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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女人了。她產(chǎn)后病重,自那之后身體日漸衰弱,漢武帝心中哀痛,每每想要見她,卻被她拒絕,值得隔著簾幕相見。這樣,直到死,漢武帝都沒能見到她最后一面。究其原因,不過是為了保留在愛人心中那最美好模樣的印象吧。果然,漢武帝在她身后一直念念不忘。有載,忽一日武帝夢到李夫人后,想與李夫人再見一面,便找來方士設壇作法。武帝在帳帷里看到燭影搖晃,隱約見一身影翩然而至,卻又徐徐離去,便凄然寫下:‘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姍姍其來遲?!涞塾肿宰髻x以寄恨焉?!?/br>話說到這里,白胤已經(jīng)知道了云韶的用意。果然,云韶說,“大抵求而不得,最是讓人牽腸掛肚。得而復失,更是讓人魂牽夢縈。而當真正捏在手心的時候,才會恍然大悟地道一句:不過如此。”白胤冷道,“我不是漢武帝,守著一個又念著另一個、等到人死燈滅才作癡情,師父?!?/br>“從前你不愿意相信我是真心愛慕。如今你又認為我刻薄寡恩、輕易言棄,師父,其實你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了解我。”云韶眉心微皺,他的一番苦口婆心顯然是無效了。白胤的手掌越過桌面,將掌心覆蓋到云韶的手上,輕輕攏緊,“反正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你等等罷?!?/br>第81章我愛洗澡身體好好除了放他走這一個要求之外,白胤對云韶幾乎是百依百順。云韶見勸說無果,便也無奈地由他去了。白胤看云韶的情緒也有些失落,補充道,“明日我要去一趟輪回道,師父,你不是想出去么。我?guī)闳タ纯次抑孬@新生的地方好不好?”這已經(jīng)是他能做的最大的退步了,他知道這樣禁錮著云韶,云韶不會甘愿,但他心中實在太過不安,若不將云韶置于他的掌控之下,他可能隨時都會離開?,F(xiàn)在,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絆——師徒的名分已經(jīng)隨著昭元之死而結束,他實在想不出有什么辦法再留下云韶。白胤不想傷害云韶,只能控制自己已經(jīng)近于扭曲的占有欲。云韶看著他,點了點頭。白胤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俊朗的面容散去了以往的陰霾,雙眸在傍晚的余暉下熠熠生輝。白胤居然找到了當初他們二人投宿的那家客棧。云韶還記得那家客棧似乎是有天然的溫泉。果然,白胤帶著他進了當初他們曾經(jīng)共浴過的房間。乍暖還寒的時節(jié),客棧內因為引了地脈中的溫泉,而并不十分寒冷,進屋便感覺到了溫暖,鼻端還能嗅到溫泉特有的硫磺味道。隔間便是浴池,還翻滾著蒸騰的氤氳水汽。白胤牽著云韶走到了池邊,云韶見到池子的那一刻開始便渾身緊繃,神色戒備,他可不是好了傷疤便忘了疼的人,前幾日的放肆留下的印記還未完全消去,現(xiàn)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怎會不知道白胤心中所想?“師父,解解乏吧?!卑棕返馈?/br>云韶站在原地不動,神色有些僵硬。白胤見狀,心中苦澀,勉強轉身道,“我在外邊等你,不要泡得太久,有什么需要的隨時喚我?!?/br>說完,竟就這樣出去了,順帶還幫他把門關上了,背影中竟然能看出幾分落寞的意味。云韶略有不解,但白胤不在身邊,的確是讓他壓力頓減,一直憋著的一口氣終于呼了出來。昔年師徒親密無間,共浴一池的景象還歷歷在目,云韶沉默著脫去外衣,他還留了個心眼,怕白胤去而復,穿著中衣便進了浴池。然而,直到過了很久,久到云韶都已經(jīng)昏昏欲睡,白胤都再沒有動靜。又過一刻,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師父?”云韶嗯了一聲。白胤道,“怎么這么久沒有出來,當心泡久了頭暈。”云韶不知道,白胤已經(jīng)在門外守了許久,一直沒有離開,起初聽到脫衣的窸窣聲,白胤心中還有些旖旎的念頭,強自克制住了,但時間一長,聽不到水聲,又開始擔心。他隱隱后悔自己放云韶獨處這么久,實在不知道他在門內做什么,擔心他一旦不慎睡著,滑落到水中,而他又不在身邊怎么辦。再過一會,更是沒有動靜,白胤心中后悔更甚。他甚至在想,這是云韶頭一次脫離他的視線獨處,萬一云韶一時想不開,這一點時間已經(jīng)足夠尋短見……尤其是前幾日,他自己做得多么過分,他也是清楚的?,F(xiàn)在兩人處境尷尬,而云韶生平最是看重面子,是否能忍受眼下受制于人的境地?然而,如果不是,他貿然打攪,又是否會引得云韶不快?好不容易得了片刻喘息之機,不過是泡個澡罷了,他卻在外守著不動,未免讓人心中煩躁。種種念頭在心中足足轉了幾圈,他才扣了門,這輩子都未曾這般謹小慎微過。大抵是情愛之中,先坦誠的那個更容易被動,也會變得患得患失了許多,昏了頭轉了向,哪怕是古往今來的圣人,都是這樣的。白胤想,其實云韶但凡愿意點點頭,他們便不會是今日這般情形。哪怕是云韶并無動心,只是利用他這份心意呢,他也看不出來的。到時候,恐怕不用像今日這般苦心孤詣地促膝長談,自己便歡天喜地主動把他放出來了,不用說晦明神殿,就連云韶要他的神格,他也會雙手奉上。這才是最好的報復。若是易地而處,白胤便會毫不遲疑地如此。可是他更清楚,若是云韶會這樣做,那便不是云韶了。“知道了?!痹粕亓⒖瘫慊亓艘宦暎犅曇?,似乎是沒想太多。不一會,白胤便看到云韶裝束齊整地走了出來,只是頭發(fā)還濕著,發(fā)梢還時不時往下滴著水,臉頰上還殘存著溫泉的熱度,像剛出爐的大白包子,一看就可口得很,看得白胤很想上去捏一捏。“師父,桌上我留了點心,茶已經(jīng)泡好了?!卑棕返?,“若是師父困了,可以先行休息。”云韶走過去一看,果然糕點茶水一應俱全,便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客房中擺放的隨便一本書,翻了起來。才翻了沒幾頁,白胤竟然已經(jīng)洗完了,跟云韶相比,他顯得隨性許多,上半身還赤裸著,只著了一條薄褲。胸膛上掛滿水珠,一邊走著一邊隨手扯了一根浴巾擦自己的頭發(fā)??吹皆粕赜行@訝地望著他,意外道,“師父還未歇息?”云韶的目光默默地在白胤胸膛上溜了一圈,收回了目光。他突然想起,白胤多少也算羽族中人,果然還是帶著點近親的習性,哪里有點像……比如說無時無刻不在開屏的雄孔雀,也不嫌冷。白胤看云韶仍舊是一身濕漉漉,暗道自己疏忽,使了個術法將云韶整個人烘干,摸著他微涼的手,將人牽上了床榻,“師父放心,今晚我什么都不會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