么？”唐乏初不解道，“你有排異反應(yīng)嗎？”

“沒有。”

“……”

“……”

唐乏初訥訥道：“你現(xiàn)在也可以變成狼?！?/br>
“那不一樣?！蓖砬飳λ恼f法感到憤怒，登時目露兇狠，“如果是你，在人的面前變成了狼，別人會怎么看你？即使沒有被人看見，你總歸是不一樣的，你心里又會作何感想？”

“不是，”唐乏初沉默半晌道，“我覺得你們對種族有些偏執(zhí)，不會所有的進化狼都這么想，總會有……”

“別的我不知道，”晚秋突然道，“但是頭兒。”

“頭兒它更愿意做狼的。”

這句話就像是烙在唐乏初心里。

他抬起頭，看著天邊滾滾的煙云，滿天血色黃昏，燙得他眼睛疼。

“基本上沒幾個野狼是自然死亡的?！?/br>
傍晚，梨花奶奶對唐乏初說，她化作人類，真真就像是個慈祥的老婦人，說話都是柔軟的。彼時，她手里拿著一塊硬木，正在瞇著眼睛削著尖頭。

唐乏初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話里。

“狼啊，要么就餓死，要么就得了病死掉?！崩婊棠唐届o地訴說著，“爭奪頭狼也會死一些狼，狼群里少不了沖突，很多狼會死在同類手下。”

“捕獵的時候，要是被它們的蹄子踹實嘍，那也多半是活不下來了?！?/br>
“噢，還有你們?nèi)恕！?/br>
唐乏初莫名羞愧，低下頭不語。

梨花奶奶笑了笑，滿是褶子的手摸著他的頭：“但是狼這個動物，神經(jīng)質(zhì)、敏感、攻擊力強、不好圈養(yǎng)，被圈養(yǎng)的狼總是少了點什么，但活得久。野狼自由，卻很少有活過十歲的。各有利弊吧?！?/br>
唐乏初心驚膽戰(zhàn)。

梨花奶奶看著天色道：“已經(jīng)很晚了，不如你去睡吧，聽說你找了我小半天?？偸勤s路，人很難吃得消，這個弓箭不難做，兩天做出來給你。”

唐乏初連忙說道：“不用，您告訴我怎么做就好，我自己來做吧?！?/br>
梨花奶奶笑呵呵的：“跟我就不用客氣了，總是做些針線活，我也想換個樣式來做?！?/br>
他們推脫起來，到了最后，梨花奶奶煩了，她擺擺手：“行了行了，人類真是膩歪，明天你找我咱倆一起做吧！”

唐乏初：“……行?！?/br>
這一天的內(nèi)容真是不夠唐乏初來消化的。

他晚上對著莫咽問：“你打算一輩子都在野外嗎？”

莫咽這幾日都心不在焉，即使他們只有晚上一丁點獨處的時間，他也總是若有所思，渾不在狀態(tài)，此時更像是答非所問：“我是狼?！?/br>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就是直擊靈魂。

唐乏初個大男人蹲在地上，牙都咬酸了才憋出來句笨拙的試探：“要是有個機會給你變成狼，你變不變??？”

莫咽莫名其妙：“我現(xiàn)在就能變成狼?！?/br>
“永遠(yuǎn)變成狼呢？”

“……”莫咽瞥他眼，見他架勢不對，微微思索，語氣柔和道，“我已經(jīng)是狼了。”

唐乏初把臉扭開了。

氣氛古怪。

“不是，我一直有個疑問啊?！痹俣乳_口，唐乏初咽了口唾沫，心沉甸甸的，話說的干澀，“你們進化狼……壽命是像人，還是像狼啊？”

“嗯？”

他無所謂道：“不知道?！?/br>
唐乏初心慌，他苦悶地不依不饒：“梨花奶奶也不知道嗎？那田園呢？那個白狼呢？”

莫咽沉默了會兒，問他：“你想說什么？”

“我想你跟我走。”唐乏初脫口而出，語調(diào)酸澀，“不是回村子！但也不是繼續(xù)在這兒呆著，你跟我走，就我們兩個——”

卻又戛然而止。

莫咽無聲地凝視著他，片刻后沉沉吐出口氣，嘆息道：“就我們倆，生存只會更困難?！?/br>
“那總有解決辦法。”唐乏初xiele氣，無望道，“總有辦法吧？不是這樣，這樣太危險了，有沒有安全點的地方……”

還是來了。

莫咽早就料到這場對話不可避免。

他們是再遇了，甚至冰釋前嫌，重歸于好，但他們的矛盾還是沒有解決，過去是莫咽妥協(xié)，現(xiàn)在是唐乏初妥協(xié)，而大環(huán)境又是如此殘酷，妥協(xié)從不意味著圓滿，他們依然沒有兩全的路子可走。

他這邊煩悶地思考著，唐乏初還在絮絮叨叨說著：

“我可以不在乎過程，也不要解決辦法，但我要我們都活著的結(jié)局，咱倆得在一起，每天要看得見摸得著，要一輩子，知不知道?！?/br>
“嗯，”莫咽心不在焉應(yīng)著，“知道。”

唐乏初：“……”

唐乏初給他一巴掌：“知道幾把啥？”

莫咽一懵，怒道：“別老打我，說過多少次了，尤其是旁邊有別的狼的時候！我是狼王！是狼王！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

它逼身上來，撲到唐乏初身上，用爪子在他心口撓了兩下：“聽到?jīng)]有？”

這種張牙舞爪故作兇狠的威脅讓唐乏初忍俊不禁，他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