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想問什么?”黑暗立刻吞沒了他們。秦淮的語氣令人覺得他此刻的神情一定怔怔的,“我不知道?!?/br>陳可南笑了一聲。下到二樓,秦淮終于再次開口,“你跟那個人……”他像是不知道怎么措辭,“是談戀愛?”最后三個字在口腔里含混過去。“沒有?!标惪赡匣卮鸬煤芨纱唷?/br>“哦?!鼻鼗锤砂桶偷卮饝?yīng)了一聲,沒再說話,后來自顧自地吹起了口哨。他們沉默地走出學(xué)校大門,最開始路上還有稀落的學(xué)生,慢慢地一個也不見了。走到燈光昏暗的藍天路,各家小飯館已經(jīng)準(zhǔn)備打烊,傳出浸滿油煙味的電視機的嘈雜聲。“我餓了?!鼻鼗赐蝗徽f,指了指街對面的一家招牌昏暗的小店,“去買吃的?!?/br>這家酒館名不符實,大概是為了取悅處在青春期的年輕客人們,什么都賣,雞尾酒和奶茶同時出現(xiàn)在招牌上。陳可南被逗笑了,就這么一個晃神,等他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回家時,已經(jīng)坐在了秦淮對面的椅子上。秦淮要了個三明治,翻到酒水頁,遲疑不定。陳可南草草瞥了眼,要了杯啤酒,秦淮看了他一眼,手指翻過一頁,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喉嚨,咕噥著地要了杯檸檬茶。陳可南忍俊不禁。秦淮不悅地看向他,“你笑什么?”陳可南搖搖頭。秦淮哼了一聲,“我吃飯,你又跟著來?!?/br>陳可南干脆轉(zhuǎn)過頭,去看擺在鄰桌的裝飾馬燈。食物和飲料不一會兒就端了上來,陳可南抿了口酒,看著秦淮吃東西。秦淮進食的時候總是專心得像頭動物,挑這時候說話倒像是冒犯了他一般。陳可南點了支煙,透過煙霧看見他的側(cè)臉被昏黃的馬燈照亮,呈現(xiàn)出一種琥珀的蜜色,淺金色的汗毛使臉部線條變得毛茸茸的。眼睛下面落著淡淡的陰影,仿佛有一線金光在鼻梁的最高處躍動,猛地跌進上唇和鼻尖之間那淺淺的凹陷里消失了。忽然生菜葉上的一點蛋黃醬蹭在了唇角,他立刻探出舌尖一卷,舔了個干凈。陳可南想起食蟻獸的舌頭,想笑又忍住了,皺著眉頭把煙灰彈進煙灰缸里,仿佛那煙跟他有仇。“你這副表情干什么?”秦淮奇怪地打量他。“沒什么?!标惪赡险f,“吃完早點回家。”“你是不是怕我告訴別人啊,”陳可南喝了口紅茶,“放心吧。我不跟別人說?!?/br>“我怕嚇著你?!标惪赡闲χf。“哦,不就那什么嘛。”秦淮瞥了左右鄰桌一眼,“我看你也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沒什么稀奇啊?!?/br>陳可南只是笑。秦淮揉掉手上的面包屑,又喝了兩大口紅茶,終于坐穩(wěn)不再動了?!拔液孟褚娺^那個男的?!?/br>“哪個?”陳可南剛問完,立馬反應(yīng)過來,“你說夏開霽。上次酒店吃飯碰到過,你請客那回?!?/br>秦淮連連點頭,“對,就是那次?!彼D了頓,換了一副調(diào)侃的語氣,“他在追你?”“以前在一起過。”陳可南按滅了煙,“別告訴我你要聽那些舊賬?!?/br>“說說唄?!鼻鼗窗淹韧耙簧?,膝蓋正好碰到他的膝蓋,“你看我的事兒你也知道,要講公平?!?/br>陳可南收回了腿,稍微坐正,“下次?,F(xiàn)在你趕緊回家。”秦淮又拿膝蓋撞了一下他的,“你別這么婆婆mama的!”“又找揍是不是?”陳可南微微瞪他一眼,“坐好?!?/br>“不說拉倒?!鼻鼗茨闷饡妥摺j惪赡辖凶∷?,“你的東西沒拿?!?/br>秦淮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含糊地說:“給你的?!?/br>“什么?”陳可南疑惑地問。“你看我干什么,打開不就知道了?!?/br>秦淮扭過頭,陳可南欠身拿過袋子,取出那瓶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上周不是你過生日嗎。”秦淮一只手捻著校服的口袋邊,“我也不會挑?!?/br>“太貴了,我不能收?!标惪赡习丫蒲b回袋子,“你拿回去吧。”“貴什么貴啊,四五百塊?!鼻鼗疵嗣亲樱澳悴幌矚g就送別人,反正送出手的東西我不拿回去?!?/br>“有錢也不該這么亂花。”陳可南喝了口啤酒,“哪天你告我收你賄賂怎么辦?”“你有病吧!”秦淮瞪他,“叫你拿就拿著,反正是別人送我爸的,我一分錢也沒花?!?/br>陳可南一挑眉毛,“你偷你爸的酒?”“兒子拿老子?xùn)|西,能叫偷嗎?”秦淮搖了搖頭,“少啰嗦,就當(dāng)交學(xué)費了。”陳可南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先放我那兒,你爸哪天要是清理門戶了,你就拿它回去負(fù)荊請罪?!?/br>“你就不能說點人話?!鼻鼗春莺菀蛔菜募绨?,扔下五十塊錢跑了。陳可南撿起落到地上的紙幣,“小屁孩。”之后幾天,除了秦淮時不時投來的打量的視線,陳可南仍舊做著平淡乏味的老母雞似的班主任。秦淮的守口如瓶讓他覺得這小孩越發(fā)順眼起來,仿佛有點另眼相看的意思,忍不住在上課時多多關(guān)照,叫起來回答個問題,上黑板寫個題之類的。一下課秦淮就張牙舞爪地追到辦公室來撒野,陳可南覺得有意思極了。石燕笑他說:“這混世魔王你倒降得住。”星期五下午,他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里面,一見他就點了點頭。“您好,陳老師嗎?我是秦淮的父親?!?/br>第34章二月底陳可南接到秦旭宏的電話,說希望秦淮去上外面的補習(xí)班時,他一點不覺得吃驚。那天下午兩人談完以后,他就有秦旭宏對自己不甚滿意的預(yù)感,盡管當(dāng)時談話的氣氛相當(dāng)融洽。秦旭宏說話幾乎稱得上一門藝術(shù),這讓陳可南想起夏開霽,他有時打心底不耐煩跟八面玲瓏的生意人打交道。秦旭宏最近親自管教起了兒子,秦淮像被套上項圈的野狗,煩躁地抓耳撓腮。他母親余儷還親自來學(xué)校找譚老頭,秦淮氣得在走廊里大發(fā)脾氣,陳可南和老馬并排倚著欄桿抽煙,看熱鬧看得樂不可支。這學(xué)期教務(wù)處管得更嚴(yán),尤其是高二,好些學(xué)生挨了處分,連帶著班主任都跟著挨罵。陳可南以防萬一,每天都把秦淮叫到自己辦公室,親自守著他寫作業(yè)。今年春天來得早,三月剛開頭,每天都是風(fēng)和日麗。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