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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精打細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7

分卷閱讀157

    補,反正怎么舒服怎么來,以后時間那么長,總會有一天能平了這份想念。

愛還在生長,無根無由的,只是我已經(jīng)開始漸漸默認這種失去,我的悲喜生死都不再與他有關(guān),我想我是失去他了。

小李走了之后,我著實別扭了一段時間。我倆搭檔了這么久雖然沒培養(yǎng)出愛情,默契確實不缺的,忽然換了個人坐在身后,無論正常工作還是閑扯都有點不搭。不過,對像我這種曾經(jīng)丟過最珍愛的東西的人來說,這都不叫問題,何況還有我徒弟整天沒事兒找罵。

“師父,師父,你電話?!?/br>
我緊忙著從廁所出來,吳越跟我報告最近炒金的情況,聽他得意洋洋的口氣,肯定是賺了一筆,我當(dāng)然也美,這東西運氣好了,還是挺能掙錢的。吳越老說我有財運,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我倆總共掙了有兩三萬。

我美滋滋地坐回座位上,徒弟辦完手里的活兒,回頭問我:“師父,你手機上的照片是誰???新出的明星?”

“啊!”我隨口回了一句,心說,什么破眼神兒,哪個明星有這么好的氣質(zhì)?

“恩,是吧!我看著覺得眼熟呢!”徒弟煞有介事地說。

眼熟個鬼,你怎么可能見過?

我懶得跟他胡扯,便打發(fā)他回去辦業(yè)務(wù)。

輸入密碼,解鎖屏幕,我給老爸的卡上轉(zhuǎn)了八千塊錢,娘親下半個月的藥費。

打印機吭嘰吭嘰地打著轉(zhuǎn)賬憑條,我看看手機,看看電腦,止不住地苦笑。

下班兒前二十分鐘,我正在給徒弟講企業(yè)增資的事兒,電話突然響起來,是老爸,他跟我說,“安然,回家,你媽在醫(yī)院。”

我愣了五秒鐘去回想老爸說話的語氣,周身浮起一層森然入骨的冷。

帳沒有結(jié),錢沒有收,我只來得及跟徒弟交代一句,便直接開車回家。半路上曹姐打來電話,她沒有怪我擅離崗位,只是問我,怎么回事,要不要幫忙。我說沒事兒,掛了電話,手顫抖著吃了一把藥片。

我踉踉蹌蹌地跑上四樓,沖進老爸告訴我的那個病房。

老爸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病床上一襲白單罩著一個單薄的人形。

我僵硬地走過去,推推坐著的人:“爸,我媽呢?”

爸緩緩地像白布單伸出手去,我驚慌地抓住他的腕子,“這不是我媽,我媽呢?”

“她說明天你該回家了,要給你做蝦仁蒸餃,讓我去市場買點韭菜回來……她最近的情況一直都挺穩(wěn)定的,我想菜市場也不遠,用不了半個鐘頭……可是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暈過去了,手邊兒蝦仁剝了一半兒……等我叫來救護車,再到醫(yī)院,人就沒醒過來……安然,其實我們一直有心理準備,你媽這病跟了她一輩子,好幾次都險險的熬不過來,三年前那次我就以為她不行了,可是,硬是給救回來了,多的這三年都是賺的,我知足了,你媽她也知足了。這病再好的藥也沒法根治,我們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她暈倒的時候身邊兒連個人都沒有,廚房那地板磚兒多涼啊,你媽又最愛干凈……”

爸沉著聲音絮絮叨叨地說著,我時而聽得見時而聽不見。

石像一般地,我看著父親捏起白布單一角,輕輕地扯開來,像是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她就閉著眼睛躺在那里,雖然臉色唇色都有些青,但仍是那么一副慈愛的樣子。我摸摸她的臉,皮膚有些僵硬,有些涼,我在她耳邊小聲兒的叫她,她就像生氣一般對我不理不睬,我搖著她的肩膀,她也沒有一絲動作和表情……不再溫暖,不再嗔笑,不再給我任何回應(yīng),這便是死亡嗎?

我聽到耳朵里響起巨大的轟鳴,我感到我僅剩的半個世界傾塌成土。

“為什么?。繛槭裁匆@樣,媽,你別這樣,你怎么能這樣?我能做的都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還是留不住你嗎?不行,這不行……”我搖著她僵直的手,語無倫次地說著那些胡話,眼睛疼得鉆心,卻掉不下一顆眼淚。

什么都不要了,暮雨都不要了,只盼回到家能聽你叫我一聲,罵我兩句,讓我覺得那些失去都有價值,讓我還有地方泊放我自己……如果你都不在了,我該如何自處?

一時間,周圍的壓強像是增高了幾百倍,骨頭縫里發(fā)出密密麻麻地碎裂聲,我覺得自己在一塊一塊的開裂,破碎。

父親拍著我的肩膀,“安然,別叫你媽了,讓她睡吧,這些年因為這個病她也夠辛苦的,吃藥吃得飯都咽不下去,輸液把手臂都扎爛了,躺不下、睡不著……她老說‘我要是不在了安然可怎么辦啊,所以,多費勁兒也得活著’……人啊,掙不過命的……所以,安然,你別讓你媽擔(dān)心……”

我的神智被他的話喚回一些,一身的絕望終于凝成兩滴眼淚滾下來。有誰是容易的?他為我銷聲匿跡,換我為他心死神滅;我為她放棄最愛的,換她為我受罪般地活著。

愛這個東西,究竟是什么?

然而,抬頭看著忽然老下來的父親,我不得不咬著牙對自己說,“不能垮”,我也不知道我能撐到什么時候,我只知道,撐著,直到再也撐不住。

☆、一一三

母親的后事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處理完畢,吳越、老田他們都被我趕走上班。人們散去,回歸正常的生活,只是曾給我無數(shù)溫暖寵愛的那個人永遠不能回來了,她變成一張黑白照片立在墻上,音容猶在,靜默無聲。

父親看起來很平靜,對于娘親的離開,他或許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的心理建設(shè),當(dāng)然,那顯然不夠。他在房間里來回地走,完全坐不下來,從這個房間到那個房間,像在找什么,又像沒什么,只是閑得無措。

我則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少了一個人,很多東西被帶走了,我不知道之前她是怎么一個人撐起了那么多舒適溫暖,那么多熱鬧歡欣,我和老爸在沒有她的世界幾乎無法生活。

老爸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忽然想起了什么,跑到臥室捧出娘親的針織手提袋。

一件淺藍色的毛衣放在我面前。這衣服我自然認得,就是娘親給暮雨織的那件,我?guī)缀蹩煲诉€有這碼事。

“早就織好了,一直沒給你。本來你媽說等你這次回來讓你拿著……交給小韓?!?/br>
我接過來,愣了好久。

毛衣手感柔軟,圓領(lǐng),沒有花紋,簡單大方。衣裳托在手里很輕,卻幾乎壓垮我?,F(xiàn)在給我這么件無處投遞的毛衣,會不會太過諷刺?

我如此想念、想念到怨恨,我的娘親、我的暮雨,曾經(jīng)給我那么多卻決然消失的人。有種情緒瘋狂地從心底涌出來,是的,委屈。不管我原來做錯了什么,我都委屈,不能這么狠?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