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孩都喜歡?！?/br>
    何曉蕓估計他說的她們，是商店售貨員，便道：“她們?yōu)榱四馨焉唐焚u出去，當(dāng)然要這么說。我也不是不喜歡，就是穿不上，放著可惜了。”

    魏建偉又點(diǎn)點(diǎn)頭。

    鬧了一場別扭，現(xiàn)在二人待在一塊，氛圍卻似乎比之前更自然融洽了些。

    何曉蕓幫他把竹枝條上的竹葉扯掉，兩人一起干活，速度快了很多，其間還抓到一只竹象，她跑回家拿了根線，系在竹象鼻子上，那蟲子展開翅膀，嗡嗡嗡一陣悶頭亂飛，就是飛不走。

    等魏遠(yuǎn)航醒過來，見又有涼粉可以吃，又有竹象可以玩，高興得直蹦。

    “我拿給艷艷看！”他吃了涼粉，迫不及待扯著線出去炫耀。

    何曉蕓嘖嘖搖頭，“才屁點(diǎn)大就整天艷艷長艷艷短，這小子以后肯定娶了媳婦兒忘了娘?！?/br>
    馮秋月聽見，噗嗤笑道：“今天我才剛聽媽說了這句話?！?/br>
    “媽怎么了？”何曉蕓好奇。

    “說的是建偉呢，”馮秋月揶揄地看著她，“中午那會兒，你回房去沒多久，建偉就回來了，還帶著個盒子，媽打開看了看，那皮鞋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年輕人穿的，建偉回房后，媽就跟我念念叨叨，說兒子養(yǎng)到這么大，從沒給她買過鞋，倒曉得給媳婦兒買，可不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嘛！”

    何曉蕓沒想到因為那雙鞋，還引出這么一樁事，被馮秋月笑得發(fā)窘。

    馮秋月又道：“不過媽也就那么一說，你別放在心上。她還跟我說，建偉整年不在家，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又要干活，難得他回來，對你體貼點(diǎn)是應(yīng)該的。”

    她說這話是為了寬慰，可何曉蕓聽著，不知道為什么，更覺得窘迫，忙吐槽道：“他買的那鞋，根本穿不上?！?/br>
    “穿不上也不稀奇，你知道當(dāng)初我跟建國剛認(rèn)識的時候，他送了我一根頭繩，是什么顏色的嗎？”

    “紅色？”

    “要是紅色就好了，他送的是綠色的！”

    何曉蕓失笑，“那怎么戴的出去？”

    “是啊，他見我不戴，還好意思問為什么，難道要我整天在頭上頂根草么？所以這些男人，他知道給你買東西就算好的了，至于合不合心意，那只能咱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咯。”馮秋月頗為無奈似的笑著。

    魏建偉做完掃把后，見竹子剩下不少，就給雞圈重新編了個圍欄，原本那個已經(jīng)舊了。

    何曉蕓給王春花燒火做飯，晚飯做好，去喊他回來吃飯，魏遠(yuǎn)航蹦蹦跶跶跟著她。

    “mama，竹象吃竹幾嗎？”

    “它們吃竹筍吃的比較多，被吃了后，竹筍就長不成竹子了?！?/br>
    小孩道：“那它們是壞蟲！”

    “是害蟲。”何曉蕓笑著矯正。

    魏遠(yuǎn)航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它們?yōu)槭裁唇兄裣?？?/br>
    何曉蕓想了想，胡編道：“大概應(yīng)為它們跟大象一樣，有長長的鼻子吧?！?/br>
    小孩又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聽懂了，下一秒又問：“大象是什么？”

    “是一種很大很大的動物，有很長很長的鼻子。”何曉蕓隨口答道，怕他還有問題，忙說：“到了，去看看爸爸好了沒，我們要吃飯了?！?/br>
    小孩的注意被轉(zhuǎn)移，連蹦帶跳向他爸爸跑去，“爸爸，要吃飯啦！”

    魏建偉恰好收完尾，收拾了工具站起來，“好了?！?/br>
    何曉蕓走過去，道：“我們快走吧，等下太陽下山，竹林里蚊子就多了?！?/br>
    “嗯?！蔽航▊c(diǎn)頭，看了她一眼，視線轉(zhuǎn)開后，又轉(zhuǎn)了回來。

    “看什么？”何曉蕓開玩笑，“難道我臉上有蚊子？”

    魏建偉卻點(diǎn)點(diǎn)頭，“是有蚊子?！闭f著還伸出手來。

    何曉蕓下意識想往后退，又站住了，略有些不自在道：“在哪兒？我自己來?！?/br>
    魏建偉的一根手指已經(jīng)落在她臉頰上，順著往下一抹，然后把指頭給她看，“好大一只蚊子?！?/br>
    她定睛一看，哪有什么蚊子，分明是一小顆柴火灰，應(yīng)該是剛剛燒火時飄到臉上的，被他這么一抹，她現(xiàn)在臉上肯定有一大道黑痕了。

    她看著魏建偉眼中的笑意，掄起拳頭就砸了他一下，“呔，吃我一拳！”

    魏遠(yuǎn)航聽見，記起之前mama給他念過的西游記，連忙說：“mamamama錯了，是‘呔，吃俺老孫一棒！’”

    19.  019   吹曲

    前夜下了場雨, 早上起來，地面還有些濕噠噠的。

    魏建國天不亮就上山，掰了半麻袋綠竹筍, 早飯過后, 何曉蕓跟馮秋月在院子里剝筍殼。

    上午只有她們兩人在家, 三個男人被隊上喊去修水渠, 王春花帶著魏遠(yuǎn)航到公社吃酒做客，沒了那個小話癆，家里冷清不少。

    “小航一向粘你，突然不在身邊, 真有點(diǎn)不習(xí)慣。”

    何曉蕓卻說：“沒他嘰嘰喳喳的, 我倒覺得清凈?！?/br>
    “我看你呀, 也就是嘴上硬氣，真的一會兒沒見，心里又得念了?！瘪T秋月笑她。

    “嫂子別急著笑我, 以后你當(dāng)了媽，有我笑你的時候。”何曉蕓反擊。

    馮秋月樂道：“那我可等著呢。”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把活干完了，剝出來的筍rou切成條，下到鍋里焯水，留出一碗中午炒咸菜末, 剩下的大半攤開曬在石墻上。

    “曉蕓?！?/br>
    何曉蕓正站在半人高的石墻邊, 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抬頭一看，是她大姐何曉芬跟小外甥女。

    “大姐？你怎么來了？快進(jìn)來?！彼@到門邊，把她們兩人迎進(jìn)來。

    何曉芬抱著女兒進(jìn)門，往堂屋望了一眼, “你婆婆不在家？”

    何曉蕓伸手將小外甥女接過來，說：“今天有人結(jié)婚，她帶航航吃酒去了?！闭f著又低頭逗懷里的小團(tuán)子，“輝輝，我是姨姨呀，還記不記得我？”

    小女娃娃只有幾個月大，睜著雙烏溜溜的眼睛看看她，又看看自己mama，不哭不鬧的，很討人喜愛。

    她逗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說：“姐，你跟我去屋里坐?！?/br>
    馮秋月聽到聲音，從她屋里走出來，“曉蕓，你大姐吃早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