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氣中消散了。

路嶼原本還想再檢查一番，可不巧的是晏庭在這個時候給他打來了電話，詢問他回家的具體時間。晏副局長的這通電話分去了路嶼百分之九十九的注意力，于是他粗略地檢查了一番，確定妖靈確實已經(jīng)化作了灰燼，連那股伴身的陰冷氣息也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便放心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沉浸在愛人噓寒問暖中的路嶼并沒有注意到，一團(tuán)只有指節(jié)大小的黑色淤泥在碎裂的鏡面中蹦跶了幾下，然后融入了他的影子里。

…………

路嶼一出門，就對上了聶聞溪擔(dān)憂的眼神，他一邊和晏庭通話，一邊摸了摸面前的小腦袋瓜：“我沒事，別擔(dān)心。”

聶聞溪看著路嶼豁口巨大還在不斷往外冒血的手，并不是太能接受路嶼這番說辭，只不過看路嶼還在打電話，就按捺下來沒說話。

晏庭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主要是想和路嶼確定一下他下班的時間。他能待在惡城的時間不多了，得騰個晚上出來和幾個朋友聚一聚，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他詢問路嶼要不要同去，因為那些人也都是路嶼的朋友。

路嶼看了看手上鮮血淋漓的傷口，拒絕了：“我見他們的機會多了去了，而且我剛剛出完任務(wù)，還得回局里一趟，要跟你出去我還得回去收拾一下，以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一回家我就癱床上不想動彈了，就不去了吧，我在家里等你?！?/br>
路嶼都說到這份上了，晏庭自然不會強求，他柔聲囑咐路嶼早點回家，好好休息，就掛斷了電話。

路嶼剛從屋子里出來，秦奮就眼尖地注意到了他的手，路嶼打電話的工夫，秦奮已經(jīng)吩咐手下的人從醫(yī)務(wù)室里拿來了醫(yī)藥箱。這群人從屋里出來之后，紛紛聚集在走廊上，醫(yī)務(wù)室今天值班的醫(yī)生自然也在，見路嶼打完電話，她立即帶著醫(yī)藥箱沖了上來。

被抓住手腕時，路嶼其實是有些懵逼的，在他看來手上這點小傷是不用大費周章去包扎的，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愈合。不過看著面前這一張張擔(dān)憂的臉，他還是把涌到嘴邊的謝絕給咽了下去。

“那麻煩你了。”路嶼半推半就地接下了秦奮的好意，伸手請駐隊醫(yī)生幫他包扎了起來。

“老大，你沒事吧？”見路嶼掛了電話，聶聞溪擠到他身邊，一雙狐貍眼濕漉漉地盯著醫(yī)生包扎的動作，“我應(yīng)該進(jìn)去幫你的！”

“我沒事兒，”路嶼哭笑不得地安慰他，“不是被那影鬼弄傷的，是我自己放了點血，我這不是圖省事嘛，好了好了別哭喪著臉了，都不好看了。”

聶聞溪皺著小臉點了點頭，路嶼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fā)：“待會兒我們就回去，你還沒吃飯吧？我?guī)闳コ燥垼源蟛停∷⒛汴谈绲目??！?/br>
聶聞溪終于收了淚珠珠，破涕為笑，不知道是被大餐說動了心，還是被路嶼刷晏庭卡的理直氣壯戳中了笑點。

緊接著，路嶼轉(zhuǎn)頭看向秦奮：“里面那扇鏡子我給砸了，回頭你讓人到我們那找明薇，我負(fù)責(zé)賠。”

秦隊長立即沉下臉：“嘿！你這是埋汰我呢？！這哪能讓你賠呀，沒有你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呢！”

“行吧，你們正經(jīng)公務(wù)員單位財大氣粗，我就不賠了?！甭穾Z點了點頭，試著將被醫(yī)生包扎好的手握拳，確定活動是否方便，“謝謝啊醫(yī)生，這個松緊度可以了。”

“這梗是不是過不去了？”秦奮伸手抹了一把臉，暗恨自己怎么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給路嶼送了把柄，成天被他拿話噎。

“過得去過得去。”路嶼見好就收，“那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就撤了，你跟我們一塊兒吃飯去嗎？”

“不了吧，今天不合適，我這兒還有一大堆人呢，我得安撫一下他們。”秦奮拍了拍腦袋，“那啥，路嶼，客套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今天多謝你，回頭我請你吃飯?！?/br>
“行，記得帶上你工資卡?！甭穾Z打趣了一句，然后和秦奮簡單地告別了一番，便帶著聶聞溪離開了。

…………

幾分鐘后，秦奮突然想起今早交接過去的案子還有材料沒給路嶼，他三步并作兩步，跨到了陽臺上，眼瞅著路嶼他們剛剛走到大門口，連忙給路嶼打電話過去。

“怎么了？”路嶼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秦奮，便停下腳步仰起頭朝大樓的方向看，此時秦奮正在頂樓陽臺上，雖然路嶼能看到他，可不通過電話的話根本聽不見他說話。

“早上那個案子的資料，你們要不要順路帶回去？”秦奮在電話那頭問。

路嶼搖了搖頭，又怕秦奮看不見，于是出聲：“不了吧，我們得去吃飯，帶著卷宗材料不像話，明天讓葉向笛跑一趟吧?！?/br>
“也對?！鼻貖^頓了頓，“那過兩天我約你吃飯?！闭f著他抬起手朝樓下的二人揮了揮，這個動作幅度大，即便隔著數(shù)層高樓，也沒有什么辨識難度，路嶼和聶聞溪很快朝他揮手再見。

可就在這個時候，秦奮突然發(fā)現(xiàn)，路嶼轉(zhuǎn)身的瞬間，他的影子似乎做出了和他截然不同的動作。秦奮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

這一次，似乎什么怪異都沒有發(fā)生，路嶼的影子好好地跟著他，一舉一動分毫不差。秦奮心里暗笑一聲，這影鬼怕是也給他留下了陰影，這看啥啥不對勁，他又揮了揮手，然后掉頭離開了陽臺。

…………

路嶼為了踐行他對聶聞溪的大餐承諾，晚飯帶他去了一家死貴死貴的私廚餐廳，胡吃海喝一通之后，將人送回了局里。現(xiàn)在聶聞溪住在局里統(tǒng)一安排的宿舍里，離開前，路嶼見聶聞溪還是放心不下他的手，索性把繃帶拆開，讓聶聞溪自己檢查。

小狐貍震驚地看著自家老大那只光滑無瑕，仿佛從來沒有傷到過的手，整個狐的三觀似乎被沖擊了：“人類的恢復(fù)能力有那么強嗎？”

“哈哈?！甭穾Z干笑一聲，企圖蒙混過關(guān)。

“老大，你真的是普通人嗎？”

“真的呀！貨真價實的！身份證、準(zhǔn)生證、出生證明一應(yīng)俱全，小學(xué)時候還得過三好學(xué)生獎狀呢！”路嶼言之鑿鑿。

“那你為什么……”

“嗨！”路嶼還沒等聶聞溪說完就打斷了他，“我都坐到社情局行動組組長的位置上了，還不許我有點奇遇嗎？”

“……”聶聞溪終于被說服了，“也對?！?/br>
將聶聞溪送到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