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息從地面蒸騰到空氣里，而切斯特只是皺了皺眉，往旁邊挪了一步。

“愚蠢的東西！”切斯特再次一頓法杖，沖擊波打斷了蘭登的再一次咆哮，也令塞西爾像只螻蟻般滾了出去，“不要以為我會一直給魔法之神面子！即使你如何優(yōu)秀、如何有天賦，也不過是個凡人！”

“不許踏入月城一步！”蘭登呲著滴血的牙齒，“即使你是神！”

無力感緊緊地攥住了塞西爾，光是站穩(wěn)就很不容易了，即使他在心里不斷大喊著“站起來！站起來！你這個懦夫！站起來！”，雙腿依舊顫抖著，只能在地上丑陋地扭動著。

“愛默生！”塞西爾不管不顧地喊起來，“愛默生你這個混蛋，出來迎戰(zhàn)！愛默生！”

“年輕人啊——就是沒耐心?！鄙n老的聲音傳來，不知何時，愛默生出現(xiàn)在城門外，祂每走一步似乎都變得更老一點，同時身形也慢慢變大，當(dāng)?shù)k站在切斯特面前時，倆者的體型已經(jīng)差不多了，只不過祂蒼老得仿佛隨時都會死去般。

“看看你?！鼻兴固孛媛冻爸S之色，“沒人相信你會取勝，你的信徒們已經(jīng)嚇破了膽，這只略有天賦的小貓也沒了力氣，外來的神，你還能干什么？跪地求饒吧，這是你唯一的出路?！?/br>
愛默生微微一笑，往前走去，步伐不緊不慢，三件套西裝紋絲不亂。當(dāng)?shù)k站在切斯特面前時，舉起拐杖——塞西爾發(fā)現(xiàn)那其實是一把綁起來的雨傘——祂做了個擊劍的起始動作，緩慢地說道：“你從未見過星空吧？黑暗中永恒轉(zhuǎn)動的球體，由各種物質(zhì)組合而成，依靠著引力互相牽扯保持微妙的平衡。生靈的誕生也是如此，任何一個時刻的小小變化，一切都將大為不同。你沒見過，切斯特?！钡k直呼對方的名字，“沒見過鋼鐵飛上天空，沒見過羽毛直線下落，沒見過神經(jīng)上微小的細胞運動，你們局限在這個小天地里，占山為王，洋洋得意。你什么也不知道，切斯特，神本可以看見的，我們有著遠超凡人的力量，但是你甚至不感興趣！你們就是一群井底之蛙，在這潭死水里呆得太久了，誤以為這就是大海！”

切斯特的攻擊開始了，祂的掌心生出強風(fēng)，一道道風(fēng)刃向著愛默生襲來，祂踏向地面，平坦的土地變成了波浪，狂暴擊打著地面上所有的東西。

愛默生往前跨了一步，锃亮的英倫雕紋皮鞋死死踩住不安份的地面，祂的雨傘像是利劍般破開風(fēng)刃，祂的手臂在顫抖卻依舊穩(wěn)穩(wěn)地送出了雨傘尖鋒，動作熟練而優(yōu)雅，遺憾的是，祂缺乏力量。

愛默生已經(jīng)老了，離祂的風(fēng)光年代過去太久，這里的信徒即少又害怕，切斯特的示威令信徒們膽寒，祂自然也得不到信仰的支持。

這不是我預(yù)想的神戰(zhàn)，塞西爾想，沒有開始，沒有預(yù)告，有的只是狂暴、殘忍與攻擊。他爬起來，失魂落魄地跑向蘭登，大貓趴在地上，口鼻流著鮮血，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他摸到溫?zé)岬拿?，感受到帶著腥味的呼吸，巨大的恐懼與慌張才稍稍減少，他想要把蘭登拉回城里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是那么渺小。

凡人……凡人！

塞西爾繞過蘭登的身軀，發(fā)現(xiàn)在蘭登身后東倒西歪了一片，奧凱西、羅素、奧克斯，個個帶傷，莫耶少了半截腿，倚在墻邊把奧凱西攬在懷里，見到他時甚至還擠出個歪斜的笑容：“睡得好嗎？”

兩位軍團騎士長站在不遠處，臉色鐵青、毫無發(fā)傷，他們不能參加戰(zhàn)斗，這代表著基佬騎士團參戰(zhàn)，這是不允許的。

塞西爾又想哭又想破口大罵，莫名的憤怒與憎恨席卷了他的理智，他想要祈神，用身體來換取最強大的神祗，但是一只爪子從天而降把他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放開我！”塞西爾怒吼道。

“噓……”蘭登的聲音很虛弱，“不要動。”

塞西爾動不了，古遺民的力量如此強大，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站起來但是失敗了，背上滿是沉重的壓力和粘稠溫?zé)岬挠|感。

傻逼！我就是個傻逼！

塞西爾在心里憤怒地咒罵自己，天真地以為戰(zhàn)爭是游戲，哪怕是商業(yè)游戲也是要付出鮮血作為代價的！

愛默生到底還是敵不過切斯特，祂又老又疲憊，穿越世界幾乎耗盡了祂的力量。雨傘被風(fēng)刃一刀兩斷，祂像一根干燥蒼老的木頭般直挺挺地跌倒在地，擊起一片混亂的煙塵。

蒂賽爾與追隨者們發(fā)出了興奮的歡呼聲，購買了四輪馬車的顧客們站得遠遠的，誰也不敢動，有些人在哀嘆付出的定金恐怕拿不回來了，有些人則想著神戰(zhàn)之后是不是能買到降價的四輪馬車，還有人想著能不能破解掉四輪馬車，仿造一輛。

“月城不該存在。”切斯特不會就此收手，祂很清楚該怎么做，巨大的身體往前走去，“這些都不該存……！”

一顆石子砸到了切斯特的腳面上，祂低下頭，看見了一只“螻蟻”。

理查滿臉灰塵，跑過來可費了不少勁，他大著膽子喊道：“你不該破壞這些！你是文明之神！你應(yīng)該愛護凡人！”

切斯特冷冰冰地瞪著腳下。

“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理查又撿起一顆石子，正準備扔出去時一陣沖擊波襲來，他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一只手臂落到了地上，手中還緊緊攥著一顆石子。好幾秒后鮮血才噴了出來，他的視線劃過舉起的斷臂，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沖過來用布條緊緊扎住理查的胳膊，這是剛來月城領(lǐng)的小冊子上的知識，如果有出血點必須要扎緊和壓住，以免失血過多死亡。

切斯特哼了一聲，再度抬起了腳——另一顆石子扔了過來。

那位中獎人憤怒地吼道：“不要來打擾我們！你這個偽神！”

偽神是十分嚴厲的指控，切斯特轉(zhuǎn)過身，伸出一根手指，中獎人的腦袋無緣無故地炸了開來，腦漿與鮮血灑了一地。

“愚蠢的凡人！”切斯特哼了一聲，但是，令他驚訝的是，更多的石塊扔了過來。

“偽神！”

“滾出月城！”

“這不是你的地盤！”

“馬車商行清盤降價！”

“這是我們的城市！”

“蟹黃包最棒，牛rou包滾蛋！”

“我想要地暖?。　?/br>
“我還要坐馬車去托托港相親呢！”

“麥子馬上就要收了?。∧銦┎粺┌。紊?！”

無數(shù)石塊在空中飛舞，無數(shù)手臂舉了起來，一個人不行那就兩個人，兩個人不行那就十個人、百個人、千個人、萬個人……

呼喊與怒罵響徹天空，石塊像是下雨般砸向切斯特，這不能帶來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卻令祂勃然大怒，作為與魔法系有關(guān)的神祗，祂已經(jīng)很久沒有受到如此對待，凡人總是畢恭畢敬地跪在祂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