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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公主她橫刀立馬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

分卷閱讀7

    戰(zhàn)火,死于征途。

    求仁得仁,本就是無數(shù)大將心之所向。

    哪怕?lián)Q做重睦自己,如上一世那般為守家園戰(zhàn)死沙場,亦無怨無悔。

    但她是被穆朽留在身后之人,他甚至連告別都沒有,便將她獨自撇下,兀自而行。

    后來很多年,她總會夢見上  元節(jié)時人群涌來,然她拼盡全力,他的衣袖依舊會從緊握指間滑落,再尋不見。

    她如今已習慣了獨自一人過節(jié),買盞花燈行走坊間,還常會遇著不明所以的小公子送她吃食討些彩頭。

    “下官斗膽?!?/br>
    顧衍側(cè)首,正巧與重睦目光相撞。

    他從前在朝中聽聞,彼時封貴妃并不受寵,誕下重睦后受宮人苛待,都是靠兄長撫北大將軍暗中接濟方才渡過艱難時期。

    撫北大將軍亦極為寵愛重睦,因此重睦方才在舅舅離世后決意從軍。

    到今日方知還有他人之故:“敢問公主所求,亦如穆將軍般‘不朽’?”

    重睦頓住腳步,確有遲疑,而后堅定:“若淵梯已平,本宮愿與戰(zhàn)馬烽火同生共死。若淵梯尚未俯首稱臣,自是不愿?!?/br>
    未等她回神,原本一直立于她右側(cè)半臂距離的顧衍不知何時已然整個人擋在她身前。

    跟隨重睦多年的棕毛兒從未見有男子靠她如此近,嘶鳴兩聲揚起前蹄,卻被顧衍抬手死死拽住韁繩,力度之大,直叫它連微微張口都覺勒得生疼。

    “若兩年之內(nèi),下官助公主征服淵梯。”

    顧衍垂首,巷間燈火于他眼底明滅閃爍,掩住不平心緒:“公主是否想過,如何回報?!?/br>
    重睦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顧衍比起舅舅都還要再高一些,而在她印象中能與天比肩的舅舅,到今日也該與吳叔一般年歲了。

    再高大威猛,也終有解甲歸田逐漸蒼老佝僂之日。

    她晃了晃腦袋,回應(yīng)顧衍道:“本宮想過啊。昨夜便說了,顧卿喜歡什么樣的姑娘,若有姐妹合適,必定成全。”

    尚主榮華無限,到時她再親自去解釋一番顧衍與她不過合作戰(zhàn)友之誼,簡直再好不過。

    誰知顧衍想也不想斷然拒絕:“公主只需答應(yīng)一事,下官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何事。”

    “淵梯若平,解甲而歸?!?/br>
    重睦下意識蹙起眉心,她的眉眼如畫生動,哪怕做出這般表情亦是極好看。

    “解甲之后本宮做什么,入兵部負責指揮嗎?”

    周朝女子亦可在朝為官,此選于她而言,也算良策。

    但重睦壓根難以想象,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本宮還是適合實戰(zhàn),真刀真槍砍出腦漿那種?!?/br>
    不等顧衍回應(yīng),她已然又嘆道:“顧卿你換個條件,不能為官,嫁人本宮更不擅長了。整個府苑后宅均交由本宮,怕不是半年便被敗光罷?!?/br>
    顧衍不為所動,只靜默道:“公主如今已經(jīng)成婚,不必再嫁。”

    “你我都心知成婚是幌子,哪能作數(shù)?!?/br>
    “下官,”顧衍無奈至極反而失笑:“似乎不曾答應(yīng)過公主,不作數(shù)?!?/br>
    重睦訝然:“那時分明——”

    “是公主言說,與下官成婚是為征戰(zhàn)淵梯,并無他意?!?/br>
    也不知究竟到底哪里好笑,人前向來無甚表情的顧衍此刻竟再次失笑,混雜著沉聲低語:“但下官并未應(yīng)過,與公主成婚,僅為征戰(zhàn)淵  梯?!?/br>
    直到此刻重睦總算隱約察覺不對,退后數(shù)步連棕毛兒都放開道:“咬文嚼字,無甚趣味。解甲而已,本宮答應(yīng)你便是。”

    反正他也不一定就能在兩年之內(nèi)達成目標,先答應(yīng)著再伺機而動,不妨事。

    重睦長舒一口氣,卻見顧衍原本凝重的身形此刻竟也放松不少,方才捏住韁繩的手上甚至磨破幾層劃痕,溢出血印。

    她怔忪半刻,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在意。

    只踱步遞出棕毛兒身側(cè)行軍袋中隨時裝配的魚脂霜遞給他,嘆氣道:“顧卿這手,本宮看是別想好了。”

    顧衍接過只剩半盒的魚脂霜,目之所及,恰巧看見一枚染血香囊從行軍袋中跌落而出。

    第5章 對我無意,對著jiejie滿身疤痕和……

    重睦垂眼俯身,將那香囊放回行軍袋中并未多言,顧衍自也不再追問。

    這一夜顧衍獨自留宿書房,只將因成婚而耽擱數(shù)日的堆積事務(wù)處理完畢,又準備好了歸寧之日告假奏疏,方才從案前起身。

    顧府不算大,隨著雞鳴聲響,不多時后院便傳來利劍劃破疾風之聲,顧衍隨即喚燦戎進屋,洗漱完畢又檢查了數(shù)遍所備禮品與車馬安置,再去到后院時恰好重睦結(jié)束練武,一道用膳。

    說來重旸倒也差不多同樣一夜未眠,這些年重睦雖常征戰(zhàn)在外,但只要回京必定宿在棲霞宮中,連公主府都很少光顧。

    如今她嫁往宮外,棲霞宮中唯剩他獨自一人,無趣得緊。

    重睦是八公主,重旸行九,卻整整比她小了五歲。

    在那五年里,鎮(zhèn)元帝流連江南忘返,與賈昭儀滯留金陵久久不歸。

    自六公主早夭后,賈昭儀再不能生育,于宮內(nèi)憋悶,無數(shù)次不是跳湖尋死便是打算自縊,旁的女子若這般胡為早惹得鎮(zhèn)元帝厭煩不已,偏生她永遠能讓他心甘情愿地寵愛哄鬧。

    最后甚至直接拋下朝政不顧,直接帶著賈昭儀離宮而居,震驚天下。

    那時滿宮之中,除卻賈昭儀,其余女子均是陪襯。

    尊貴如封貴妃因著母家地位崇高得鎮(zhèn)元帝厚待,也僅在入宮后侍寢過一次。

    鎮(zhèn)元帝記不清重睦與其余皇子女生辰,卻永不忘那年夏日六公主落水而亡,他因此臥病三月,與賈昭儀日日抱首痛哭。

    重旸出生在賈昭儀離世,鎮(zhèn)元帝回朝的第二年。

    皇長子不滿鎮(zhèn)元帝如此行止決意趁勢起兵,及時被撫北大將軍率軍鎮(zhèn)壓。禍亂中所涉五位皇子,各個人頭落地。

    因著撫北大將軍護駕有功,封貴妃再次侍寢,誕下了禍亂后的第一位皇子重旸,獲封四妃之首。

    燕都血流成河之際,有人斷言不出三年鎮(zhèn)元帝必會后悔為著一無名后妃與子沖突,五位皇子會被緬懷,而賈昭儀之名隨風消逝。

    誰知匆匆十五載,“徽定之亂”中的五位皇子早已不知魂歸何處,風光無限的賈昭儀畫像至今仍被被掛在養(yǎng)心殿內(nèi)間,昔年居所孝霧宮塵封不動  ,從無人敢輕易踏入。

    都說帝王無情,鎮(zhèn)元帝對子女確實如此,唯獨對賈昭儀傾盡了全部心意。

    這些年封貴妃常被新晉入宮的秀女們羨慕與鎮(zhèn)元帝琴瑟和鳴而又兒女雙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她得到的這些,不及賈昭儀當年十分之一。

    “兒臣,下官見過父皇,母妃?!?/br>
    重睦與顧衍行禮聲傳入耳中,鎮(zhèn)元帝輕輕抬了下眼皮,遂又